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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 後院風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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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夫人發覺自己母子兩人被暗算,怒從心中起,她狹隘的心中閃過無數張臉龐,荊夫人立馬吩咐自己房裡心腹,查實荊楚歌的話是否屬實。

聽見荊楚歌的話,九姨娘站在冷風裡躊躇難安:“放你娘的狗屁,這藥是你用過的,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放的,自導自演,你莫不是懷恨在心,想要報複我們,特意在荊府裡攪渾水!”

“我為什麼要報複你們?”荊楚歌問。

九姨娘愣了愣。

相信她停住的那幾秒,她也想起了自己從前奚落荊楚歌的場景,讓她在祠堂罰跪,讓她受了罰晚上隻能吃廚房裡的泔水吃食,罵她是娼婦生的野種。

她肆無忌憚地羞辱無依無靠的荊岫雲,嘲諷這個毫無用處又給門楣蒙羞的女人是多餘的存在。

她心滿意足地用尖銳的指甲戳破荊楚歌的額頭,在老爺麵前利用她的卑賤可憐裝潢自己的善良。

“你說,我為什麼要報複?”荊楚歌步步緊逼,頂著冷淡冷漠的臉,十分認真向九姨娘再次發問。

“好,那你說出這番話是什麼意思,誰要害少爺,整個荊府誰最尊貴,他縱使是小輩,卻也是府裡最金貴的主子,你口出狂言,真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有膽子以下犯上?”

荊楚歌接著就開始收拾九姨娘,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掐住九姨娘的雙頰,“九姨娘,真相如何,你應該多等些時日,我管不了這麼多,自有人去查明真相。”

九姨娘出現在這裡並非偶然,她平日與荊夫人並不親近,今天一反常態,腆著臉伺候著主母,無外乎是有利可圖。

原本她隻是吩咐了周家的過來,叫上荊夫人就是想將這幾人捉奸在床,沒想到還蹲到更大的醜聞。

當她看見荊楚歌和荊淩筠狼狽不堪地出了火場,正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她若栽下一根刺,以荊喬鬆多疑的性子,父子離心隻是時間問題。

九姨娘愉悅地翹了翹自己的玉蔥般的蘭花指,語氣輕薄,好像是篤定了荊楚歌定會被趕出府去,“你還是多操心自己吧,如今自身難保,還來操心旁的……你一個野種,想勾引少爺,就不怕被老爺夫人識破,將你趕出府去。”

“夫人,火滅了,院子裡還有活的……”滅火的小廝將周家的兩人押到眾人跟前。

周家這對父子嚇得驚魂未定,狼狽滑稽,渾身哪哪兒都軟,半匍匐在地上。

“好得很。”荊楚歌拍了拍手,臉上還帶著微笑,走過去拍了拍周老管事的肩。

寒光一凜。

冷光映射的刀赫然插進地裡,那刀鋒離周老管家的□□僅分寸間,差一分半毫,這刀就要削掉周老管事的子孫家夥。

“誰派你們來的,說。”她動作利落乾脆,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侵犯本朝王爺未過門的妾室,這是死罪,若是想減輕刑罰,最好如實交代,夫人和姨娘都在這裡,自會給你主持公道。”

“少詐唬人了!你這賤蹄子不守婦道……”

荊楚歌冷淡堅硬地站在兩人跟前,嗖嗖兩聲衣袂帶風聲,把周老管事兩巴掌扇得口鼻直噴鮮血,“不說實話,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和你兒子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在等級森嚴的郢都,荊楚歌多少也算半個主子。周老管家想反抗,不知是嚇狠了還是怎的,竟被一個小姑娘的手勁壓得死死的。

荊楚歌寸步不讓,她拎著周老管家的領子,朝著他兒子狠狠砸去,“你難道想將荊家禦下不嚴、漠視法規的醜聞四處宣揚嗎?你倒是半截身子入了土,死不死的你也不在意,可你家的犬子——”

他兒子猛然推開栽倒在自己身上的周老管家,暴躁道:“都是你的主意!你活得不耐煩了非得扯上我!做什麼聽九姨娘的話,她比我小幾歲,你聽她的都不聽我的!說不定這把火就是她放的,她要弄臭荊楚歌的名聲,讓我們做這個馬前卒,你這個老東西想不明白還非得帶上我。呸,賤人不得好死。”

周老管家的兒子已然繳械投降,“她給的五兩紋銀還在我爹臥房的床底下放著,夫人小姐明鑒,真的不關小人的事,是他受了姨娘的銀子!”

