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在等著答案,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望著她。
江稚月對上男人的視線,秦肆就這麼倚靠在位置上,翹著二郎腿,強勢無比的姿態。
他眸中毫無溫色,仿佛天生就是無情無欲,冷漠傲然之人。
江稚月心裡清楚這是個陷阱,一開口就要得罪人。
她麵色平靜,聲音低柔道:“秦少爺,您並不是本輪遊戲的贏家。”
所謂的贏家男生聞言,默默咽了口唾沫,緊張地朝秦肆偷瞄了一眼,“呃”
秦肆陷在黑暗裡,眼裡折射出淩厲的暗芒,隔著跳躍的火光,目光和她在空氣中交彙。
這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還沒有人敢對他說一個不字。
男生驚了一驚,就道:“江稚月同學,你回答秦少爺的問題就好了,我們都很好奇呢嘿嘿嘿”
“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除非你心裡有鬼!”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上個月在遊輪上,那麼多小網紅圍著顧少,可就是沒人能親到他,可惜了那套海島彆墅!”
“近水樓台先得月,江稚月同學,你不會和顧少——”
顧兆野手裡捏著幾粒骰子,不停地把玩著,原本想說些什麼,突然沉默了。
他緊盯著女孩的側臉,上翹的唇角勾出了一絲微妙的弧度。
樹葉在寒風中搖擺,發出嘩嘩的響聲,時間就仿佛靜止了一般。
江稚月淡定自若,“有過。”
“哇哇哇!”周圍爆發出一陣驚呼。
“什麼時候的事?江稚月同學,你再說一遍!你和顧少——”
“有沒有搞錯!我靠,顧少居然被你拿下了?”
“快說,你們在哪裡接吻,什麼時間地點?你哪來的勇氣?”
“江稚月同學,你不是顧少的陪讀嗎?”之前那個和顧兆野告白的女生,眼中不禁閃過了一絲惱怨。
顧兆野挑了挑眉,將手裡的點數扔了出去。
有些出乎意料,江稚月會承認。
她一下子成了中心,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還有好事者點開了錄音筆,想把對話錄下來。
江稚月迎接著各種各樣的目光,還有幾道視線格外灼人。
她道:“不過那是小時候,我第一次見到少爺。”
答案注定要讓人失望了,她臉不紅心不跳,聲音依舊溫軟,連氣息都很平靜。
“我去,不是現在嗎?”
“你玩我們呢?你和顧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好奇的就是男女之事。
顧兆野沒有訂婚,又是顧家獨子,在圈子裡受歡迎程度可見一斑。
“江稚月,你快把話說清楚!”有些人的語氣,已經不太友好了。
江稚月聳聳肩,“我已經回答了,想必秦少爺聽得很清楚。”
她瞧著秦肆。
男人眸光陰涼,喜怒不辨。
他不說話了,這個問題才算結束。
“啊啊啊啊!”眾人的好奇心卻被徹底勾了起來。
接下來的遊戲,江稚月已經不參與了,眾人就隻能指望從顧兆野嘴裡得到答案了。
顧兆野是玩骰子的高手,半個小時過去,遊戲開展的熱火朝天,他安然無恙。
江稚月一直安靜的陪在他旁邊,身上套了件藍色棉襖,和她的天藍色發帶極為搭配。
風吹起少女的發帶,她眼睫低垂著,烏黑的頭發被精致地挽在腦後。
楚君越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江稚月正好抬眼看過來。
那一眼,猝不及防的對上。
楚君越擰了擰眉。
這一局的遊戲,顧兆野輸了,牧蓮生贏了一把。
他不負眾望的問道,“兆野,你什麼時候和小女傭親過了,我怎麼不知道,那次在包廂,不是她的初吻嗎?怎麼看都是我吃虧了啊。”
男人精致冷白皮,矜貴優雅俊美的皮相,骨相絕佳。
他那股吊兒郎當的勁猛的收斂起來,妥妥的又一個是上位者。
小圈子裡的事,就這幾位大少爺可以摻和。
他們針鋒相對,其他人都不敢作聲。
顧兆野換作平常已經甩臉子了,今晚他的脾氣出奇的好,叛逆的眉梢揚起,桀驁不羈。
“關你屁事,話這麼多。”
“她小時候長得像個洋娃娃,我第一眼看到把她當成假人了,就想親她怎麼著?我還跟她睡在一起。”
嫌這話不夠,他又補了句,“這事我媽也知道,她是我的生日禮物。”
顧兆野這副護短的模樣,急於證明著什麼。
牧蓮生還想諷刺他幾句,便意味不明的怪笑了聲,閉上了嘴。
江稚月一直沒有抬頭,但感覺幾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加逼人。
“原來你也知道她是禮物。”林仙兒嘖了聲,眼神鄙夷。
“說得好聽點是禮物,說得不好聽點,就是玩物。”
這是默認的事實。
大家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江稚月打了個哈欠,其實挺想回帳篷休息了,隻要她敢輕舉妄動,顧兆野就會抓住她的手。
“我困了,少爺。”她的聲音緩緩的,很輕很柔。
顧兆野盯著她緋紅的唇,眸色暗了暗。
今夜的學生們都格外不對勁,火堆劈裡啪啦地響個不停,寒風吹來,大家圍坐在一起,像感覺不到寒意。
周秀芝坐到了白妍珠的身邊。
白妍珠嚇了一大跳,礙於公共場合,表情管理到位。
“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剛啊。”周秀芝有些歉疚,道:“不會嚇到你了吧?妍珠真是抱歉,她們都不太歡迎我,我隻能坐到你這了,你不會也”
周秀芝的外形條件,極其優越,最近她的個人衛生,卻有所欠缺。
她的頭發亂糟糟的,白妍珠眼裡閃過一抹不明的意味,搖了搖頭,儘量露出柔和的笑容,“你就坐這兒吧。”
周秀芝盤腿坐下,兩隻手插進兜裡取暖。
突然,她朝著白妍珠的身側望了眼,“哎呀,秦少爺也在啊,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白妍珠條件反射地看向秦肆。
卻見秦肆的眼神,一直冷冰冰地看著對麵,還不著痕跡地勾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