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才。”
“尹秀才。”
尹母和尹賀走在街上,時不時就有人向尹賀打聲招呼,尹賀點點頭回應,尹母特彆驕傲,笑容滿麵。
石寒縣基本上都認識尹賀,不止是尹家家大業大,更是因為尹家大公子謙和有禮,還是取得解試上乙等名次真正的讀書人,在整個石寒縣的讀書人中絕對算得上是一號人物。
沈河在小攤子上買了個小玩意,順嘴問道:“老哥,我剛才聽到他們都在喊尹秀才,這人是誰?”
攤子老板道:“瞧你是外鄉人吧,不知道也是正常,咱們這位尹秀才,出身好,家大業大,三年前考中了秀才,就算是不繼續科考,也可以回去管理家裡家業。”
原來是這樣,沈河隨手把東西收起來,這才跟上母子倆,另一邊,盧員外府,盧母帶著一番梳洗打扮好的溫婉少女出了門。
昭雲寺
古寺的正門香火繚繞,來往的善男善女絡繹不絕,鐘聲悠遠,誦經之聲不絕於耳,寺中殿塔壯麗,一對母子在大門等候,其母一直不停地張望,反而是那男子倒負手而立,目不斜視。
尹母眼前一亮,立馬上前幾步,拉住盧母,笑道:“可算來了。”
兩人客套了幾句,尹母把目光放在盧婉儀身上,上下打量一番,雙眼發亮,誇道:“婉儀越發漂亮,瞧瞧,模樣一點不比郡主小姐差。”
盧婉儀臉色羞紅,還是小聲道謝,尹母拉著尹賀,介紹道:“這是我兒,尹賀。”
盧員外千金姿色自然是十分漂亮,溫婉大方,尹賀行禮道:“盧伯母,盧小姐。”
盧婉儀悄悄打量尹賀,雖然年少的時候見過兩次對方,不過都是很小的時候了,模樣都不一樣了,聽說對方一直苦讀聖書,誌在考取功名。
尹賀樣貌自然不差,也是被一番打扮了才讓出門,麵容俊朗,儀表堂堂,盧母瞥了一眼自己女兒,知女莫若母,笑眯眯地回應。
盧婉儀行禮道:“尹伯母,尹公子。”
介紹完後,四人從正門進去,來到一座肅穆威嚴的大殿,有零星幾名香客在殿前蒲團上虔誠跪拜,香火繚繞。
殿旁的僧人上前,雙手合一:“盧施主,尹施主。”
“慧常師父。”
盧母和尹母雙手合一,微微低頭道。
慧常師父將人引到大殿,盧母和尹母先是虔誠跪拜,接著兩人讓自家兒子女兒,拜完之後,盧母和尹母便將事先準備好的香火錢投入功德箱。
寺廟也是有求簽的地方,盧母和尹母七天便會一起結伴來寺廟燒香拜佛,所以對寺廟可是很熟悉。
沈河抬頭看去昭雲寺,這座寺廟隻是一座普通的香火寺廟,並無真正的修行人,若是真正的修行之所,那附在尹賀身上的東西也會立馬被震懾。
進入昭雲寺,他觀察了一下周圍,便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然後擺出自己也是進來燒香拜佛的香客,沈河裝作同路跟在四人身後,反正昭雲寺香客也不少,大體不差都是燒香拜佛後,會選擇去求一個平安簽,保佑家人平安富貴等。
到了求簽的地方,兩人在各占母親的要求下求了簽,盧婉儀拿起簽,是根上上簽,輕聲道:“是謂鳳凰於飛,和鳴鏘鏘。”
念完後,盧婉儀心情喜悅,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尹賀,隻聽對方輕聲念道:“永老無離彆,萬古當團聚。願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
盧母和尹母拿過兩張簽一看,臉上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沈河站在遠處,倒是一眼就看見兩張簽上的字,再觀察殿中兩人,隻見兩人身上的紅線緊緊綁在一起,頓時樂了,兩張簽倒是誤打誤撞成就了一樁正緣。
入夜,周圍靜悄悄的,尹賀一不小心又看到半夜,正看得起勁,被院裡的丫鬟秋梅趕著上床睡覺,尹賀隻好放下書,回到床上睡覺。
夜色安靜,一團黑氣憑空出現,張開大嘴,正準備吸食陽氣,一道嗤笑聲音傳入耳中,“你這鬼物,跟著他應該也有半個月了,不過我好奇的是,你竟然留著他的命到現在。”
黑氣猛地回頭看去,隻見屋裡竟然多出一人,那人穿著一身青衫,是個少年,此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自己。
黑氣身形一閃,便要逃走,沈河看黑氣要逃走,祭出青鈞劍,青鈞劍立馬鎖定黑氣,化成一道青芒朝著黑氣刺去。
“啊!!!”
