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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幼安伸出手來,做了個請坐的姿態。
金拂雲哼了一聲,示意盼喜出去,方才落座,“說吧。”
宋幼安笑了起來,“脾氣是真不好,果然是要坐雍郡王妃的女人,小看不得。罷了,我所求之事很小,大姑娘
一句話的事兒。”
嗯?
金拂雲端起茶來,抿了一口。
“我那屬下如今身在何處?”
金拂雲再不拖遝,直抒來意,問了餘成下落,宋幼安莞爾一笑,本是乾淨的容顏上,浮現出一抹雌雄莫辨顛倒眾生的魅惑,“放心。”
頓了片刻,宋幼安才漫不經心回話,“好著呢,能吃能睡,兩日一餐,隻是瞎了那隻眼睛還在發作,好似是潰瘍了,一日日流些血水出來,另外一隻不爭氣,看著像是一起發作,也看不清楚人。”
他說得輕描淡寫,金拂雲卻難掩擔憂。
“你要些什麼才肯放人?”
“放人?”宋幼安蹙眉不喜,“大姑娘說這話,把我一個伶人當做了賊子,要知道是他混進我的馬車,差點一刀戳死我的!京兆尹和隆恩寺的差役武僧追捕過來,是我不計前嫌,救了他的性命……”
宋幼安帶著委屈,長期委人生存,不由得失了些陽剛之氣。
“大姑娘,我可是被嚇著了,他要刺殺裴家世子和泓昭大師,身上負有重罪,我這番包庇,若被何大人查到,最低也是個共犯,到頭來恐怕要吃牢飯的。”
唱作俱佳,不愧是伶人伎子。
“說吧,要多少?”金拂雲不耐,直接問價。
宋幼安也不含糊,脫口而出,“百兩黃金。”
百兩?
不少,但也不多。
金拂雲眯著眼,“可以,人呢?”
宋幼安粲然一笑,“大姑娘敞亮,那就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三言兩語,說了置換方式,金拂雲突地出口,“我給你兩百兩黃金,沒有印記,成色上等。”
“這般大方?大姑娘有何吩咐?”
金拂雲起身,湊到宋幼安跟前,“閉嘴就行。若今後我聽得我那屬下行蹤泄露半個字,定不會饒你。”
“哎喲!大姑娘,嚇死我了。”
宋幼安拍了胸口,“放心就是,這事兒我就是求財,至於旁的,我如此愚笨,也不懂。”
事已說完,宋幼安起身欲要離去。
隻是開門之前,忽地回眸,看向金拂雲,“大姑娘與雍郡王倒是天生絕配,有勇有謀,不如我祝您二位夫妻恩愛,早生貴子。”
“你怎麼知道雍郡王有勇有謀?”
金拂雲眼神橫了過來,提及未婚夫婿,沒有半分柔情蜜語,反而是冷漠質問。
宋幼安表情微滯,歎了口氣,“咱們教坊司都仰仗著京城達官顯貴們吃飯,您同雍郡王可是今年頭一樁大喜事兒,還指著到郡王府上去做個台子,拿些賞錢。如此,我又怎會不識得人中龍鳳的賀郡王呢?”
“良緣天賜,多謝琵琶郎。”
說是多謝,可哪裡看得出來謝意?
宋幼安心中了然,帶著事成的喜悅飄然出門,盼喜欲要送他,被他猛地拽到懷裡,重重咬了一口臉蛋,“判主的死丫頭!”
盼喜被陌生男人拉到懷中已夠窘迫,欲要掙脫開來,哪裡料得那男人不顧男女有彆,竟然朝著自己臉頰上重重咬了一口。
痛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公子不可——”
卻見那浪蕩子推開她直接離去,徒留她眼含淚水,羞憤難忍。回頭欲要向金拂雲告狀,半開的房門裡頭,金拂雲冷冷瞥了自己一眼。
她心中一驚,連忙回屋,噗通跪到在金拂雲跟前,“大姑娘,那浪蕩子欺負奴婢。”
欺負?
金拂雲哼笑起來,“他不是與你調情嗎?親了你一口,瞧瞧,這小臉蛋子,我若是男人,看了也喜歡呢。”
盼喜欲哭無淚,連連磕頭。
“奴今兒早上才見過這位郎君,哪裡調情,倒是他欺負……”
說到後頭,聲音弱了下來,隻因金拂雲挪動身子,她低垂的眼眸看出大姑娘的嫌棄,隻是這麼說來,金拂雲心中的猜忌少了些,方才作罷。
又吃了一會子茶,才要回府。
盼喜剛開門,探出頭去馬上又縮了回來,小聲稟道,“大姑娘,是
秦二公子。”
此言一出,金拂雲抬起頭來,正好與廊簷下走過的秦慶東不期而遇。
“溪回——”
她呢喃喊道。
秦慶東有些意想不到,在這裡遇到金拂雲,他不如往日那般熱情,聯想到眼前女子對東宮長姐做了什麼,他就再無半分摯友相見的喜悅。
折扇不離身的秦慶東站在門外,淡淡一笑,“大姑娘不是在備嫁嗎?怎麼也有閒情雅致來這香茗閣?”
備嫁?
金拂雲垂下眼眸,難掩失落,“溪回與我生疏如此,往日情分竟是蕩然無存……”
“嗐!”
秦慶東突地笑出聲來,他打扇虛搖,一腳邁入包廂門檻,與金拂雲正麵相對,“大姑娘往後可是郡王妃,我一個庶民,自是不敢如從前那般沒皮沒臉攀附上去。”
雖說是太子妃胞弟,他不從政,既無功名也無官身,可不就是庶民。
金拂雲兩眼微閉,掩下悲傷。
“你我之間有誤會,溪回。”
秦慶東扭頭晦澀一笑,“不重要了,未來的郡王妃,從前是我和季章太過年輕,於禮數上忽略了男女有彆。從今定然要保持分寸,莫要衝撞了。”
金拂雲聽得肝腸寸斷,緩緩睜開眼睛,帶著無儘的失落和遺憾,“你與季章都這麼想我的?我從不曾變過,待你二人至真至誠,為何我們會走到今日這般?”
這話說得像真的那般。
秦慶東不是白癡,自不會站在這裡聲嘶力竭討伐金拂雲,他淺淺淡笑,閒庭信步在奢華的包廂裡踱步,一番斟酌之後方才說道,“從前過往,好似過眼雲煙。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自來佩服你女子之身,卻有大丈夫風範,這些年大家君子之交,不算枉費年華。此番你覓得賢夫,我等舊友也為你開懷。”
僅此而已,往後就少來沾邊吧,尊貴的大姑娘。
金拂雲眼眸裡霧氣縱橫,聽得這話,再是忍不住,汩汩落了下來。
“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