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沒有繁華之處,最繁華的崖州主城,跟京城周遭的鄉鎮一般。
百姓連溫飽都尚未解決。
街道也不熱鬨。
最不習慣的就是範嫋嫋跟王氏。
兩人出身就是貴女,錦衣玉食。
一朝來到蠻荒之地,睜眼幾間矮平房,閉眼也是。
舟車勞頓沒讓她們掉肉,在崖州住了僅僅三日,她倆便消瘦了一圈。
兩人也沒喊一聲苦,依舊笑吟吟。
範丞相看在眼底,心底悶的很。
林清禾見狀,讓芍藥去買了些肉。
南通海這幾日忙的馬不停蹄。
林清禾要他把整個崖州的人口,按照村記載好,連一個乞丐也不能忽略。
他不懂她的做法。
但誰讓林清禾官比他大。
“大人,這國師究竟什麼來頭啊,我看她這幾日都挺忙的,也不知在乾什麼。您不是說,她待不了多久就會離開嗎?”
師爺也累的夠嗆,他與南通海坐在草上,眼底有些幽怨。
崖州就沒幾個認字的人。
統計人口這活兒,得他跟南通海親自去乾。
南通海心底想到一種可能,又迅速否決。
他自嘲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總要立立威。”
師爺重重歎口氣:“那她還是早點走吧。”
天色徹底暗下來,兩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府衙,剛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肉香味。
師爺猛地吞口水,他已經好久沒吃到肉了。
南通海看著不著調,卻是個清廉的縣令,平日吃的飯菜僅比百姓多了個素菜。
他也很久沒吃肉了。
本就饑腸轆轆,聞到肉香更餓了,頭腦都在發脹,口水也不斷往下咽。
師爺眼巴巴的看著他。
“走吧,這是國師她們吃的,我們就彆湊熱鬨了,不合規矩。”南通海的理智戰勝饑餓,他特意不去看師爺失望的眼睛,轉身。
師爺漲了一肚子的氣,重重歎口氣。
這日子,真苦啊。
吱呀,府衙門打開。
林清禾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進來。”
南海通愣了下:“國師,我們………”
林清禾側身讓出一條小道。
師爺推著他。
兩人進去。
看到桌上的菜肴,他倆沒出息的猛地吞口水。
芍藥的廚藝一如既往的好。
色澤黃澄,香氣撲鼻的麻辣爆炒豬蹄。
看上去就滑嫩可口的豆腐腦。
切成薄片,曹德送的臘肉。
散著芬香的白麵饅頭。
人累極的時候,看到一桌美味佳肴,疲憊在此刻仿佛掃去。
林清禾道:“都坐下,先吃飯。”
範丞相從容入座。
見南通海不動,他揚了揚手中的筷子。
南通海跟師爺兩人就跟做夢似的,吃口肉,啃口白麵饅頭,眼淚不受控製流下來。
林清禾就當沒看見。
她還開了一壺酒。
酒巡飯後。
林清禾看著南通海。
來了!來了!
南通海捏住筷子,他就知道這場恐怕是鴻門宴,他本不想吃的,但他的死嘴,怎麼就停不下來啊!
想著,他還夾了一塊臘肉入口。
唔……真香!
“人口可統計好了?“林清禾問道。
南通海忙點頭:“好了。”
他擦乾淨手,將身上的記載好的紙遞過去。
林清禾看過後,點頭:“乾的不錯,辛苦了,我觀你麵色不佳,最近有煩心事?”
南通海下意識嗯了聲。
林清禾問:“誰讓你煩心。”
“你。”南通海脫口而出。
師爺的酒一下子醒了。
南通海也清醒了,他恨不得抽自己二耳光,死嘴!不該說時,張什麼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