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川斂起眉心,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抓溫苒。蘇馳在這時候出現,將車後門關上。他對陸時川微微頷首,“謝謝陸總這麼照顧太太,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說完,他快速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室裡,啟動車子疾馳駛離。陸時川眯眸看著車子駛離的方向,回想著蘇馳對溫苒的稱呼。太太?他嗤笑了聲,真不愧是紀晏禮的狗腿子,紀晏禮都已經成為殘疾人了,他還在替主子宣誓主權。不過今晚之後,溫苒和紀晏禮之間將會產生永不可消除的隔閡。陸時川拿出手機撥出個號碼,“做的乾淨點兒。”那端說了什麼後,他滿意地嗯了聲掛斷電話。陰鷙的眸望進夜色中,閃著幽暗的光。車上。溫苒趴在男人懷裡,打著石膏的手臂伸直著,另一隻手按在了某個不可言說的位置上。感受到對方身體結構發生了一些變化,她倏然紅了臉頰。她現在隻能是用力才能撐起身,但是她要怎麼用力?“你把我扶起來。”溫苒彆過臉,麵色窘迫。紀晏禮扶住她肩頭,剛準備將人扶起。蘇馳一個急轉彎,溫苒再次趴了下去。紀晏禮悶哼一聲,“你……”“我不是故意的。”溫苒閉了閉眼,偏頭看向蘇馳,剛想要問他是不是故意的,就看到隔板緩緩升起來,將她的視線隔絕。溫苒現在百分百肯定蘇馳就是故意而為之。她羞惱道,“還不快扶我起來!”紀晏禮將人扶起,溫苒靠在車靠背上,臉看向車窗外,她隻覺得臉燒的慌,掌心也很燙。“你授意他的?”溫苒質問。紀晏禮深吸氣,“不是。他可能隻是希望我們有一些互動,想要我們和好。他應該也沒想到你會那麼巧的按在那裡。而且我也不是故意那樣的,這不是我能控製的住的。”溫苒抿了抿唇,“你流氓!”這要是以往,紀晏禮一定會說:這不就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嘛!如果你覺得不過癮,我們可以實戰練習一下。現在的紀晏禮沒有這個資格了,“對不起。”溫苒差異的一怔,近來男人對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對不起”三個字。她沒有回應,算是一種默認和接受。江城的夜晚很漂亮,上一次看到街景時是她和江舟去換人的那晚。不過此時此刻,她的心態很放鬆、愜意。而那晚,她隻是匆匆路過,就算是再美的風景也讓她無法多欣賞一眼。前往關押林晚秋的地方需要四十分鐘的車程,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紀晏禮隱在暗處,看著女人的側臉,目不轉睛。溫苒瘦了很多,她的臉頰更加消瘦,下巴也尖尖的。一想到溫苒明天就要離開江城,他的心也跟著空出了一塊兒。他要把這一幕牢牢的記在腦海中,就算是多年過去,他仍舊記憶猶新。車子開了多久,紀晏禮就看了溫苒多久,直到眼眶酸脹。車子抵達一幢彆墅前,蘇馳下車打開車後門。本想著能夠得到紀晏禮的感謝,沒想到迎接的卻是男人冷沉的臉。蘇馳垂眸,“紀總、溫小姐請下車。”他將紀晏禮扶出來,正想著繞道另一側去扶溫苒,溫苒沒給他這個機會,自己踉踉蹌蹌下了車靠在車身上。紀晏禮坐在輪椅上,擰眉怒聲道,“還不去給苒苒撐輪椅?”蘇馳知道溫苒是生氣了,他把輪椅推到溫苒麵前的時候,誠懇道歉,“溫小姐,對不起。”溫苒在氣頭上,沒搭理他,也沒用他扶,自己坐到了輪椅上。蘇馳要去推她,溫苒拒絕,“我自己可以。”他又去推紀晏禮,同樣遭到了男人的拒絕。蘇馳心忖,這是一次得罪了兩個人,真是得不償失了。蘇馳垂頭喪氣地走在前麵,紀晏禮和溫苒跟在後麵。三人進入彆墅,乘坐電梯來到地下室。轎廂門剛打開,紀晏禮側眸道,“一會兒你要是害怕,就躲到我身後去。”溫苒輕哼,操控輪椅出去。入目就是有人被綁在十字架上,垂著腦袋,淩亂的頭發這包裹住她的五官,但是整體感覺就是奄奄一息的樣子。這是林晚秋?帶著狐疑,她來到那人麵前,試探性問道,“林晚秋?”那人沒有什麼反應,溫苒又叫了一次,依舊沒有反應。這時,一個保鏢拎著個水桶走到林晚秋側麵。他提醒道,“您可以向後一些。”對於男人善意提醒,溫苒很是配合,她向後退了退。保鏢看一眼紀晏禮,後者點了下頭後,他將一桶冰水從女人頭上澆下來。女人一個激靈,發出沙啞的叫聲,“冷、冷死我了!救我啊!能不能救救我啊!”雖然林晚秋聲音變了好多,但溫苒還是聽出來了。她目光緊鎖著瘦骨嶙峋的女人,“林晚秋!”林晚秋猛地抬頭看著溫苒,咬牙切齒喊道,“賤人!”話音落下,隨之而來的是啪的一聲。林晚秋的臉被打偏,嘴角滲出血跡。保鏢嗬斥,“嘴巴放乾淨點!”林晚秋看著男人的巴掌又要落下,她立即求饒,“不要打我,我不罵了!”然而求饒無用,六個耳光抽的林晚秋腦子嗡嗡作響。林晚秋求溫苒,“姐姐你饒了我好不好?我快要活不下去了,眼睛快要失明,渾身都在水腫。”溫苒看出林晚秋已經處於幾近油燈枯竭的階段,她應該活不過一個月了。不過溫苒不會同情林晚秋,畢竟她做了太多喪儘天良的事情。那些事加起來定刑,林晚秋一定會被判死刑的。溫苒冷睨著林晚秋,“這話說起來你不覺得可笑嗎?你要我命,還想要我放過你,憑什麼?”林晚秋哀求道,“不要!我還那麼年輕,我還不想死的!溫苒姐,你幫幫我,再幫我做個手術,我好了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溫苒抿緊了嘴唇,而後突然笑了,“好啊。”她看向保鏢,“把她放下來!”保鏢看向紀晏禮,紀晏禮不解溫苒想要做什麼,但是還是點了下頭。保鏢將林晚秋放下來,枯瘦的女人爬到溫苒麵前,“溫苒姐,我需要換腎,你能不能捐一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