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狗娃家的村民嚇得瑟瑟發抖,緊緊挨著,不敢動彈。
因是在他家,狗娃硬著頭皮從門縫隙往外看。
什麼也沒看見。
可敲門聲,一聲接著一聲。
咚!咚!咚!
每一聲都重重落在他們心坎上。
窗戶被風吹的哐哐作響。
膽子小的孩子忍不住嚇得哭出聲。
門被敲的砰砰作響。
“開門。”一道清冷的女聲驟然響起。
狗娃腦子緊繃的弦徹底斷掉。
完了!
“我們是道士,開門。”孫不二盯著緊閉的大門,出聲道。
道士!道士來了!
村民大喜,紛紛看著狗娃,示意她開門。
狗娃沒立即開門,他喉嚨微滾吞口水:“我如何確定你們是道士。”
林清禾看著被濃重的怨氣和煞氣籠罩著的柳樹村,臉色微沉。
這個村子定有一隻怨氣極深,且鬼力不低的鬼魂。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告辭。”林清禾道,轉身朝村口走。
道士們有些驚訝。
他們也感受到了磅礴的鬼力,真不管了?一道道眼神落在林清禾身上。
林清禾麵不改色:“冤有頭,債有主,債主都不急,我們上趕著做甚。”
村民們聞言大駭,急忙道:“道長請留步!”
他們擁上去,將狗娃擠開,打開門。
一股陰涼的氣息撲麵而來,眾人打了個顫。
村裡的老者上前,打量了一番,視線在林清禾跟白瀛身上打轉。
倆都看起來很年輕,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模樣,一個雙十年紀。
但他們身上的氣魄,莫名就讓他覺得是這些人中的引領者。
老者朝白瀛小跨一步。
白瀛看出他的意圖,指向林清禾:“她才是頭頭。”
林清禾:“……”
說的她跟土匪頭子似的。
“我是清山觀少觀主,曆經此地,發現你們村鬼力跟怨氣都十分濃鬱,特地前來看看。”林清禾道。
村民們神色變了又變。
他們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鬼!村子裡有鬼。
老者:“少觀主,那我們可以逃走嗎,搬離這個村子。”
村民們都目露希翼的看著林清禾。
是啊,既然村子裡有鬼,他們走!
孫不二搖頭:“你們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有一個扣印,這是那鬼留下的痕跡,除非它魂飛魄散或者輪回轉世。
否則不管你們走到哪裡,都會被它追上,一個個解決。”
村民大駭,本就驚恐沉重的心徹底往下墜。
婦人緊緊抱著孩子,嚇得哭出聲。
她們死了就死了,可孩子才那麼小,這輩子都還沒開始!
孫不二也有些不解。
究竟是什麼仇,什麼怨,那鬼竟然想屠村。
她不由看向林清禾。
林清禾視線落在狗娃身上,指著他道:“他是唯一一個額頭上沒有留下扣印的人。”
村民們紛紛看向狗娃,耳光有羨慕也有不甘。
“狗娃,該不會是你的親戚變成厲鬼想害我們吧?”突然有村民發難,惡狠狠的看著狗娃。
狗娃愣住,忙擺手:“不可能。”
“那你額頭為何沒扣印!”眾人盯著他,眼露嫉妒。
林清禾嘖了聲:“我總算知道,為何你們會招惹厲鬼了,全都是自私自利的家夥。
有時候,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你是道長!你必須幫我們解決那敲門鬼!”
就在村民被林清禾說的麵紅耳赤時,老者突然道。
村民回神,看著林清禾。
林清禾冷笑聲:“我想出手時自會出手,不想出手時,萬兩黃金也請不到,走!”
她一轉身。
所有道士跟著轉。
“呀,難得見到如此明事理的道士。”一道幽幽的男聲在側邊響起。
林清禾一行人與村民同時看過去。
那是一個身著紅色衣的男子,丹鳳眼,鼻子頗高,嘴唇薄。
村裡老者看到他的臉後,渾身狠狠一抖,瞳孔瞪大:“江………江臨!”
“難為你還記得我,江天,我的好叔叔!”男鬼江臨飄上前。
老者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林清禾倚靠在一棵柳樹上,目光平靜的看著江臨。
“你有何冤屈。”林清禾問道。
江臨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目露譏諷:“我說了,你能幫我?”
“未嘗不可。”林清禾道。
江臨淡淡道:“道士與鬼勢不兩立,我不信你。”
紅蓮扭著腰肢上前,銳利的指甲在他臉龐滑落到他的脖頸上,她湊前臉嬌笑道:“彆的道士可能是,我們少觀主不一樣,俊朗哥哥,快說吧。”
原本詭異,緊張的氣氛被她這一打岔,一發嗲,突然就打破了。
白瀛………
太不合時宜了!
他不想承認紅蓮是狐族的狐狸!
林清禾道:“紅蓮回來,如今不是發騷的時候。”
紅蓮做的明明是件讓村民們都覺得羞恥的事,林清禾一本正經說出來,頗有幾分乾正事的意味。
江臨看向林清禾:“你身上有鬼王的一縷魂魄,他的幻境中有個銅鏡能看過往。
你可以打開,讓這些無恥之人,看看他們的先輩都乾了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林清禾瞥向他,有些意外,他竟然知道卓華。
“行。”林清禾點頭。
下一瞬,村民與道士們跟著林清禾置身於幻境中。
銅鏡裡。
出現十二歲的江臨,他趴在祠堂房梁上。
底下的一對儒雅的中年夫婦,是他爹娘,被綁在樹下柴堆裡。
狗娃看到舉著火把的村長,瞳孔微縮,他是李傑的父親!也是今個清晨死去李老頭的兄長!
村長舉著火把站在前麵喊:"江大夫用邪術害死六個娃娃,今天咱們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