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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梅看天色漸晚,不打算繼續向前。
於是,她轉身就想離開,誰料葉青庭醉意朦朧中拍了拍她的香肩,指向前方,醉語微顫:“你太幸運了。可以見識到他衣冠禽獸的真麵目,我奉勸你啊,你最好也要小心些,說不定....”
溫梅轉身看向葉青庭手指的方向,隻見遠處兩道身影緊密相依,似因察覺異動,也朝他們這邊投來目光。
“哥哥...”溫梅凝目細看,在看清二人麵容後,不禁失聲驚呼。
溫淮知與時綰眠亦未料到會在此處遇見溫梅與葉青庭,俱是一怔。
溫淮知欲向溫梅走來,誰料溫梅卻後退幾步,聲音顫抖:“你們彆過來!”
葉青庭還在一旁煽風點火,醉意上頭時言辭愈發刻薄:“你看吧,我都跟你說了,他連自己妹妹都下得去手,這種衣冠禽獸早點看清也好,你也需要多加小心才是。”
“你莫不是瘋了?誰說川竹是他妹妹?”溫梅正好滿身怒氣無處可放,於是她推開葉青庭,看著葉青庭一副欠揍的醉態,又是狠狠一腳,隨後轉身跑開。
葉青庭被這一腳踢得跌倒在地,竟就此昏迷不醒。
“.....”
時綰眠看著倒在草地上的葉青庭,無奈地說道:“你先把他送回府上吧。我去追溫梅。”
溫淮知點點頭:“若是溫梅問起什麼來,你就說是我先動的心思便好。或者你什麼都不必多言,等我,我很快。”說罷,他輕鬆將葉青庭扛起,快速離開。
時綰眠追尋溫梅蹤跡,終於在一處池畔尋得。隻見溫梅伏於水邊,低聲啜泣。
見她無恙,時綰眠方才稍安。
溫梅看到川竹追了過來,有些彆扭地背對川竹擦拭眼淚,心中五味雜陳,語氣不好地說道:“你跟過來做甚?”
時綰眠看著她,心中泛起漣漪。
其實她也能理解溫梅的心情。以前小的時候她也總是喜歡纏著哥哥,哥哥也隻寵愛她一人,所以在看著哥哥和彆的女子親近時,自己也會覺得寵愛被彆人分了一份。
雖然說她現在不會這麼覺得了,但她真的能理解這個年紀的少女心思。
時綰眠慢慢坐在她身側:“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不會同你哥哥在一起的。”
這句話是真的,因為她知道,她總有一日都是會離開這裡的。
起初她並無意讓他人知曉她與溫淮知的關係,誰知今日被葉青庭撞見了。
原以為此言可撫慰溫梅,但溫梅聽到這句話後,反而有些震驚的轉過身,她看著川竹,小聲道:“我又沒說不喜歡....”
雖然她一時之間很不習慣哥哥有喜歡的人,但是她知道哥哥總是會娶妻生子的,如果非要有這麼一個人的話,是川竹好像也不錯。
她覺得川竹挺好的,長得好看,又聰明能乾,而且對她和祖母也挺好的。
反正就是她目前為止見過最好的女子。
時綰眠也沒想到溫梅居然不抗拒自己和溫淮知在一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隻是很生氣,你們不告訴我。”
溫梅突然像往常一樣抱住川竹,雖有些扭捏,卻感川竹如姐姐般,讓她可肆意撒嬌。
時綰眠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以作安撫。
片刻,溫淮知匆匆趕至。
溫梅聽到動靜,稍稍抬眼,見兄長滿身汗水,想必是既擔憂她,又恐她與川竹生嫌。
隨後,溫梅起身,玉手叉腰:“作為懲罰,我三日都不會理你們的。”
溫淮知看著溫梅遠去的背影,唇角微揚,他方才見溫梅依偎川竹,川竹溫言撫慰的景象,他心中也安心了許多。
溫梅回到家中後,直接跑去告訴祖母此事,祖母聽到後也很開心。
祖母本來以為溫淮知在情愛之事方麵開竅的話還要很久,再加上祖母也確實很喜歡川竹,但沒想到二人竟在一起了,這真是喜上加喜。
數日後,溫梅準備出門時,看到葉青庭站在門外走來走去的。
隻見他身著富貴紫袍,與這樸素環境格格不入。
葉青庭見溫梅出現,急忙向前,麵帶尷尬之色,拱手行禮道:"溫姑娘,早。"
溫梅撇了他一眼就準備往前走,根本就不打算回他話,她也不是生氣吧,她就是單純的覺得自己不想和酒徒說話而已。
“溫姑娘,是在下的錯。我也實未料到其中竟有如此大的誤會。”
葉青庭繼續跟在溫梅身後,回想那日種種,心中愧疚難當。
溫梅依舊不予回應。
葉青庭看到溫梅在摘果子,自己也湊上前:“讓在下代勞。”
說罷,他伸出手摘果子,摘完後,卻不假思索將果實拋於地上。
“.....”