九姨娘一聽,瞬間火冒三丈,她心急如焚,盛怒之下看見一旁泰然自若的荊楚歌,隻覺腦子裡熱血一衝,等反應過來已經衝上去要扇對方耳光了。

荊楚歌如今也沒那麼好的耐心,見迎麵衝來的九姨娘抬手又是一巴掌。

今晚她是半點委屈都不受的,多打一個少打一個有什麼區彆?

“你這目無尊長的野種,你還真當自己是主子……”九姨娘覺得自己不會呼吸了,沒想到這周家的兩個嘴如此不嚴實。

她捂著臉,惡狠狠地盯著荊楚歌的臉。

荊楚歌歪歪扭扭走到她跟前,偏偏氣勢壓人,令人喘不過氣,她一邊走一邊問,“九姨娘,此言差矣。我母親曾是荊府嫡長女,當今聖上親封的五品飛騎將軍荊喬鬆的外甥女,我自有出處,由不得你如此白口誣陷。我若是野種,你當夫人老爺,我的舅舅和舅母是什麼人,你可知造謠五品官家眷的罪名是什麼?”

“張口閉口的野種,你是何居心。仗著老爺的寵愛,你也不知天高地厚了麼。”荊夫人嚴聲嗬斥,安排好了兒子後,她這才有心思聽眾人的說辭,“你瞧瞧自己做的都是什麼事,毀壞小姐的名聲,這樣的事傳出去,明日荊府所有未出閣的女眷都要懸梁自儘了!”

九姨娘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做得出格了,趕忙跪下,揪著夫人的裙角如泣如訴,“夫人,妾說的都是實話……妾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妾不知道周家的為什麼這麼誣賴我!定是那小野種……是荊楚歌使的壞!”

“住嘴!國公爺在此處,你這賤蹄子說什麼胡話呢。”

荊喬鬆及時趕到,他厲聲製止著幾位婦人快要爆發的罵戰。

楚國公原本是跟著秦王、張家離開了的,不知為何又折返了回來,還問起了京中的布防圖。荊喬鬆心中一喜,覺著自己果真有了價值。白日人多眼雜不便多說,夜晚突然造訪定是秦王那邊有親昵話和他講。

結果剛落座,就聽說後院起了火。

荊夫人反應極快,她緩了緩鐵青的臉色,趕緊朝眾人行禮,起身便開始哭訴:“老爺,您可算來了……這院子裡亂成一團,哪家的後院有這樣的事,我實在是理不清了。”

荊喬鬆壓低聲音,“你做什麼吃的,驚動了貴客,白惹國公爺的笑話。”

隨後有小廝將前因後果講與荊喬鬆聽了。

荊喬鬆看見身旁表情寡淡如白水的國公,心頭一緊,一掌將這小廝打翻在地,“不懂規矩的東西,還不趕緊退下!”

“確實是後院的一些瑣事,並沒有什麼不能聽的。”他生怕與這些貴人產生嫌隙,一步步謹小慎微。

“看來是大人的家事,不便向外人道也,我也不便多停留。”國公爺披著一身月光白披風,這人晶瑩剔透的,流光折射。隨風搖曳,身上似有若無的白檀香味,他身形纖弱修長,弱柳扶風般立著。

國公爺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荊楚歌,麵色如常,如第一次見。好像方才救她於火場危難的並非同一人。

荊楚歌愣愣地看著他,他卻是似笑非笑,如初見般開口:“小姐,您看著在下良久,難道也看著在下熟悉得緊,前世今生有過一段可歌可泣的緣分?”

