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兆野皺了皺眉,待他看得仔細時,楚君越已經收回了目光,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男人眼神坦蕩,坐姿端正。
一臉不苟言笑的表情,正側頭和蕭景潤說著什麼。
蕭景潤唇邊勾著一絲淡淡的淺笑,他很少參與眾人的玩樂,便是氣氛最熱烈的時候,也沒有人敢和蕭景潤開玩笑。
“我也不理解林仙兒為什麼那麼喜歡你,現在就解釋得通了。”蕭景潤道,鏡片後的那雙眸子不禁閃過了一絲冷銳。
楚君越冷淡道:“如果真有這麼回事,我沒記錯的話,把林仙兒推到水裡的小孩,其中有一個就是小澈。”
蕭景潤忍俊不禁,“君越,你還真是……夠絕情的啊。”
新的一輪遊戲又開始了。
江稚月和楚君越錯開了時間回來,顧兆野剛想起身去找她,江稚月卻朝著另一邊走了過去。
顧兆野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悅。
周秀芝在一旁忙活著,不能參與她們的遊戲,她被草叢裡的荊棘劃傷了手,問江稚月有沒有多餘的創可貼,江稚月給她送了過去。
“謝謝。”她說道。
江稚月又遞給她一塊肉乾。
周秀芝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江稚月道:“最後就剩下這一塊了,你得補充點碳水。”
“看吧,每次我想討厭你的時候,你就會給我雪中送炭。”周秀芝忍不住笑了。
她一頭齊耳短發,亂蓬蓬的像個雞窩,原本標準的瓜子臉也瘦了一圈,被太陽曬得灰頭土臉的。
這跟江稚月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個提著小提琴,臉上掛著燦爛笑容,標準優雅的藝術生形象完全不一樣了。
“我提醒過你,遠離他們。”周秀芝咬著肉乾,蹲在地上,聲音放的很低。
江稚月一直覺得這句話很奇怪,她想從周秀芝嘴裡問出點什麼,周秀芝口風嚴實,不讓任何人窺探到她的內心。
她吃完江稚月的肉乾,拍了拍手,就說會報答江稚月的。
江稚月隻是投桃報李,周秀芝雖然很奇怪,像個亦正亦邪的角色,嘴裡時不時冒出一些難聽的話。
江稚月卻從未在她身上感受到惡意。
之前有人往她的帳篷附近投放蜘蛛,就是周秀芝提醒了她。
“活動還有一個星期就結束了,水源和食物的問題都解決了,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江稚月便說了句,話落,她在暗中觀察著周秀芝的表情。
周秀芝伸了個懶腰,懶懶道:“那可不一定,沒看過求生電影嗎,真正的重頭戲都放到最後。”
“什麼重頭戲呢?”江稚月問。
周秀芝搖搖頭,“那你得問會長,會長不會輕易放過那幾位大少爺。”
“你很了解會長嗎?”江稚月又問。
周秀芝眼神突然變得意味深長,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好一會兒,低下頭扯著草地上的樹葉,道:“我了解人心。”
江稚月點點頭,“謝謝你的提醒。”
周秀芝不說話,繼續扯著地上的樹葉,直到遠處傳來顧兆野的聲音,“江稚月,你還想在那裡待多久?”
周秀芝聞言,這才抬起頭,幽幽道:“顧少爺可真喜歡你,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呢。”
遊戲玩了一圈,就連白妍珠都參與了真心話,和秦肆說了一句,“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眾人紛紛哇哇大叫。
顧兆野輸了遊戲,正當他被問起有沒有喜歡的人,他拒絕回答,還差點把提問的女生罵哭了。
然後很不耐煩的把江稚月叫了過來,拉著她坐到了身邊。
火光的照耀下,少年看著江稚月柔美的側臉弧度,嘴角不禁向上翹了翹。
江稚月轉頭,顧兆野沒有回避她的目光,仍舊直勾勾地看著她,並將她耳邊有些淩亂的發絲挽到了耳後。
一切儘在不言中。
和顧兆野關係好的男生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起哄讓江稚月玩一局。
就連白妍珠也難得開口,“江稚月同學,我們沒有排擠你的意思,你也要多多參與我們的遊戲啊。”
搖骰子比點數這種事,就是男女之間的調情遊戲,真真假假的都藏在裡麵。
江稚月清楚他們好奇什麼。
她搖了搖骰子,蓋子一開,全場她點數適中,成功躲過了一劫。
眾人不信邪,又邀請她參與了幾輪,江稚月都幸運的躲了過去,直到有人提議換了骰子,江稚月打開蓋子,終於輪到了她全場點數最小。
贏家男生問她,“真心話大冒險?”
她沒有猶豫,“真心話。”
男生挑了挑眉,看在顧兆野的麵子上沒有作妖,反而心癢難耐的問了句,“你覺得我們所有人當中誰最帥?”
江稚月剛要回答,偏偏這時被另一道聲音打斷,“和兆野親過嗎?”
遊戲規則,隻有點數最大的才有資格提問,坐在江稚月對麵的男生是本局贏家,而冷不丁出聲的,一直沒有參與遊戲的秦肆,更像是在旁邊看戲。
他一開口,直接引爆全場。
牧蓮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次,終於有人比他更上道了。
秦肆穿著一襲黑衣,仿佛融入了黑暗中,若不是他突然出聲,很容易讓人忽視。
一旦注意到了他,男人將陷入暗中的麵容,朝火光跳躍的方向偏靠著,他五官深邃,瞳色漆黑,那雙深黯而冷厲的目光像是一把刀。
江稚月冷不丁的被他刺了一下,秦肆目光不變,眼神睥睨地看著她。
這是一個送命題,大家都好奇這個問題,但大家都識趣的避開,即使有心人想看江稚月的好戲,也會在顧兆野威脅的注視下,乖乖閉嘴。
誰都可以來問,由最不可能的人來開口,無異於引爆全場。
這代表的是什麼明明白白。
“阿肆”白妍珠搖了搖頭,有些不讚同,“江稚月同學是女孩子”
顧兆野不悅的看過去,秦肆唇角勾起一道極淺而又不明顯的弧度,即便是坐著,那種由上而下打量女孩的目光,亦是居高臨下。
他意味不明地哂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