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蕭嘉善喜歡和東信侯、康平王兩家的公子一起玩,這兩家雖然在京城不如從前了,但府中的體麵還在,就是子弟不濟,在朝中混不出頭。
兩家公子好不容易能和當今的五皇子玩到一起,那當然是處處都捧著蕭嘉善,各種送上好處。
萬一將來蕭嘉善當了皇帝,說不定兩家就因此而起來,重現當年的輝煌。
自從科舉興起、皇帝偏愛這些選拔出來的官員之後,靠著家族蔭庇入朝為官的子弟處境便有些尷尬。
曾經輝煌過的家族,在晚輩教育上麵便下了不少心血。
也有些在其中不願意費心力的,不過短短幾十年的功夫,便落在了其它家族的後麵。
東信侯和康平王兩家的公子尤其緊張,讓他倆讀書,他倆沒什麼天分的,身子骨還弱上不了戰場廝殺,唯一可行的便是這張嘴皮子,能在五皇子跟前各種甜言蜜語,說些好聽招人稀罕的話來。
蕭嘉善尤其喜歡帶他們兩個一起玩。
首先身份上得了台麵,做他這個皇子的跟班不丟人。
其次便是差不多身份的公子哥兒,有的過於紈絝下流,鄭太後要是知道蕭嘉善同他們玩,指定剝了他的皮。
有的要麼滿嘴之乎者也,要麼滿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些在一起更沒意思,就像身邊多了個老夫子似的。
東信侯和康平王兩家的公子風流而不下流,說話上麵招人喜愛,給蕭嘉善看到的都是些稀罕的東西。
今天蕭嘉善原本想去東信侯府上玩,看看東信侯公子上次在酒席上帶出來的歌姬怎麼樣了。
但東信侯公子說他爹今天在家,要是他爹知道他帶著皇子看這些,準要打得他十個月出不了門。
康平王公子一向不帶人去他府上,據說他家裡管得嚴,而且他還是庶子,對府上交代不過去。
平日裡如果是他坐莊,更喜歡帶著人去樂坊教坊這些地方聽曲兒看戲。
今個兒曲兒也聽了戲也看了,蕭嘉善依舊覺得沒意思。
東信侯公子和康平王公子見蕭嘉善今天不大高興,整個人索然無味,兩人麵麵相覷了一下。
他倆最擔心的就是蕭嘉善覺得他們兩個沒意思,以後不找他們兩個一起玩了。
最近京城裡開了一家夢春坊,聽名字就知道裡麵是乾什麼的。
裡頭的姑娘賣藝不賣身,說出去稍微清白一些,不少官員不顧朝廷規定偷偷往裡頭去,真被抓著了還能用姑娘賣藝不賣身給自己解釋一二。
東信侯公子和康平王公子合計了一下,帶著蕭嘉善去裡頭了,還把頭牌給叫了出來。
蕭嘉善這是頭一回來這樣的地方,被兩個身段妖嬈的姑娘往懷裡一靠,他整個人骨頭都酥了。
東信侯公子偷笑了一聲。
宮裡規矩重,皇子們這個不許做那個不許做的,要說享受,還真不一定有他們這些宮外頭的會享受。
夢春坊對彆人是賣藝不賣身,對於真正的達官貴人就沒有這個規定。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蕭嘉善就摟著頭牌去裡頭床上了。
東信侯公子和康平王公子各自找了相好的進屋。
說實話,蕭嘉善一邊在大開眼界的時候,一邊覺著這邊的姑娘路數和自己府上的衛側妃有些相似。
無論如何,蕭嘉善覺著青樓裡的姑娘還是比府上那些規規矩矩的好多了,要是沒有太後管束著,他還真想弄一個到家裡去。
兩人顛龍倒鳳正開心著呢,這時候夢春坊呼啦啦進來了一大堆人。
夢春坊的管事兒和老鴇趕緊出來,看著一群官差進來,管事兒的笑嘻嘻道:“官爺來這裡查案?咱們這裡一向乾乾淨淨,保準沒有什麼事情!”
為首的官差掃了一下周圍:“朝廷禁止官員狎妓,上去搜查,看哪個敢犯朝廷的禁令!”
老鴇一看這情景瞬間就不樂意了:“眾所周知,我們夢春坊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你是來砸場子的對吧?知不知道我們夢春坊後台是誰?知不知道哪個爺在上頭聽曲兒?”
老鴇一聲令下,夢春坊的人就把樓梯給擋住了。
這京城裡做這麼大一個生意,沒有背景肯定不成,背後大多是什麼王府侯府在支持著。
老鴇看不上這一群小小的官差,一想起上頭有五皇子、康平王公子、東信侯公子三位大爺坐鎮,態度更囂張了起來:“回去和你們大人說,這裡不能查!”
話音剛落,外邊便走進來一個男人。
此人身形修長,紫金冠束發,穿一身墨色織金的衣袍,麵容深邃五官分明,狹長的眸子掃過來時,讓人從心底生出些寒意來。
老鴇不清楚對方身份,但她浸淫在生意場中多年,什麼樣的氣場什麼樣的身份,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看情況這個男人不僅出身權貴,手上還有權勢,這點是極為罕見的,因為京城絕大多數的年輕公子是出身權貴卻無真真切切的權勢,實權大都掌在他們父輩人的手中。
“違者殺。”蕭承冀語氣冷淡,“上去搜。”
他這句話輕描淡寫,但聲音一落地,那些夢春坊攔在樓梯前的人都不敢再攔了,就連老鴇和管事兒都囁嚅著嘴唇,支支吾吾的開口:“官爺,您不能搜……五皇子在裡頭呢,要是打擾了五皇子的興致……”
蕭承冀往樓梯上走去。
等了這麼多天,他守的就是五皇子。
鄭皇後在深宮高牆裡,她一個不問政治的婦道人家,蕭承冀動不了他。
但五皇子可就慘了。
那幾日鄭皇後給顏諭的兩句評價讓顏諭成了各家夫人和後妃口中的笑話。
禍從口出。
鄭皇後不好好說話,要麼去學學說話的本事,要麼把嘴巴閉起來,永遠都不要說。
這一次,五皇子將成為更大的笑話。
鏤空雕花門被“砰”的一聲踹開,五皇子興致正濃呢,被這麼一嚇,他瞬間就給嚇萎了。
花魁被嚇得尖叫連連,趕緊躲在了最裡頭。
蕭嘉善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稀裡糊塗的就被套上衣服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