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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道題複雜,蕭宏利專門差臨溪前後點了兩炷香,也是到了儘頭,宋觀舟才言答好,蕭蒼隨後。
二人的答案,也不像之前是一頁紙,這次變成了兩頁紙。
這道題有七個小問,涵蓋了粟米、衰分、均輸,其中粟米之中隻是各類糧食換算數額,宋觀舟就用了許久來熟悉。
這一處,她落了蕭蒼好些時候。
幸而摸清楚換算方法之後,頭三個小問無不是糲米、粺米、糳米、禦米、小?、大?、菽、荅、麻、豉、飧、蘖的兌換,兼之鬥升換算來的就很快。
也不乏重量單位與現代不同,她問清楚換算方式後,如魚得水。
基本是左手撥弄算盤,右手謄抄答案。
至於衰分、均輸,一看就知道出自裴漸之手,題目中涵蓋了大量人口換算、路途遠近以及穀物貴賤,包括許多合理攤排稅收和勞役等。
不用多說,單是題目,又是幾頁紙。
裴家蕭家包括許淩俏、華重樓表姊妹二人,都會些書寫,但一通聽來,無不頭暈。
男賓那處,除了黃執許淩白幾人還堅持著跟隨答題,其餘人等基本都放下筆墨,原本還不許交頭接耳,隨著時辰坐得久了,裴漸幾位長輩兼主考官的,索性隨他們去,隻要求聲音小一些。
江不疑看著題目,不禁搖頭。
“今日戶部無人來,才是遺憾。”
林陌允吃了口茶,年歲不過而立之年的他,文質彬彬,“應是不知,不然我知道孫大人的,他曆來喜歡為朝廷網絡招攬人才。”
“眼前二位,怕是他招攬不過去的,蕭家大門大戶,遍地行商,好不容易自家培養了五郎這總賬先生,不過上來一兩年,頗有建樹。蕭家自是放不開這等人才。至於季章賢妻……”
江不疑沒有言語,林陌允看過去,心中升起歎息。
如若是個男兒,怕是不一定比裴岸遜色吧?
宋觀舟不關注這些,她的草稿紙用了一遝又一遝,裴岸不但幫她讀題,兼之撕紙,隻是看到宋觀舟各類符號和不曾見過的數字時,他心中起了疑慮。
這就是是為什麼不能公之於眾的嗎?
他幾番欲要開口詢問,又知場合不對,撕得乏累時,宋觀舟讓忍冬取了個火盆,碎屑碎紙,全部丟進去燒了乾淨。
金拂雲眼眸低垂,宋氏,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第九道題的評定結果出來,黃執和許淩白、劉伏苒對了三五問,讓人出乎意料的是,蕭蒼也隻對了五問。
而宋觀舟,全對!
答題期間,欽哥兒拿過大人們默下來的題目,同劉賢、淩哥兒琢磨,劉賢扶額,“這些太過複雜繁瑣,我是不行,你二人努力些,看能算出一二不?”
劉賢身邊伺候著的白麵侍童看了幾眼,默出來幾個數字,欽哥兒提筆記了下來,結果這會兒一聽答案,前麵粟米兌換幾題竟然都對。
“哈呀,拾光,你竟然會算?”
白麵侍童低著頭,卑謙答道,“十公子,小的隻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
“渾說。”
劉賢指著早早癱坐在椅子上的幾位舉子,“他們怎就碰不到?”他聲音不曾收斂,何況秦大郎秦二郎都坐在旁邊,聞聲看來,“怎地,賢哥兒答對了?”
“不是我,是拾光。”
把瘦削的白麵侍童推到跟前,不等秦家兩兄弟問話,旁邊劉伏苒聽得,“拾光會解?”
這拾光,原就是劉賢跟前的貼身小太監。
年歲十四五歲,上次劉賢從飛瀑掉下,他在旁跟著就要跳,也是宋觀舟把他拽到後頭。
之後回宮,原本像他這般,能留條性命就不錯了,哪裡還敢奢望繼續在十皇子跟前伺候。
誰料十皇子在聖上娘娘跟前,幾次三番攬了罪責過去,以一己之力,留下他來。
他立在劉賢身後,卻一直注視著對麵仙女一樣的四少夫人。
這是他的恩人。
秦大郎拍了拍小太監的肩頭,差點把這瘦弱的身子拍到地上,他不僅伺候劉賢飲食起居,也是大內高手帶出來的徒弟,很多時候能抵擋來犯者一二。
“想不到你還會默算,他們幾個還有紙筆算盤,你什麼也沒有,竟然能答出來?”
“回大人,小的父母從前是坊市賣肉,平日裡跟著父母也算計的多。”
他入宮時,已經九歲。
劉賢側首,“從不曾聽你提過咧,若是賣肉之家,也算是有些油水,怎地把你賣了進來?”
拾光咧嘴一笑,“十公子,前程往事的,倒也不稀奇,爹去收豬被人殺了,留下母親身懷六甲,族人欺辱,攆了出來,眼看著就活不下去了,恰逢采買,奴就自願進來。”
實在是采買的價格比外頭的高上不少。
有時候,活著是那般艱難。
秦大郎倒是不管這些,隻是同劉賢說道,“好好將養,以後拾光若有這個本事,給你管管體己私庫倒是也不錯。”
拾光弓腰駝背,立在邊上,像一個棵沒有長直的小樹。
劉賢點頭,“拾光,可聽到秦大人的話,從前也是你跟著我讀書的,往後也彆懶怠。”
若不是場合不對,拾光定是要跪著謝恩。
“賢哥兒,可覺得疲累?”
往蕭蒼和宋觀舟那邊看去,二人又開始第十道題的解答,劉賢揉了揉眼睛,搖了搖頭,“我要看著四嬸嬸獲勝。”
秦慶東聽著上頭蕭宏雲正在讀題,下麵蕭北幾人也跟著默寫,有不少人已經出去走動,活動身子。
劉賢見狀,伸手遞給秦慶東。
“你陪我去走一會兒?”
秦慶東豈有不從的道理,拉著劉賢離了蓮花池,金拂雲見狀,剛坐下來又找了個借口,同蔣氏和蕭引秀說了一聲,跟著離開。
公府之內的景致,說不上好。
裴漸不喜大興土木,這公府前身還是前朝一個郡王府,後來經過好幾個主人修修補補,到了裴漸手上,幾乎是停了大修。
劉賢左右看看,有些嫌棄。
“公府如公爺那般,戎馬戍邊,無甚情趣。”
秦慶東笑道,“這倒是,不過景色看多了也就那樣,若是裡頭住著個有趣的人,就賽過一切美景。”
劉賢仰著頭,小小玉冠發出盈盈白光,“二郎所言,是指四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