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沒有拒絕。
收好藥瓶後,她從醫院離開。
待她回到公司。
組員們紛紛好奇她昨晚的麵談細節。
得知她明確拒絕合作。
組員麵麵相覷、欲言又止,更有甚者主動提出轉組申請。
薑晚沒有同意。
她頂著壓力安撫下屬情緒,讓他們再給她一點時間。
往後幾天。
她堅持不懈地聯係老客戶,試圖以舊迎新。
好在努力有回報。
先前和她有過合作的甲方,答應替她介紹客戶。
雙方約定共進晚餐。
地點位於市區一家高檔餐廳。
為表誠意,薑晚早早抵達。
等到雙方見麵。
老客戶及他的朋友,推辭著沒有去往包廂,而是留在大堂寒暄。
對方提及薑氏拿下華瑞國際的事,認為是她成為顧太太後,顧氏集團從中幫襯。
薑晚尷尬,又不可明說。
隻能模棱兩可的微笑迎合。
她再次提議,移步包廂詳談。
然而對方一邊張望,一邊顧左右而言他。
他的反常,讓薑晚不由蹙起眉心。
她正感覺奇怪。
一行人的出現,立馬印證她不詳的預感。
餐廳門口。
陸聞舟在幾名政要的隨同下,步履穩健地由外走進。
發現他的瞬間。
男人立馬停止和薑晚的交談,徑直朝他們走去。
他主動上前搭話,恭敬的樣子可見不熟。
幾句後,他又笑著指向薑晚所在的方向。
伴隨他的示意。
幾人齊目朝她看來。
“……”薑晚一怔。
人群中的陸聞舟,硬朗的黑色西裝量身定製,暗紅色的襯衣搭配黑色領帶。
色係的碰撞,將他打造得神秘又危險。
掃向她的黑瞳幽暗犀利。
從腳開始上移,在對視的同時,他壓低的劍眉不自覺地微挑。
“原來是小顧女朋……不對,該改口叫顧太太了。”
同行者認出薑晚,兩人在婚禮前期見過。
礙於身份。
即便薑晚內心諸多不願,還是得硬著頭皮過去。
當著外人的麵,她維持禮貌的表象,和他們逐一打招呼。
“小表舅。”
伴隨薑晚的呼喚,確定身份的男人情緒高漲。
“原來您就是從京城遠道而來的陸少,久仰大名。”
他對陸聞舟伸手,卻沒有換來回應。
陸聞舟隻是淡淡闔了闔眼,目光還停留在薑晚身上。
“既然都認識,那就一起吧。”
留下這句話後,他冷傲地邁步往前走。
男人和客戶都興奮不已,躍躍欲試就要跟隨。
唯獨薑晚擰起眉心。
至此,她完全確定。
她想利用彆人接訂單,結果反被他們利用接近陸聞舟。
從一開始,醉翁之意不在酒。
無法脫身的她,最終隻能和眾人同在一個包廂。
偌大的圓桌足夠容納下十幾人。
陸聞舟坐在中心主座,幾名政要正準備招呼薑晚就近入座,結果她已拉開最遠側的椅子。
清楚這場晚餐的用意。
她已無心交涉,隻想應付。
以及,他們欠她一個人情。
她事後必須想辦法補回來。
薑晚暗自想著,全程沒有參與點菜。
“陸少喝什麼酒?”
男人手捧菜單,一臉討好的遞近。
不曾想,陸聞舟冷冷抬眼,氣壓極低的問道。
“榕城的規矩,應酬必須喝酒?”
“……”男人一怔,笑容立馬僵在臉上。
明明陸聞舟沒做什麼,他卻感受到滿滿的攻擊性,好像被刀尖抵著後背,讓他的脊椎骨陣陣發涼。
“當……當然不是。”
他的話音落下,邊上的朋友跟著附和。
“眾順建築的陳副總才剛出事,也算是給咱們提個醒,以後應酬還是少喝酒。”
他幫著圓場。
見其餘幾人並不知情,男人又道,“就前幾天,陳副總應酬喝多了,醉駕的路上發生車禍。撞得很厲害,聽說差點截肢呢!”
聞言,薑晚皺起眉。
她不由側頭。
隻見陸聞舟泰然而坐,手裡握著一盞新茶,指腹沿著杯口緩緩摩挲。
他漠不關心的反應,也讓男人及時轉移話題。
點完餐。
眾人紛紛歸位,圍繞陸聞舟展開交談。
“我也是道聽途說,咱們榕城那塊地王,陸少看中了?”
男人逮住機會,開門見山。
他眼底閃爍著迫切。
可見,這就是他會麵的目的。
被稱作榕城地王的那塊地皮,位於榕城新區和城區交界處,由於絕佳的地理位置和可開發性,一度被眾多開發商盯上。
也因競爭劇烈,地皮價值接連上漲,至今無人能吃下。
而現如今。
據傳這位京圈太子爺,有意圈地開發,作為陸氏入駐榕城的第一產業。
嗅覺如狗的業內公司,無不趨之若鶩。
想儘辦法扯上關係,隻為分得一杯羹。
見陸聞舟沒有回答。
男人隻好換話術再次試探,“陸少要是拿下那塊地,會有什麼規劃打算?”
他說著,主動提出自己的想法,試圖推銷自家主營。
可他才剛開口。
陸聞舟放下茶杯,吐出一句,“看心上人的意思。”
此言一出。
在場眾人齊齊驚訝地看向他。
男人忘了言語,原本心生反感的政要,也顧不上打斷。
幾人的目光集中看向陸聞舟。
“心……心上人?”
政要懷疑自己聽錯,又確認一遍,“陸少有女朋友?”
他的詢問,吊起所有人的胃口。
包廂內,氣氛陡然變化。
所有目光緊盯陸聞舟,期待他開口道出下文。
唯獨薑晚。
坐在外圍的她離他最遠,漠不關心地微微頷首。
一束幽暗的目光,直直朝她掃來。
看似平淡,實則充滿侵略。
“還在追。”
陸聞舟給出回答,幾人紛紛猜測。
“哪家千金?”
“能得此殊榮,想必一定也是名門之秀。”
陸聞舟沒有回應,又道出一句,“是我這輩子,唯一走心的女人。”
他表態的刹那,氛圍瞬間沸騰起來。
眾人更加好奇。
陸聞舟卻是不再多言。
他拿起手裡的茶杯,目光始終盯著一個方向。
像是要將她看穿。
與激動的幾人相比。
薑晚過於冷靜,顯得格格不入。
外加那注她無法忽略的視線,她隻好找借口起身。
“我去趟洗手間。”
薑晚本想借機透口氣。
結果,她從洗手間出來時,回包廂的廊間。
一抹高大的身影佇立。
陸聞舟抽著煙,餘光在見到她的瞬間,側目朝她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