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雪花越下越大,越下越急。落在男人的烏發上,鋪上淺淺一層白色。溫苒也曾想過和紀晏禮就這樣過一輩子,直到銀發叢生,隻是經曆了這麼多,她和他無法再在一起了。她微微勾唇,“江城帶給我不少不好的回憶,我想我沒有留下來的必要。”紀晏禮知道自己等不來想要聽的回答,輕歎了聲,“送你回去早點休息吧。”溫苒點了點頭,“好。”蘇馳將兩人扶到車後座上,隨後駕車離開這裡。回去的路上,紀晏禮的目光一直落在溫苒的身上。她看向車窗外的彩色霓虹,欣賞著江城的美景。江城的確帶給她不少不好的回憶,但是江城的風景真的很美,讓來過這個城市的人流連忘返。溫苒感受著這種愜意,她想這是她在江城的最後一個晚上了。再回江城,那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車子抵達住院部門口,宋芸早已經在那裡等候了。蘇馳立即下車,將輪椅放好。宋芸打開車後門,將溫苒扶到輪椅上。“你怎麼不等我回去陪你一起,萬一紀老狗對你怎麼樣呢?”溫苒淺笑,“又不是去什麼好地方,讓你陪著做什麼,而且我這不是平安歸來了嘛!”宋芸瞪一眼車內的男人,冷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對你摸摸索索的呢!”溫苒想起她趴在紀晏禮懷裡的一幕,倏然紅了臉頰。擔心宋芸看出來什麼,她還不會說謊,所以她清了清嗓子,“我覺得有點冷,推我上樓吧!”宋芸哦了聲,“行吧。”她睨了一眼紀晏禮後,推著溫苒轉身離開。紀晏禮透過降下來的車窗,一直看著兩人的背影直到她們進了電梯專用室。蘇馳問,“紀總,我們走嗎?”紀晏禮斂了斂眸,“去警局。”蘇馳,“是。”這邊,宋芸推著溫苒回到了病房。她幫溫苒脫下鬥篷,看到石膏上觸目驚心的血色時,瞬間睜圓了眼睛。“苒苒,你這是受傷了?”溫苒看一眼,“都是林晚秋的。”宋芸狐疑地看著她,“我不信。”溫苒聳肩,“那你來檢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誰的!”宋芸仔細地檢查一番,“還真不是你的,那你這石膏怎麼處理?”“敲碎就好了。我的手臂可以用木板架著了。”溫苒抬了抬手臂,“要不然太沉重了。”宋芸看一眼血紅色,覺得十分惡心,趕緊找來醫生幫溫苒成功敲碎了石膏,並給她架上了架子。醫生走後,溫苒將她處置林晚秋的事講了一遍。宋芸豎起大拇指,“苒苒你現在很可以啊!你要是早這樣,溫家和紀家你最大!”溫苒也隻是笑笑而已,“早點睡覺吧,明早還要起早去坐飛機呢!”宋芸淺笑說著好。溫苒洗漱完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一丁點兒的困意和倦意。她甚至覺得有些心慌,將被子提到肩頭,望向窗外的夜色,總覺得一些事情可能會發生。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特彆的準。淩晨三點,她被一個噩夢驚醒,她大口喘息著。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滿眼都是鮮紅,有什麼人倒在了她的麵前,她還看不清楚對方是誰。宋芸睡得死,不知道溫苒已經醒過來了。溫苒深呼吸幾個來回,平複自己的心。她告訴自己不過是個夢而已,明天就好了。一直到天亮,溫苒都沒有睡著,她刷著手機上的新聞。臨近天亮,一條新聞讓她心臟都快要停滯了。【星染娛樂藝人江舟和其母,夜半在家中被人殺害。】溫苒點開新聞的時候,手指都在顫抖著。她認為這些都是惡作劇,但看到上麵拍攝的照片時,她眼睫不禁狠狠一顫。怎麼會這樣?江舟死了?江母死了?她不相信!她打給江舟,對方已經關機了。她看向另一張病床上的女人,“芸芸,彆睡了,快起來。”宋芸嘟囔著,“不要,我好困,再睡兒一會兒啊!”溫苒聲音裡滿是焦急,“芸芸,網上曝出江舟和江母被人殺害了。”宋芸哦了聲,“殺害了哦,知道了。”說完這句,她猛地睜眸,一骨碌坐起身,“怎麼會這樣?不會是為了炒流量才發的引流貼吧?”溫苒搖頭,“不是,這些照片不是人工合成的。”她想了下,打給了紀晏禮,畢竟他是星染娛樂的老板,自家藝人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她撥出紀晏禮的號碼,一開始沒有人接。幾次之後,終於有人接起,卻沒有說話。溫苒急切問道,“紀晏禮,你在嗎?”“在。”“網上曝出江舟和伯母死了,是真的嗎?”紀晏禮就在司法鑒定中心,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嗓音疲憊,“是。”溫苒不敢相信,眼睛瞬間紅了,哽咽道,“為什麼會這樣?是誰要對他們痛下殺手?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知我?”“對不起,我不想影響你的情緒。”溫苒嘴唇顫動,“我要看他們,紀晏禮,我要看他們!”紀晏禮說,“我讓蘇馳去接你。”溫苒拒絕,“芸芸載我去!”紀晏禮理解她的心情,於是告訴她屍體已經在司法鑒定中心了,準備進行屍檢。溫苒沒有耽擱,和宋芸一起在四十分鐘後來到了鑒定中心。當她看到江舟和江母躺在停屍台上時,兩天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消失了,那種心情無比的悲痛。法醫看到溫苒的時候,對她頷了頷首。雖然溫苒今後都不能做精密的手術了,但是她在醫學界仍舊受人尊重和愛戴。“溫醫生您怎麼來了?”溫苒說,“兩位死者都是我的朋友,我想要知道他們的情況。”法醫點頭,“我會仔細檢查的。”“好的,你辛苦了。”法醫開始對江舟的屍體進行檢查,“死者後腦有三道砍傷,身上有不同程度刀傷15處,頸部動脈還有大腿動脈被割斷是主要的死亡原因。能夠清楚找到兩個動脈的人,要麼是學醫的,要麼就是職業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