他皮膚如珍珠明月般白皙,縱使在暗夜裡,光影交錯依舊不折損半寸光輝。

這話就說得很沒趣兒了,這不是正大光明的調戲麼。

可荊楚歌明白,這人肯定是不願意她多說一個他不愛聽的字。

荊楚歌行禮,然後沉默。

荊喬鬆獻上諂笑,生怕家裡雞飛狗跳的場景被國公記了不好的印象,“國公爺見笑,家眷後續的安頓還得靠著下官親自操辦,您吩咐的事明日下官銘記在心,明日下官定會將整理好的圖冊送到府上。”

看著國公爺離去的背影,荊楚歌鬆了口氣。

“讓你在院子裡好生待著,安安心心待嫁很難麼?”荊喬鬆卸下自己諂媚的麵具,“我的姐姐,她是一個溫婉賢良、謙讓有禮的人,你偏偏長成了這樣,行為粗俗,目無尊長,囂張跋扈!這樣的你以後在婆家怎麼生活?出去了也是丟我們荊家的臉,要不是我們荊府幫襯,你定然是嫁不出去的。秦王能看上你,許是你母親在天有靈,讓你後半輩子不愁衣食。”

荊楚歌不動聲色地將沾滿血的手心在腰側的衣擺上擦了又擦。

“你母親從不像你這樣粗魯蠻橫,她從前在郢都頗具盛名,是最得體的望族淑女……”

這下,荊府棄之如敝履的荊岫雲變成了聚集人間所有美好品質的命門貴女。她完美可愛,溫柔賢良,大家對她愛戴敬慕,因而不允許她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骨血丟人現眼,玷汙她過往的名聲。

荊楚歌眼神諷刺,皺著眉揚了揚袖子:“舅舅,也就是說,在你的心目中,我的母親完美得無可替代,可您是怎麼對她的,您還記得嗎?”

明明為家族付出所有,名節她不在乎,身份她不在乎,舉身下江南,隻為江南孫家可以救助虧空成空殼的荊家。

到頭來成了人人可以唾棄的破鞋。

“口口聲聲心疼小少爺,做的事卻是惡毒至極!”

荊楚歌眯了眯眼,看見不遠處的荊夫人正在發怒,她不是輕易發怒的人,看來是查出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荊夫人氣得發抖,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如此謀害自己的兒子,簡直其心可誅,“你好生惡毒,我原本是覺得你進府的時間晚,全當你年紀小不懂事,說什麼都信你,可你竟做出這樣的事——我待你不薄啊!”

九姨娘的手伸到荊淩筠的跟前了,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藥下到他經常用的金創藥裡,用不了多久荊淩筠的身體會徹底廢掉,文不成武不就,就算他是繼承人,遲早也會被踢出局。

若是家裡多了出息的庶弟,按照荊老爺、荊楚歌舅舅那薄情寡恩的性子,荊淩筠的結局顯然易見。

荊楚歌是女子,用了這樣的藥很快就會體現藥效,同等的藥效下,要等荊淩筠發現了不對勁,那毒早便深入骨髓,隻怕杏林轉世也妙手難醫。

荊夫人又對誤打誤撞救了她兒子的荊楚歌痛下殺手。若是沒有這場火,那荊淩筠早就完了。

她看著地上抖篩似的女人,鋒利如仞的唇毫不客氣地緩緩吐出兩個字。

“杖殺。”

九姨娘嚇得癱軟,如爛泥滑倒在地,如今那件華貴非常的衣裳也沾上了肮臟的泥土,她轉而向荊喬鬆求救,“老爺救命……妾是冤枉的!”

荊夫人指著她的鼻尖,恨聲道:“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好辯駁的。”

荊喬鬆吵得頭疼,他擺了擺手,絲毫不憐惜地抽回衣擺,“後院的事均有主母負責,有冤情向她說去。”

“荊楚歌,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九姨娘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後院裡回蕩,可是荊楚歌已經邁開腳離開了,今天出逃已然不可能了,她這會兒就想找個能睡覺的地方,湊合湊合後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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