黑氣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身上冒著淡淡白煙,片刻顯出原形,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女鬼,臉色慘白,眼裡露出一絲害怕。
睡夢中的尹賀,聽到淒慘的慘叫聲,頓時被驚醒,睜開雙眼,這時他發現自己屋子裡竟然出現兩人,那躺在地上的婦人被一把利劍刺中,臉色痛苦,身上冒著白煙,那青衫少年,臉色平靜,一時之間,尹賀以為是賊人闖進,兩人因為分贓不均,大打出手,剛想說什麼。
那婦人鬼一掌拍在自己肚子上,吐出一顆黑色珠子,散發著濃鬱的怨氣,隻是看一眼,就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黑色珠子朝著沈河飛去,若是被命中,那麼怨氣便會侵蝕沈河意識。
咻,一道青芒速度極快擋住黑色珠子繼續前行,此時婦人鬼捂著腹部的傷口,眼神陰狠,收回黑色珠子,化為一團黑氣裹著珠子,逃出窗外消失不見。
尹賀神色恍惚,一時還無法從眼前發生的事回過神,沈河收回青鈞劍,開口道:“這婦人鬼跟你時間不算長,且並無直接取你性命打算,隻是貪圖你的陽氣,好好修養一段時間身體便可恢複。”
“多謝仙長。”
尹賀從床上起來拱手道,等他再次抬眼看去時,再無青衫少年的身影。
另一邊,婦人鬼逃出尹府,一刻不敢停下,偶然看見有幾個喝得爛醉的男人,忍住了把他們吸乾陽氣來恢複傷勢的衝動,怕的就是被那青衫少年發現,婦人鬼雖然貪圖陽氣,不過還是有些理智。
婦人鬼一路逃出石寒縣,躲在一處山洞裡,腹部傷勢嚴重,被劍氣所傷,婦人鬼怨恨,遲早要殺了那青衫少年,報仇雪恨。
錚~~
正在此刻,一道青芒劃破天幕,劍氣衝天,穿過山壁直透山洞而來。
夫人鬼聽到這聲音,臉色大變,顧不得傷勢,便想逃走。
幾息之後,山洞裡已然不再昏暗,因為上方的山壁上已然被破開一個三丈寬高的大洞,
婦人鬼麵如灰色顫抖著抬頭,一柄飛劍立在大洞上方,錚錚作響,飛劍周身散發著淡淡青光,在漆黑的山洞閃爍著一抹光亮。
婦人幾乎是憑著本能反應,身上散發著濃濃陰氣,朝著洞口方向閃開。
“斬!”
一道平淡的聲音隨風而到……
刷~~
下一刻,一道淒慘的慘叫聲響徹山洞,婦人鬼鬼氣消散在寂靜中……一粒黑氣珠子掉落在地上。
一道青色身影落入山洞中,飛劍飛回沈河身旁。
“乾的不錯。”
沈河誇了一句,撿起地上的黑色珠子,以防裡麵的怨氣泄出,造成不可挽留錯失,沈河釋放一絲靈氣包裹著黑色珠子。
這一看,便把沈河嚇了一跳,裡麵起碼有幾百人的靈魂,個個麵目猙獰,怨氣衝天,裡麵的人都是死於非命,生前痛不欲生,或是家破人亡、身敗名裂、窮困潦倒、眾叛親離等等。
這個黑色珠子最大的作用便是通過這些怨氣增進修為,對於一些妖魔邪道最是合適,看來婦人鬼的目的便是這個。
小心地收好黑色珠子,這才離開山洞。
尹府
尹家一家人一起吃著早膳,尹賀心神不寧地喝著白粥,尹母叫了好幾遍,尹賀才反應過來,尹母道:“怎麼了,一大早上心神不定了,是不是昨晚又很晚才睡下。”
尹賀趴了兩口粥,有些心虛,尹母一看他這樣,氣不打一處來,“這讀書也是適量而為,身體還要不要了?”
尹賀立馬認錯道:“娘,兒子知錯了。”
“年紀也不小了,還這麼不知輕重,到時候成親了,讓婉儀管管你。”尹母沒好氣道。
“哥哥要成親了嗎?”
一個十歲女孩問道。
“娘……”尹賀剛想說,才見了一麵,也不知對方姑娘是什麼想法,家裡父母又是什麼想法,用得著這麼急嗎?話還沒說出口被尹母瞪了一眼,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尹母笑道:“過不了多久你就有嫂子了。”
女孩又問是誰,尹母便說是盧員外的千金。
尹賀見插不進話,心思飄到外麵,怕父母擔心,所以並沒有把昨晚的事告訴尹父尹母,此時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緒還是很激動……
……
李大娘自從醒來後,得知兒子不見了,精神開始不正常,到處找兒子,當得知害人的是死去的兒媳,天天咒罵,什麼死了都要來害我兒子,不要臉的賤人,活該被打死……
“李大娘,也不看看你們母子倆怎麼對待人家,積點口德吧。”
有人實在看不過去了,忍不住道。
李大娘立馬跳出來,罵罵咧咧道:“我怎麼了,她一個被賣的人,若不是她模樣好,會識些字,我才不要她,我們家給她吃給她穿,還對不起她了?”
“好啊,我知道了,你們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哼,我家大壯福澤深厚,算命的都說我家大壯能長命百壽。”
旁邊的婦人嗤笑道:“我看怕是福薄命淺吧。”
“好啊你們幾個……”李大娘指著那幾個婦人,可惜對方已經不想搭理她,良言難勸該死鬼。
當天下午,李大壯的屍體是在一個山包上發現的,發現時身上都被蟲蟻啃咬過,是一個年輕婦人發現的,李大壯屍體被抬走了,李大娘也徹底瘋了。
年輕婦人給山包上了三根香,喃喃自語道:“蘭慧姐,下輩子投個好胎,日子彆這麼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