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樓領完獎,謝茶就打算往三樓走去,剛沒走幾步就被一個路過的工作人員拉住胳膊:
“可不能去三樓哦!”
工作人員手指一抬,指了指上麵,壓低聲音道:“苗王來了……”
“就在三樓!”
“寨老說了誰都不能去打擾的!”
說到這,工作人員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我聽說苗王去哪都有蠍子跟著,你要是誤闖會被咬的……”
謝茶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等那個工作人員一走,謝茶晃著手中的那枚獎牌往三樓走去了。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入口在走廊儘頭,謝茶走到樓梯口一看:
就像那個工作人員說的那樣,木質樓梯的每一個台階上都趴著幾隻蠍子。
蠍子們瞪著芝麻大小的黑眼睛,小腦袋全部整齊地望著樓梯入口的方向,像是忠誠的士兵在防守似的。
謝茶:“……”
下意識一摸口袋。
哦豁!
沒帶殺蟲劑。
正猶豫是一口氣闖上去,還是另想辦法時,那些蠍子的小腦袋動了!
似乎在空氣中嗅著什麼。
仿佛是嗅出了謝茶的氣味,然後遵照事先的某種指令,那些蠍子們一溜煙地往上爬。
爬到最後一個台階,還扭頭回看了一眼,像在確認謝茶有沒有跟上來一樣。
謝茶:“?”
既然蠍子們都這麼懂事地讓路了,謝茶也沒有不上去的道理。
他踩著一格一格台階上了三樓,推開木門一看,裡麵是一間休息室。
裝修得古色古香。
不愧是寨子裡的地標建築!
休息室外麵還有一個超大陽台。
倚在陽台欄杆前的那人似乎察覺到謝茶進來了,他轉過身來。
謝茶定睛一看,果然是春夜!
漂亮的眉毛頓時舒展了。
算這小子還懂點人情世故!
既然願意下山來看他比賽,謝茶覺得這小子還是有點夠朋友的。
於是心情甚好地走過去:
“苗王大人下山來看比賽啊?”
“比賽?”
春夜雙手搭在欄杆上,指尖隨意地敲著,聲音散漫中帶著一絲笑意:
“本來是想下山來看笑話的……”
謝茶:“?”
這小子!
又聽見春夜慢悠悠地補充道:
“沒想到大少爺還有點實力……”
謝茶:“……”
謝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行吧。
算這小子還有點識相!
謝茶走進休息室,忘記自己劃龍舟時水花四濺,把衣服濺濕了不少。
長褲是黑色的,且波及得少。
但襯衣卻是白色的,還是那種絲綢質地的高檔料子,輕盈得很。
尤其是襯衣中下擺位置,被水打濕後黏在謝茶的腰間,隱隱能看到那截腰透出來的冷白膚色。
惹人遐想。
春夜不自覺地被吸引了,幽幽盯著,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欄杆。
直到謝茶穿過休息室,走到陽台時,襯衣被陽台上的風吹得微微晃動,無形之中顯出了那截腰的輪廓。
清瘦。
柔韌。
冷白得朦朦朧朧,富有美感。
春夜心念一動,手指敲擊欄杆的動作隨即頓住了。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黑睫微顫,目光難得的、略帶些慌亂地從謝茶的那截腰上移開。
剛一移開,謝茶就走過來了。
他揚了揚那枚金牌:“看到沒?”
春夜的目光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落在了謝茶的臉上。
謝茶臉上洋溢著剛贏的喜悅。
瞳仁本來就帶著點茶色,此時因為贏了比賽,眸子裡泛起笑意,像發著暖光的茶色琉璃珠。
眉目間更是染著意氣風發。
春夜靜靜地盯著。
那雙濃密纖長的睫毛,顫得更明顯了,像被無數雨點擊中的黑蝶翅羽,保持不住平穩了,輕輕顫顫地,流露出一絲脆弱的美感。
謝茶奇怪他怎麼不說話,瞟了一眼春夜的臉色,很好,神色平靜。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謝茶剛要鬆口氣,又瞟了一眼,發現春夜的睫毛在輕輕顫著。
謝茶:“?”
不會吧不會吧?
謝茶剛一腹誹完就臉色變了。
因為熟悉的、該死的、那股氣血上湧的感覺又來了!
這次的情蠱發作得突然且迅速。
謝茶:“……”
麻了。
鼓樓是整個寨子最高的建築物,依山而建,前麵是蜿蜒而過的大河,左右兩邊是稻田。
也就是說,在鼓樓的三樓陽台,做什麼也沒人看得見。
然而底下的他們看不見,但陽台上的謝茶卻能聽見。
苗寨的端午習俗是麵對河流過節。坐在自己的吊腳樓上,望著河水,與親友一起吃粽粑。
遠離河流的人家,便會帶著粽粑,來到河邊席地而坐,邊聊天邊吃粽子。
龍舟比賽結束了,但村民們還未散去,謝茶能聽見底下隱約傳來的呼朋喚友聲、大人的閒談聲、小孩的嬉笑聲。
而他則被抵在落地窗前,裡麵是休息室,外麵是陽台,光天化日之下,按著被……摸。
謝茶:“……”
謝茶用殘存的一點理智努力回憶,上上次是變態一樣親他眼睛,上次是小狗似地在他脖子邊聞來嗅去,這次又雙叒叕變花樣了?
