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的一句話讓秋海棠僵硬在原地。
上輩子是有這個回事的,據說是秋海棠找人給喬欣然找得活。
那會喬欣然還懷著孕的,就讓她去紡織廠給人掃廁所。
紡織廠的廁所是旱廁,就是那種冬天把屎尿都凍一起,一走一呲溜滑,夏天長得滿是蛆的半露天廁所。
喬欣然那會本就因為懷孕嘔吐不止,結果還去那種地方上班,怎麼能受得了,結果去一天就回來了。
為此她還打電話給喬月哭訴,說婆婆不體諒她,嫌棄她不賺錢白吃飯什麼的。
這輩子,這是從紡織廠變成公安局了?
喬月的話一針見血,在場的人瞬間沉默了。
陸戰霆和老爺子都難以置信地看向了秋海棠。
尤其是陸戰霆,他聲音沙啞地問:“海棠,真是掃衛生的?”
秋海棠尷尬地答應了一聲,似乎怕大家誤會急忙解釋:“我也是找方圓幫忙的,公安局那地方是有編製的啊,以後就是金飯碗。”
“方圓剛好給她閨女找了一份文員的工作,我就想著既然她有門路不如找她幫幫忙。”
“可惜,喬月沒文憑,連小學都沒畢業,公安局那是藏龍臥虎的地方,小學沒畢業的進去,能掃廁所就不錯了。”
這話說得,似乎真的很委屈一般。
見眾人臉色都不太好,秋海棠解釋道:“方圓說了,另外那個打掃衛生的要退休了,就是這半年的事,到時候喬月就能當組長了!”
喬月淡淡地道:“那不還是掃廁所!”
秋海棠臉色一白,氣惱地道:“你這孩子,你怎麼能這麼想,掃廁所怎麼了,不也是為人民服務!”
喬月很想要懟回去,不過想到下午的計劃,將懟人的話給生生吞了回去。
她笑眯眯地道:“阿姨說得對,不就是掃廁所,我去!”
秋海棠聽她這麼一說,心情好了不少。
但她還沒高興多久,喬月又可憐兮兮地道:“去上班倒是沒什麼,可我沒有衣服。”
“說起來,打從來了這邊這麼久,我都沒怎麼去逛過街,也沒買衣服。”
“平時在家就算了,可周一就要去上班了,我要是還沒有幾件像樣的衣服,上班時肯定會被笑話的。”
“阿姨,謝謝你的好意啊,我還是不去了!”
秋海棠見狀臉色一白,急忙說道:“不就是買衣服,今天我陪你去商場買!”
頓了頓也知道自己似乎怠慢了這個兒媳婦,既然都要做一家人了,不如就買個好。
於是她叮囑道:“一會我們就去,我給你買!”
喬月見她上鉤,笑著回應:“謝謝阿姨,錢我有的,就是我一個人去試穿什麼的也看不好,好壞的沒個參考,到時候阿姨給我參考一下就好!”
秋海棠急忙點頭答應。
說是今天便去,喬月還是故意磨蹭,非要等吃了午飯再去。
借口很簡單:“等叔叔和爺爺吃了午飯,我去逛街也能安心一點,不然總是惦記這邊。”
秋海棠居然說不出反駁的話。
不過,她留在病房裡的時候,特彆打開櫃子看了看,見小狗果然不在了,這才放鬆了下來。
等著中午吃飯的空隙,她居然親自去找了打掃衛生的大媽過來,把病房裡裡外外用消毒液都給消了毒。
消完毒還看向了老爺子和陸戰霆,大有一副要將他們也消毒一番的架勢。
陸戰霆黑著臉道:“你到底要乾啥,要是你嫌棄病房不乾淨,你回家吧!”
“這裡有喬月照應就行。”
秋海棠急忙擺手解釋:“不,不是的,我是覺得狗身上都是病菌,它在病房裡的時候你們都摸過抱過,所以得消毒!”
陸戰霆黑了臉,那氣壓低得,讓喬月一度以為下一刻就得爆了。
好在,陸戰霆的隱忍還是很到位的。
秋海棠見他真的生氣了,弱弱地道:“好吧,要不你擦擦手,給手消消毒行不行!”
陸戰霆黑著臉不理睬,明顯是不樂意的。
喬月在一邊看著,總算明白秋海棠對貓狗究竟厭惡到什麼程度了,那感覺,似乎有點病態的生理厭惡啊。
最終,陸戰霆和老爺子也沒給手消毒,主要是他們的黑臉和低氣壓讓秋海棠妥協了。
眼看著中午吃了飯,喬月見時間差不多,趕緊扯走了秋海棠。
去百貨商場的路上,秋海棠一直沉默著不說話。
喬月就站在她的身邊,琢磨著一會怎麼悄無聲息地帶著人過去。
公交車走了幾站忽然停下。
這讓並肩而站的兩人控製不住地撞在了一起。
喬月急忙扶住了秋海棠。
秋海棠站穩後,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但是,她頓了頓又說道:“等下到了百貨大樓,我給你錢,你自己下車買去吧。”
“我身體不舒服,不想去了!”
喬月蹙眉,還是準備安撫哄騙一下:“阿姨,我一個人去……”
她這話還沒說完,秋海棠便打斷了她:“我不舒服,聽懂了嗎,我不想去!”
她這話帶著明顯的厭煩味道了。
喬月笑了,她點了點頭:“行叭,你既然不想去,乾脆我也不演戲了。”
秋海棠愕然地看向她,沒明白她怎麼瞬間變臉了。
喬月轉頭看著她,冷冷地道:“其實,我是真的很討厭你這個婆婆,傲嬌還很蠢。”
“我要你跟我去,是因為我昨天聽到了你的乾女兒和她小叔密謀,要聯手從你這裡騙錢。”
秋海棠蹙眉,不悅地後退了一步,也不管這裡是公交車上了,氣惱地怒罵:
“不可能,你胡說什麼!”
“你是嫉妒我對小雅好,才故意這樣編排她的吧!”
喬月譏諷地看著她問:“編排她?她也配!”
“昨天我和朋友去百貨商場轉悠,想給我媽買點東西好讓我妹帶回去,我剛好看到林雅和他小叔與一個姓華的男人談判。”
“我聽到最後他們達成了協議,一張設計圖一萬塊,前麵三張現金交易,三個月後給淨利潤的三成作為報酬,多退少補!”
“他們約好了今天下午簽約,那個姓華的男人走了,我就聽到林正鋒和林雅說,要她回家和你說,談下來的價格是一張圖兩萬,淨利潤分成是六四。”
喬月幾句話說完,秋海棠的臉變成了黑鍋底。
她哆嗦著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