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手掌拽住她的頭發,將她狠狠拖拽出地窖的角落。
與她一同被揪出來的,還有那個抱著心臟病發孩子的母親,以及另外兩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女人。
劉暢和其他人已經趁亂逃了出去,地窖口隻剩下綁匪們暴怒的喘息聲。
“媽的,跑了,讓她們跑了。”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眼神凶狠,一腳踹在旁邊的空油桶上,發出刺耳的巨響。
另一個矮胖的綁匪唾了一口,目光怨毒地落在季晚身上。
“都是這個臭娘們,要不是她剛才瞎嚷嚷引開我們,人能跑掉?”
刀疤臉的視線也釘在了季晚臉上,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
季晚被推搡著,踉蹌了幾步,後背撞上冰冷的牆壁,激起一陣塵土。
她身上的衣服本就破爛,此刻更添了幾道汙痕,臉上沾著灰,嘴角還有剛才被打出的血跡。
狼狽不堪。
但她的眼神卻未曾屈服,冷冷地回視著眼前的惡徒。
那個抱著孩子的母親癱軟在地,絕望地哀求著,聲音嘶啞。
“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吧,他快不行了……”
刀疤臉不耐煩地吼道。
“閉嘴,再哭老子連你一起收拾。”
矮胖綁匪的目光在季晚身上肆無忌憚地逡巡,帶著令人作嘔的穢念。 芭蕉
“老大,這妞長得不錯,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城裡來的。”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語氣曖昧。
“反正人跑了,我們兄弟幾個也憋了這麼久,不如……”
刀疤臉聞言,臉上也露出了獰笑,顯然是動了心思。
另外幾個綁匪也圍了上來,眼神貪婪而肮臟,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恐懼像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季晚的心臟。
她下意識地往後縮,身體緊緊貼著牆壁,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危險。
“你們想乾什麼?!”她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卻依舊保持鎮定。
“乾什麼?”
矮胖綁匪笑得更加猥瑣,一步步逼近。
“你說我們想乾什麼?這荒山野嶺的,叫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正好拿你泄泄火,也讓你知道知道,壞了我們好事的下場。”
另一個綁匪已經開始解自己的褲腰帶,發出令人作嘔的淫笑。
那兩個被抓回來的女人嚇得尖叫,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絕望如同實質的黑暗,壓得季晚幾乎喘不過氣。
不,她不能就這樣認命。
求生的本能讓她爆發出最後的力氣。
在矮胖綁匪的手即將觸碰到她肩膀的瞬間,季晚猛地抬腳,用儘全身力氣踹向他的下腹。
“啊——!”
矮胖綁匪發出一聲慘叫,捂著肚子痛苦地彎下了腰。
變故突生,其他綁匪愣了一下,隨即勃然大怒。
“臭婊子!還敢還手!”
刀疤臉怒吼著,揚起蒲扇般的大手就朝季晚臉上扇來。
季晚偏頭躲過,那巴掌帶著風聲擦過她的臉頰,火辣辣的疼。
她像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困獸,抓起身邊一塊鬆動的磚頭,胡亂地揮舞著。
“彆過來,都彆過來。”
她的聲音嘶啞,帶著魚死網破的決絕。
然而,力量的懸殊是殘酷的。
她手裡的磚頭很快被一個綁匪奪走,狠狠扔在地上。
兩個綁匪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死死按在牆上。
冰冷的牆壁硌著她的脊背,粗糙的麻繩勒緊了她的手腕,帶來尖銳的疼痛。
刀疤臉一步步走近,臉上是殘忍的笑意。
“我看你這次還怎麼跑!”
他的手伸向季晚的衣領。
布料撕裂的聲音在地窖裡響起,格外刺耳。
季晚閉上眼睛,屈辱和憤怒的淚水無聲滑落。
就在這時。
“砰——!”
一聲巨響地窖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木板天窗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木屑紛飛。
刺眼的光線猛地照射進來,讓習慣了黑暗的綁匪們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出現在天窗邊緣,逆著光,如同神祇降臨。
冰冷徹骨的聲音,帶著滔天的怒意和殺氣,砸了下來。
“放開她!”
是遲溫衍!
他來了!
綁匪們顯然沒料到會有人這麼快找來,一時都有些慌亂。
“什麼人?!”
刀疤臉厲聲喝問,同時抓緊了季晚,似乎想拿她當人質。
遲溫衍沒有回答,直接從天窗跳了下來,穩穩落地。
他身後,訓練有素的保鏢也魚貫而入,動作迅捷,瞬間控製了局麵。
遲溫衍的目光第一時間就鎖定了被按在牆上的季晚。
當看到她被撕破的衣領,淩亂的發絲,嘴角的血跡,以及那雙盛滿屈辱淚水的眼睛時,他周身的氣壓瞬間降到了冰點。
一股從未有過的暴戾情緒在他胸腔中瘋狂翻湧。
他的眼神變得極其駭人,如同蟄伏的凶獸終於露出了獠牙。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每個字都像是淬了冰。
“我再說一遍,放、開、她。”
那幾個抓住季晚的綁匪被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震懾,竟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
幾乎在季晚獲得自由的同一瞬間,遲溫衍已經大步上前。
他脫下自己的黑色外套,動作卻異常輕柔地裹在了季晚顫抖的身上,將她完全護在懷裡。
熟悉的帶著淡淡雪鬆味的溫暖氣息將季晚包圍。
緊繃到極致的神經驟然鬆懈。
所有的恐懼,委屈,憤怒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看著男人熟悉的下頜線,感受著他手臂傳來的堅定力量,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旋轉。
“遲溫衍……”
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喃喃地叫出他的名字。
然後,身體一軟,徹底失去了意識,暈倒在他懷中。
遲溫衍收緊手臂,將懷裡失去意識的女孩緊緊抱住,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他低頭,看著她蒼白憔悴的小臉,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他來晚了。
抬起頭,遲溫衍看向那幾個嚇得麵無人色的綁匪,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隻剩下無儘的森寒與殺意。
“一個,都彆放過。”
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鼻尖,刺得季晚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