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記羊湯館,包間裡。
銅火鍋裡咕嘟咕嘟冒著白煙。
滾燙的湯裡,翻滾著令人眼饞的羊肉。
魏勝利剛把肉放進去涮了兩下,還沒等完全變色。
便迫不及待的夾了出來,也不管肉還是粉色的,直接塞進嘴裡嚼了起來。
“嘶。。。。。。舒服!”
咽下嘴裡的羊肉後,魏勝利將杯子裡的二鍋頭一飲而下。
“同誌!再來六盤羊肉!”
方想看著魏勝利的吃相,笑著搖了搖頭,打開包間的門,朝外麵喊了一聲。
“你小子現在兜裡有多少錢啊?就這麼造啊!”
魏勝利端起一盤滿滿的羊肉,用筷子扒拉著,全都丟進銅鍋裡。
“管多少錢呢,吃不窮我。”
方想看魏勝利又開始伸筷子夾肉,生怕他又全部夾到自己碗裡。
趕緊也夾了一大筷頭的肉,放到料碗裡,與芝麻醬充分攪拌混合後。
放入嘴裡。
香!
“我跟你說啊,劉四那家夥,就是個地痞流氓。
初中半道就輟學,這都多少年了,沒個正經的工作,天天就知道吃喝嫖賭抽。
眼瞅著三十大幾了,也沒有一個姑娘願意嫁給他。
就這麼見天兒的混著。
上個月,才把他爸給氣死。這不,拿到了這套房子的房契。
就上趕著打算出手賣了。
所以啊,你彆看著他可憐,賣再貴的價。
要不了幾天啊,根本留不到手裡,就又進了賭坊了。”
魏勝利嘴裡吃著肉,拿起二鍋頭,給兩人倒滿。
“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方想舉起杯子,跟魏勝利碰了一下。
白酒他還真喝不習慣,尤其是二鍋頭,但眼下是冬天,隻能湊合了。
“放心,哪有什麼後遺症。
就算我還是個臨時工,要收拾一個地痞流氓,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再說了,這種賭上癮的敗家子兒,以前還有他老爹管教著,替他兜底。
現在他老爹都被他氣死了,那他還不敞開了賭啊?
說不定啊,要不了多久,突然哪天人就不見了。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魏勝利再次一飲而儘,嗓子眼裡發出了舒服的聲音。
“臥槽,京城天子腳下,還能允許有這種事?”
方想剛喝下去的酒,差點被嗆到,趕緊夾了一塊肉。
“管不了,根本管不了。
這種事兒,我以前也不知道。
這不乾了公安,才發現,地下那種小賭檔,多如牛毛。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
你根本不知道在哪?莊家是誰?
再說了,公安就那麼點人,平日裡事情多的要死。
如果不是出了麻煩,還真抽不出人手刻意的去找。
大多時候,都是碰上的。”
魏勝利歎了口氣,搖搖頭。
“看來還是工作崗位不夠多啊。”
方想沉吟了片刻,想到了問題的根源所在。
“誰說不是啊,要是工作崗位足夠多。
大家都有正經工作能乾,每個月領工資。
誰不想娶個媳婦,再生個娃,過穩當日子啊。”
魏勝利也是感同身受。
他的日子看起來光彩,其實沒好到哪去。
說起來,一個月的工資,跟初級辦事員一樣,也就23塊錢。
還沒有一個熟練工人拿的多。
“誒,對了,上次你說的那個姑娘,怎麼樣了?”
方想記下了這個事,以後有機會了,得多製造點工作崗位才是。
不過現在不想聊這個了,換了個話題。
“嘿,你還彆說,那天,我倆還真一起去看電影了。”
說起這個,魏勝利馬上來了精神。
嘴上嘚吧嘚吧就開始不停事兒的講了起來。
方想也不打擾,一邊吃著涮羊肉,一邊聽他吹著牛。
“上次見麵,她還問我來著,過年要不要見見父母。”
魏勝利終於說累了,舉起酒杯。
“那你怎麼說?”
方想跟他碰了一個,接著他的話就往下問。
“方哥,不是我說,兄弟我心虛啊。
人家姑娘比我大兩歲,是中專畢業後就有編製了。
我呢,小兩歲也就算了,現在還是個臨時工。
上人家家門,沒底氣啊。”
魏勝利說著說著,又把酒給滿上,也不碰了,直接自己一口喝光。
“那你是個什麼想法?對了,跟叔叔阿姨說了沒有?”
方想聽言,也有些發愁。對於這種事,他一樣的沒經驗啊。
“沒呢,我也不太好意思問。”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人生大事,做父母的肯定要為你著想。
先彆想那麼多了,問問再說。”
方想拍了拍魏勝利的肩膀,勸慰道。
“行,先不說這個了,那個房子,你是怎麼個打算?”
魏勝利點點頭,又下了一盤肉。
“房子不錯,價格嘛,你覺得我給多少合適?”
方想想聽聽魏勝利的意見。
“要我說啊,給他一千塊就了不得了。”
魏勝利壓根兒就瞧不上劉四,肯定是往死裡壓價。
“一千不太合適,這樣吧,先給他一千。
我這邊呢,攢一攢,等半年後,再給他一千。”
方想皺了皺眉,雖然說一千塊對於這個院子來說,非常吸引人。
但他也清楚,一千塊錢,那劉四必然不會賣給他。
隻要再等等,外麵總能找來出願意給更多錢的人。
可若是一下子掏出兩千塊錢來,方想的口袋就剩下一千塊了。
自從穿越過來後,方想心裡多少有些缺乏安全感。
目前,空間裡的錢和槍,是他安全感的最大依仗。
以方想目前的工資來說,半年後怎麼也能攢下來五百塊了。
半年後再拿出來一千,那時候口袋裡還有一千多塊錢。
真遇到什麼事兒了,也能應個急。
至於那個劉四,有一千塊錢在前麵吊著。
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事兒了吧。
“你還真大方,行吧,反正是你的錢,我也管不著。
不過你當初說好的,管我一個月的酒。
就按今天的這個標準來啊!”
魏勝利吃了一驚,對於方想能掏出兩千塊來,還是很詫異的。
方想父母去世後,國家和軋鋼廠給的有撫恤金這個事兒。
他是知道的,隻是不清楚具體有多少。
可他估摸著,方想兜裡有一千塊錢就了不得了。
所以剛才說一千塊錢,也是替方想著想。
想來腰包算是徹底掏空了。
至於那個劉四不同意?他有的是法子。
甚至魏勝利都想好了,隻要方想點頭。
明天他就帶人去收拾那個劉四,直到他簽字畫押為止。
不過看來,方想並不想讓他為難。
這倒是讓魏勝利省事了。
但哥們歸哥們,酒還是要喝的。
既然方想現在這麼能賺錢,喝他點酒,不過分啊。
“害,想什麼呢!
彆說一個月了。
咱倆這一輩子的酒,說不得都得靠我了。”
方想想起腦子裡那些圖紙,嘿嘿一笑。
老子以後賺錢怕不是要飛起。
魏勝利就好好乾他的公安吧。
他一個月領那三瓜倆棗的,還不夠他自己嚼穀呢。
這麼好一兄弟,酒,自然是要喝一輩子的。
說完,舉起酒杯,兩人一飲而儘。
“方哥,你是我親哥!
說好了啊,以後我這輩子的酒,就看你的了。”
魏勝利哈哈大笑,再次拿起二鍋頭,給兩人滿上。
這時,巴記羊湯館的老板,帶著六盤羊肉,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