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暫時先應付著,免得打草驚蛇。
醫院很快就到了,因為是提前安排好的手術,獻血流程也走的很快。
和年月暈的一樣快,剛拔完針,就倒下了。
隻因為在拔針的時候多看了一眼針頭,她暈針。
醒來的時候,護士讓繼續躺著再休息會,年月覺得自己沒什麼大問題,不想占個床位,就抱了瓶礦泉水自己去過道上的藍色長椅上坐著休息了。
葉遠止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林荷和葉夢雪,這時朝她走了過來。
“月月,我給你發消息裡說有件事要和你商量,這件事我和你爸商議了很久。”林荷鄭重開口,“我們一致覺得,你應該儘快……”
沒等林荷說完,年月便打斷了她。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讓和我年家斷了關係,這不可能。”
剛獻完400血的年月慘白著一張虛弱的臉,眼神堅定,態度堅決地說。
林荷的態度也強硬起來:“準確來說,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我也不是在和你們商量。”年月微微垂眸,嗓音很冷地說。
林荷沒想到年月會是這麼個態度,深吸一口氣,不容反駁道,“我是你親媽,這事由不得你。葉家不可能允許你和年家那樣上不了台麵的家庭繼續來往,丟葉家的臉麵。”
“?”年月沉默著擰開手裡的礦泉水瓶蓋,不緊不慢喝了一口,然後抬頭眼神森冷地衝林荷笑了笑,“您說這些話之前,為什麼不先找個安靜的地方數數腦細胞?”
“什麼?”林荷懵住。
“我要斷也是和你們葉家斷關係,法律上我是年家的女兒。”說著,年月便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不如現在就斷了吧,這樣你們就不怕丟人了。”
“你身上留的可是葉家的血。”林荷提醒她。
“我十八歲了,具有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不過我的血這麼好用,和我斷絕關係,你們舍得嗎?”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畜生,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白眼狼!”林荷氣壞了,抬手就要去打年月。
但想了想又放了下去,確實葉遠止還需要她的血,不能真的把她打跑了。
壓低怒火後,林荷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再次開口。
“讓你和年家斷了來往,我們也不會虧待了他們,到時候我們會替你給年家十萬塊錢,當做是這些年來他們養育你的補償。”
年月不禁嗤笑一聲,眸底噙著銳利的光,“你們憑什麼替我做決定,又憑什麼覺得十萬塊就能養大一個孩子,就能抵消十八年的養育之恩?”
林荷氣的語塞,一時間有些接不上話。
葉夢雪這時扶住葉荷。
然後抬眸,看向年月,淚眼婆娑地說,“姐姐,你彆再氣媽了。媽不讓你和年家來往,也是為了你將來能嫁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雖然你一直沒搬回葉家來住,但你的事媽可沒少操心。”
林荷這會緩過來氣了:“你妹妹說的沒錯,你趁早搬回來住。而且我聽你妹妹說,你和陸家那小子分手了?剛好,你爸生意夥伴上有個叔叔看了你的照片很喜歡你,等你搬回來,我好讓你爸安排你倆見麵聊聊,多培養培養感情。”
“?”年月沒說話,表情震驚。
她知道自己和陸聞景分手,選擇了一條和前世不一樣的人生軌跡後,一定會有很多新的未知發生,但她沒想到會如此荒誕。
林荷倒是頗為滿意地開口:“40多歲的年紀,正是男人花期最好的時候。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家底很是豐厚,在江市有三棟彆墅,還有一家上市公司。等你嫁過去了,就是老板娘,到時候我們葉家可就都仰仗著你了。”
年月慘白的一張臉更白了一些,心口像是被人糊了一把水泥,堵的很。
賣女兒?林荷可真是她親媽。
“我不會和年家斷絕關係,不會搬出年家,更不可能嫁給你口中的男人。”年月調整呼吸,語氣不輕不重,卻滿是譏諷道,“不過既然您那麼喜歡,不如自己改嫁,我沒意見。”
說完,年月麵不改色地從兩人身邊越過,朝電梯走去。
林荷氣壞了,跟上去指著鼻子罵,“你說的那叫什麼話,有你這麼說父母的嗎?教養都喂狗了,書都白讀了對吧。我看你乾脆就彆讀了,反正除了浪費錢也沒彆的什麼用。”
年月走進電梯,轉身情緒穩定,沒什麼表情的看著林荷,“學費又不是你交。另外,不是讀書沒用,隻是你讀的那點破書沒用,隻知道男人。”
林荷聽完氣的臉色漲紅,張口要繼續罵年月的時候,叮~
電梯門關上了。
葉夢雪立刻上前安慰:“媽,你也彆怪姐姐。她常年生活在年家,被年家給教壞了,不懂大城市的人情世故也不是一天兩天。我相信隻要媽媽以後慢慢教她,她會理解媽媽的用心良苦的。”
林荷輕輕拍了拍葉夢雪的肩膀:“你姐姐要是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不時,葉夢雪眼底悄然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醫院樓下,年月邊走邊默念當代清心咒。
冷靜,小氣乳腺增生,大氣卵巢囊腫,悶氣甲狀腺結節。
瑪卡巴卡,阿卡哇卡,姆~
要溫柔,要心平氣和,我脾氣超好,我是一個心地善良還長的漂亮的小仙女。
正默念著。
一抬頭,年月看到了陸聞景。
好了,前功儘棄,心情愈加煩躁。
年月微微垂眸,假裝沒看見他,想要就此擦肩而過,卻被早已等待多時的陸聞景溫柔拉住了手腕。
年月抬眸,冷漠地看著眼前的陸聞景。
看著僅僅是隻身站在黑夜裡,也惹眼的毫不費力的陸聞景,他曾是她人生裡最亮的那束光。
但現在不是了。
年月冷漠甩開他的手,“你來做什麼。”
“路過,很有緣對吧。”陸聞景眼底情緒複雜,然後心疼地看著臉色虛弱的年月,“他們又讓你來獻血了?我不是和你說過,他們喊你你就喊我來獻。”
陸聞景和年月血型相同,不過這件事年月一直沒告訴過葉家。
“陸聞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年月抿了抿唇,目視前方,沒有看他。
又一次。
年月的話,像一把利刃,深深紮在他的心上。
“怎麼沒關係,”陸聞景忍著難過,“我……”
年月漠然,打斷他,“我們已經分手了。”
“是,我們分手了。”陸聞景泛紅的眸溢滿了委屈,笑著安慰自己,“但沒關係,我會把你重新追回來。”
年月回了他一個冷笑,“我的性子,你最是了解,你覺得可能嗎?”
淡淡的聲音,透著極致的冷。
“路是人走出來的,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陸聞景的眼睛紅紅的,但依舊笑著看向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