謝茶被緊緊壓在落地窗前,耳邊傳來喘息聲,春夜仍舊埋在他脖頸邊用鼻尖蹭著、嗅著。
和上次一樣絲絲縷縷的香氣。
春夜閉眼聞著,眉目舒展,透著一絲愉悅,與此同時,雙手緊緊圈著謝茶的那截腰。
和方才看到的一樣,但比看到的感覺要好,既不粗壯,也不纖弱,而是清瘦得恰倒好處。
環著那截腰,春夜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享受感,環了會兒,如墨般的眉毛微微蹙起,流露出一股焦躁。
他不滿足。
於是環著的雙手動了!
修長的五指張開,一點點地、緩慢地、隔著襯衣摩挲著那截腰。
上下撫摸了會兒,腰部曲線和弧度明顯,甚至還有兩個淺淺的腰窩。
接著,開始左右來回流連,薄薄的一層肌肉覆蓋在腰間,柔韌,又帶著一絲軟,像無數柳枝輕拂掌心。
揉搓了會兒,似乎猶不滿足,挑起衣擺伸進去的瞬間,春夜埋進謝茶頸窩裡,發出一聲愉悅的歎息聲。
雙手觸摸到的是一片光滑,還帶著微涼的水意,細膩,又富有彈性,是常年運動,且少年才有的皮膚質感,像摸一塊初雪打磨成的涼玉。
春夜忍不住圈緊那截腰,讓它緊緊貼向自己,與此同時,像是得到了什麼心愛的寶物似的,愛不釋手地摩挲著。
力道時輕時重,埋在謝茶頸窩裡的喘息聲也逐漸淩亂了起來。
在情蠱的催動下,謝茶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腦子早就熱暈了頭。
腰也被摸得渾身都熱了起來。
像是有了默契般,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尋找著彼此的嘴唇。
雙唇貼在一起的瞬間,像是兩條被甩在岸上,乾涸得即將渴死的魚,終於發現了水源,迅速遊進彼此的嘴巴裡汲取,有種迫切想要得到解救的急迫感。
舌尖卷在一起,吮吸,輕舔。
唇舌交纏滋生的顫栗感如微小的電流,一點點地傳導至身體各個部位,心臟酥酥麻麻的。
像泛舟在湖麵上,躺在小船上,沐浴著暖洋洋的太陽。
小船輕輕蕩著。
蕩出心醉神迷的舒爽感。
“搶鴨子嘍!”
底下不知誰吼了一聲,緊接著,二樓傳出主持人用喇叭喊出來的聲音:
“各位寨民們,賽完龍舟,吃完粽粑,接下來,咱們搶鴨子活動馬上開始啦!”
一樓瞬間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然而陽台上的兩人已全然聽不見了。
早已沉淪在了洶湧的情潮裡,靠在落地窗前緊緊貼在一起,吻得沉迷而忘我。
夏日午後,縱使涼風拂過,都拂不去兩人身上散發的濃濃熱氣。
“本次活動,咱們準備了足足一百隻活鴨子,咱們馬上就把鴨子放進河裡,大家都可以去抓,誰逮著就歸誰!哨聲一響,咱們就開始哈!”
隨著一聲清亮的哨聲響起,底下開始熱鬨地搶鴨子了。
“這隻肥這隻肥!阿媽快搶!”
“啊啊啊那有兩隻!速速去搶!”
“哈哈哈我搶到鴨子嘍!”
河邊聚著數百來人,期間夾雜著鴨子們的嘎嘎逃竄聲,翅膀撲騰聲,鬨哄哄的,嘈雜得連河邊樹上的麻雀都驚得展翅飛走了。
兩人仍置若罔聞。
從陽台的落地窗一路吻進休息室,吻到謝茶連連後退至沙發邊緣,最後被絆倒在了沙發上。
唇舌交纏的滋味太美妙了。
春夜像是舍不得分開哪怕一秒,沒有絲毫猶豫地跟著倒了下去,繼續壓著他纏吻。
休息室裡,紊亂沉重的喘息聲,嘖嘖作響的吮舌聲、黏糊糊的水聲交織響起,又被底下搶鴨子的嘈雜聲音蓋過。
“好了!經過半小時激烈的搶奪戰,咱們的鴨子都被搶走了啊,本次搶鴨子活動圓滿結束!最後……”
“讓我們一起為寨子祈福!”
主持人用喇叭虔誠地喊道:
“願苗王保佑……”
底下隨即傳來此起彼伏的聲音:
“苗王保佑……”
“苗王保佑……”
休息室裡,半小時過去了,情蠱已平息。
謝茶攤在沙發上,頭往後仰靠在沙發背上,他聽著底下參差不齊的祈福聲,輕笑一聲,略帶點嘲諷:
“他們知道苗王大人大白天地突然發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