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腎?”溫苒挑眉一笑,“你還想要我做什麼,不妨都說出來。”林晚秋很認真地想了想,“捐一個腎給我,一個就行,然後幫我做手術。等我康複以後,我做牛做馬報答你。”溫苒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自信,好像她一定會同意似的,“你覺得我會答應嗎?”“會的會的,因為你很善良。”林晚秋仰視著她,“以前我那麼欺負你,你都不和我計較,所以這一次不但不會計較,還會幫助我的。”溫苒冷笑了聲,“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不能白日做夢的。”林晚秋聽懂她在說自己是白日做夢,不可思議地看著溫苒,“你不是很善良嗎?你不應該救我的嗎?你救了江舟的母親、紀老夫人還有陸時川的侄女,你救了那麼多人,不差我一個了啊!”溫苒傾身,伸出左手勾了勾食指。林晚秋眼睛一亮,覺得這事兒有的商量,她湊上前,“你同意了是嗎?”溫苒笑了笑,突然掀開頭蓬,揚起固定著石膏的手臂砸在了林晚秋的頭上。頃刻間,鮮血從林晚秋額頭上流淌下來。她伸手抹了下,震驚極了,“你、你打我?”溫苒偏著頭笑,“剛才那一下是為了江舟母親的,現在這一下是為了奶奶的。”話音落下,她抬起手臂又砸了下林晚秋的頭。林晚秋有些恍惚,“你怎麼可以打我?明明應該是我打你的!怎麼反過來了?”溫苒沒給她繼續質疑的機會,又一次抬手砸在了她同一處傷口上。林晚秋被砸昏倒地,她咒罵著溫苒,“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打我?”溫苒睨著她,“林晚秋,這一下是為了我自己。這三年我的隱忍卻換來了你的變本加厲!你毀我的手,還要取走我的腎、我的命!就是到了現在,你都不知悔改,還提出這麼無恥的要求!你、就算是死,也是死有餘辜!”在此之前,紀晏禮見過溫苒發過最大的火就是在會所抽打林晚秋的耳光,這一次讓他挺驚訝的,溫苒下手挺狠的。不過,溫苒憤怒也是能夠讓人理解的,林晚秋的所作所為令人發指。林晚秋氣息微弱,“我、我不想死……救我……”溫苒瞥一眼石膏上的向日葵從黃色變成了紅色,陽光溫暖變得血腥可怕。她閉了閉眼,狠厲的眸又恢複了平靜。她看向紀晏禮,“怎麼對她都行是嗎?”紀晏禮肯定回答,“是。”溫苒說,“送到警局,公開她所有罪行,我要在她病死之前看到她應該受到的刑罰。”以林晚秋的罪行來判,死刑未必,但是最高可判處三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不過在溫苒的心裡,林晚秋就應該被判處死刑。紀晏禮點頭,“我會儘快讓你看到這天的。”林晚秋朝著男人伸手,“我、我不要坐牢,我要治療……”紀晏禮漠然地看著她,“放心,你不會坐牢,我會讓你直接吃槍子兒。”林晚秋驀地睜大雙眼,“不可以的、不可以……”紀晏禮抬手,蘇馳立即安排保鏢將林晚秋抬走上車,準備前往警局。溫苒環視四周,十字架上還沾染著血色的痕跡,一排排架子上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工具。她知道林晚秋這些日子以來經受了很多的折磨,紀晏禮是恨透林晚秋了。她感歎一聲,“都結束了。”紀晏禮拿來紙幫她擦拭石膏上的血漬,“回港城後,你有什麼打算?”溫苒看了眼手臂,“就算做了康複訓練,我的手也不能再拿起手術刀,隻能畫畫了。”紀晏禮唇線緊繃,“對不起,苒苒。”溫苒說,“我說過我已經原諒你了。紀晏禮,我希望你不要找江舟的麻煩。”紀晏禮輕嗯,“江舟他救了你,所以我不會找他麻煩的。之後我會給他找作詞家、作曲家讓他發展一下音樂方麵。再者,我會安排江舟同一些影帝視後來搭戲,增加他的戲份,曝光知名度。”溫苒點頭,“謝謝你。”紀晏禮淺笑,“不客氣。”“那、回去吧。”溫苒說。紀晏禮薄唇微抿,“苒苒、”他想起溫苒說過以後再見麵就需要連名帶姓地喚她,“溫苒,我們能不能不那麼生分?”溫苒輕笑,“沒有這樣的必要了。送我回去吧。”紀晏禮微一點頭,“好。”出了彆墅,天上緩緩飄落雪花。溫苒仰眸,攤開掌心,數片雪花落下,瞬間消融。“是初雪。”紀晏禮看著她眸中含笑,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他亦是伸出手,雪花落在他的掌心中融化成水珠,沁著一絲涼意。這一抹寒涼鑽進他掌心,沿著他的骨骼和血肉一直到他的心裡,不止是感官上的涼,還有掩不去的一抹悲涼。紀晏禮回想起第一次和溫苒見麵就是在初雪的季節,那晚他們參加了同一個宴會。溫苒穿著一條黑色掛脖式禮裙,露出平直白皙的肩頸很漂亮,她站在角落裡端著盤子吃著上麵的甜點。明明長得很清純,但是身材很豐滿,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又純又欲的。這麼出眾的人,紀晏禮不可能不注意到。宴會結束時,他看到了溫苒同溫家人一起離開,知道了溫苒是溫家走失又找回的大小姐。還沒等他有什麼心思,林晚秋就住院了,原因是腎臟不適。紀晏禮陪伴三天後回了公司,公關部經理就來辭職了並將這次聘用的員工展示給他看。當他看到溫苒的照片時,微微一怔。經理立即表揚道,“這名員工無論是表達能力還是應急處理能力都很強,我認為她都可以勝任經理一職,公司應該重點培養。”紀晏禮有些意外溫苒為什麼不在溫氏集團任職,而是來了紀氏。他讓蘇馳去查,得到的回複是溫家不許溫苒插手溫家公司任何事,主要是擔心溫苒會奪走溫晶晶的一切。他沒再懷疑,同意溫苒入職。隻是幾個月之後的一場酒局,紀晏禮被下了藥同溫苒發生了關係,紀老夫人恰好趕來看到她們躺在一起後,他開始懷疑溫苒入職紀氏是帶著一些目的性的。他對她懷疑,再加上林晚秋的挑撥,他對溫苒的印象和態度極度的惡劣。紀晏禮輕聲喚道,“溫苒。”溫苒側眸看去。紀晏禮鼻尖泛酸,“留下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