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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 色迷心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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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郎君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怎的這樣看著我,噢……我記起來了,你是秦王殿下還未抬去的貴妾,嘖嘖,多好呐,小麻雀一步登天,變成枝頭上的花鳳凰了。在想什麼有意思的事?說與姐夫聽聽。”

荊楚歌輕描淡寫道:“也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我隻是在想,你和荊玉蘭是不是一個陣營的。她知道你想做什麼?”

王郎君假惺惺笑道:“沒辦法,誰叫她嫉妒心強,非容不下白霜。不得不承認,你玉蘭姐姐著實是命不好,生在這樣的家裡,生了這樣的性格。”

“可憐了那小丫頭片子了,我還沒能正經享用幾次。”王郎君笑出了聲,他目光灼灼,恨不得要把荊楚歌的臉盯出一個窟窿,“好在這不是還有你麼。你玉蘭姐姐現在有了身孕,諸事事都不方便。”

他說著,便開始輕浮地將手觸及荊楚歌的腰間,指尖勾著腰封腰帶,佩環清脆,錦衣落地,王郎君似乎對此輕車熟路。

“所以你暗地裡跟白霜暗通款曲,故意挑唆荊玉蘭和白霜的關係。最後荊玉蘭身邊再無親近的人,就連正堂夫人那邊,你也能伸手把手攪渾了。”

荊楚歌被兩人的厚顏無恥徹底整沉默了,她滿眼憤恨,隻可惜在湛湛暗夜中泯滅了焰火。

王郎君終於顯露出自己的色欲和野心:“至於你,她沒辦法不答應,如此一來,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再者,以後你若是給秦王府生下一兒半女,你豈不可以高枕無憂?平心而論,難道你不想母憑子貴,到時候你可是真正有身份的貴人了,再也不用過以前那般寄人籬下受儘屈辱和白眼的日子,最重要的是,你還能護得住你想護住的人。”

荊楚歌赫然,用弱女子的命設局,這些人根本就是瘋子!

“那是一條人命,就為了……”她不知如何

利用女子的貞潔將他們的利益捆綁在一條繩子上,誰會在意這個妾室是否能生下秦王血脈的孩子,關鍵得在於,這妾室和這妾室的孩子是自己安插的人。

一舉一步皆是棋子,荊楚歌才不會想這麼容易就受製於人。

用自己的命為旁人博前程,簡直是癡人說夢。

“你做夢。”荊楚歌輕啟薄唇,眸子裡倒映著男人的臉。

她倔強如不可馴服的野獸,諷刺的是,這頭野獸正困在囚籠裡不得安生。

王郎君驟然感受到後背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冰冷堅硬。

他晃了晃神,不由得笑出聲:“真是,還以為搜身是多此一舉。”

刀光寒凜,削鐵如泥。

荊楚歌握緊刀柄,嗤笑道:“是麼,失算了吧。”

“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我今晚放過你……順便我還有一個秘密想要告訴你,是關於令堂的,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荊楚歌聽見自己的母親,愣了愣神:“我憑什麼信你?”

雖然她知道這話八成有詐,或許隻是分散她的注意力,可她沒辦法不停。

“就憑我知道,匣子裡的信是誰寫給她的,她死前見過什麼人,與什麼人有來往——府裡儘是眼線,想知道你們母女兩人的動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你以為她是病死的麼,其實不然,你放下刀,我興許一五一十都將與你聽。”

王郎君的語調輕緩而隨性,好像並不相信這抵在後心的刀對他有什麼威懾力。

荊楚歌惱火至極,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聽他狡辯。她曾經也懷疑過自己的母親不是簡單的病重,隻是難以考證。

她跟著老頭兒學了半年的藥理,雖談不上精通,但是已察覺到當初母親的藥有所不妥。

她母親命苦,病重每況愈下,最終沒能熬過去。

可是她們母女二人無依無靠,如螻蟻般活著,誰會非要做這樣殺人滅口的事?

砰。

刀身華光照閃,冷風割破,直直朝梨木桌上飛去,刀刃穿透,刀身劇晃成鳴。

火折子霎那擦亮,映照著二人的臉龐。

光明一瞬,折子落地,四周迅速再次落入昏暗。

二人過手,一掌功夫便將距離拉開。荊楚歌縱身而起,抬手撈住桌上的瓷杯狠狠砸了過去。

他伸掌一拍那瓷杯便碎的四分五裂,碎片繞著他整整一圈,他順手一拂,將碎片攏成一堆踏在腳下。

王郎君冷笑:“雕蟲小技!”

荊楚歌腳步輕快,桌椅均為支點,手上轟隆隆一頓,將桌子椅子全都掀了,連花架子都沒放過,一一砸向王郎君。

王郎君不想這少女會造出這麼大的聲響,製止也來不及了,隻能邊閃躲邊順手將那些器件扶起。

衣襟被刀風獵獵卷起,整個人都微微後仰,這一退便如流雲傾斜千裡。

荊楚歌能與之交手,已然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從腰間抽出軟劍,那劍如盤旋之毒蛇,並兩指寬,雪亮如霜。

荊楚歌外衣袖袍墜地,臉龐也多了一絲血痕,她知道這人還未下死手。

她雖不算爭強好勝之流,但屈居人下是她難以接受的。

短刀隻適合近身,此刻她以不占優勢。

王郎君頗為挑釁,饒有興致地看向她:“怎的,打不過,不跑麼?”