溫梅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的舉動,又看看地上殘破的果實,終於忍無可忍:“你有病啊?”
她心中不免懷疑,葉青庭的頭腦真的是經商的嗎?
“啊?”
葉青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他望地上壞掉的果子,麵露難色。
此前,他從未做過此事,腦中隻想著摘了,摘完後竟也沒想到怎麼就直接扔地上了....
再後來,葉青庭看到溫梅在河畔浣衣,正欲取盆取水。
他急忙搶先一步:“這種體力活還是交給在下吧。”
說罷,他大步流星向前,挽起錦袖。
準備取水時,見溫梅注目,還不忘起身揮手示意。
於是,葉公子抱著木盆,展顏一笑,欲伸向河邊取水,不料水流湍急,木盆瞬間被衝走,水花四濺,沾濕他的衣衫。
他頓時退開幾步,驚慌失措道:“哎呀,我的衣服。”
溫梅望著木盆隨水流遠去,又看那公子小心翼翼擦拭衣衫上點點水漬的模樣,臉色也慢慢變黑:"你真的有病。"
再後來,溫梅去擺攤,見葉青庭還跟在自己身後,她也沒有力氣去罵他了,因為這人無論怎麼罵就是不生氣。
溫梅歎了歎氣,無奈的說道:“大哥,你能不能彆跟著我了。我真沒生氣,你快走吧,你在跟著我,我就真的生氣了。”
誰料,被罵了一天都無動於衷的葉青庭在聽到溫梅那大哥二字稱呼後,表情開始凝重起來。
他伸出手指向自己的臉,一臉懷疑:“本公子這麼一張俊美無濤的臉,你喚我叫大哥?”
溫梅閉目,雙手撐在攤上,再慢慢睜眼,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微微一笑:“這位俊美無濤的大爺....”
說完之後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了,於是又繼續罵道:“你真是有病。”
葉青庭挑眉,從錦袍袖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銀錢,置於攤上:“公子我全包了,重新給你一次機會。”
溫梅拿起銀錢,方才的不耐煩如春雪消融,轉而喜笑顏開地誇讚道:“不愧是英俊瀟灑,落落大方,財大氣粗....噢,俊美無濤的葉公子。”
“哼。”
葉青庭輕哼一聲,隨即自言自語道:“我看你與川竹定是親姐妹無疑。二人雖容貌不似,但這變臉之速,竟如出一轍......”
他也不是沒見過變臉的人,就是像她們這麼直率讓人一看就很假的變臉還真是頭一回。
不覺間又過了好些時日。
某一日,天色陰沉,細雨綿綿,祖母卻突然病倒。
請來大夫診治後,隻見其搖頭歎息:"老夫人年邁,觀其脈象,胃氣無餘,朝食暮吐,實為噎隔之症。"
溫梅在一旁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她也沒想到祖母會突然生病了。
大夫執筆開方,遞與溫淮知:“恕我直言,此病難以根治,隻能暫緩。照此方子精心調理,慢則幾載,快則數月,一切皆聽天由命。”
溫淮知點點頭,接過藥方,親自送大夫離去。歸來時,恰聽祖母房中傳來細微動靜。
時綰眠走向前,溫聲道:“我來準備藥物,你去陪伴祖母吧。”
她深知溫淮知雖表麵平靜,不似溫梅放聲痛哭,但正因如此壓抑,內心必定更為煎熬。
“多謝。”溫淮知將藥方和藥物交予川竹後就進祖母的房裡了。
時綰眠輕扶溫梅,耐心安撫良久,待其情緒漸穩,沉沉睡去,方才去煎藥。
溫淮知進到房門後,未即刻趨近床榻,而是隔著屏風轉身,以袖掩麵,輕拭眼角濕潤。
待平複心緒,恢複往日從容,方才走到床前。
他坐於祖母身側,小心翼翼扶起其瘦弱身軀,溫聲道:“祖母,感覺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祖母搖搖頭,她看到溫淮知雖然麵色平平,眼角卻通紅,想必是不想讓她更加的傷心難過。
其實她心知肚明,自己身染何種頑疾,能撐到今日,已是上天眷顧。
“沒事的,祖母。您放心,待關卡放行後,我們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您會沒事的。現在我們隻需靜心調養即可。”
溫淮知輕輕摟住祖母瘦弱的身軀,恍若當年自己受人欺負時,祖母也是這般細細安撫他。
祖母竟緩緩笑開,卻又搖頭歎息:“孩子,祖母知道自己身體什麼情況。你也不必過於難過。人,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她邊說邊慢慢握住溫淮知的手,好似在回憶些什麼:“我們那個時候呀,戰亂不知死了多少人。彆說是溫飽了,能活下去已是偷來的時日。”
祖母回想畢,又輕輕闔上雙眼,再次睜開時,望見眼前溫馨如斯的一幕,不由得由衷而感:“能遇到你們,祖母這一生,已經很滿足了。”
溫淮知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更加用力的摟著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