門外竹影婆娑,雲影風清。

門內刀光劍影,你死我活。

王郎君陡然覺得心口一陣悶痛,打鬥幅度也未超過身體的負荷,荊楚歌也不過是女流一輩……他怎麼可能受到半分損傷?

荊楚歌惡狠狠地呸了一聲,攏了攏趁著夜色往外跑。

打不過就跑,雖然很沒出息,但是能活命。

輕功一躍,越過高高的深宅屋簷。

緊接著,他跌跌撞撞地倒地,吐出一口暗紅的血,經脈之間氣流湧動,丹田之處似乎開始隱隱作痛。

他想呼救,但是荊楚歌早已跑遠沒了身影。

血濺在地上,像炸開的點點煙花。

不過荊楚歌在這兒,多半那女人也會眼睜睜看咽氣,若是看出了點什麼,還保不準冷嘲熱諷幾句。

“荊玉蘭啊……這輩子都栽在你手裡了。”

王郎君的眼底閃過一絲殘忍的血色,他懊惱又氣恨,隻是一瞬,那乖戾之氣便轉成深沉的悲痛。

到頭來還是被自己的枕邊人算計了。

他不停地回想著過往,與這個女子在一起的點滴。

她哀求他不要走,他沒有走。

她哀求他娶她,他娶了她。

天不遂人願,甜蜜的愛情很快被現實消磨殆儘。

初逢的鏡湖不知何時結了冰,他們夫妻也再也回不去了。

王郎君不讓她召見郎中,生怕郎中給她開了藥——荊玉蘭極其擅長配置藥草,那藥理相衝撞,便能叫人肝腸寸斷。

迷人心智的熏香……還有傍晚荊玉蘭溫順可人地捧上的一碟奶酥。

他垂死掙紮著,渾身開始燥熱,他知曉藥性已經發作,滿眼不甘,沉重地倒在了月色之外的陰翳中。

她在蒼茫夜色中奔跑,說不上驚慌失措,但今夜的遭遇足以讓她亂了方寸。

屋簷磚瓦鬆動,哢噠一聲,灰磚被踏碎,荊楚歌直直墜了下去。

裴謙騎在高頭大馬上,他拉著韁繩,荊楚歌從天而降,他堪堪伸出臂膀,那少女便正好落入他的懷裡。

黎明初亮的天際,是春水吻細風的舒緩和暢。

“真巧。”

國公爺平時穿衣方麵頗為講究,衣飾錦繡華美,不周全不出門。

不過今日他一反常態,穿了一身普通的黑色勁裝,在晦明不定的夜晚裡如同一顆灼眼的明珠。

長褲繃緊出筆直利落的線條,襯那張顛倒眾生的臉,荊楚歌仰頭望著他,不由得有些出神。

興許是那迷魂熏香的古怪,荊楚歌喉頭發緊,看著裴謙的那張顛倒眾生的臉,不由得心神蕩漾。

“好巧。”她也訥訥地回應道。

裴謙身上帶著酒氣,興許是酒宴到了後半夜才散。荊楚歌心道,這都後半夜了,國公爺難道還缺人伺候?

大半晚上還在縱馬騎行,貴族子弟真好啊,根本就不用擔心宵禁的問題。

國公爺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少女的穿著,道:“姑娘,我們應該不是第一次見。”

荊楚歌垂眸,咬了咬下唇,表示默認。

楚國公沉吟片刻,補充道:“怎麼每次遇上你,你都有麻煩。”

荊楚歌被安安穩穩地放到地麵,裴謙輕生咳嗽,他麵色疲倦,又沾著酒氣,若是看仔細了,這人渾身帶著要死不活的死寂感。

“淑女不應該衣冠不整地……在房簷上上躥下跳。”楚國公拋了自己的披風給她,“回去吧。”

國公爺表麵風光無限,實則窩囊氣受了不少,偏偏他還不能過分反抗。

紈絝也沒什麼不好,避免了許多麻煩。

望著王城星星點點的殘光,酒樓裡推杯換盞絡繹不絕,城牆下還有流民饑腸轆轆,無處可歸。

厚重的城牆是一道隔閡,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酒過三巡,裴謙驟然覺得人生苦短,確實應該及時行樂。

他陷入了沉思,不停地反省,當初征戰沙場,難道挽救的是這般不近人情、漠視生命的山河?

荊楚歌從後院的偏門繞了進去,人還沒走進去,便聽見裡頭傳來陣陣哭嚎聲。

她站在門口愣了愣,不至於吧,不過是交手不到十個回合,就這麼暴斃了?

這家夥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藥吧。

“表小姐!”女使驚呼一聲。

荊玉蘭滿臉淚水,指著荊楚歌道:“還不快把她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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