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棠哭了好半天,一直到公安上來,接管了現場。
陸北城上來時,一眼瞧見喬月臉頰流下的血。
急忙過來詢問:“你受傷了?傷到哪裡!”
喬月搖頭,將懷裡的秋海棠推給了他,正要說話,忽然眼前一陣陣發黑。
下一刻,身體軟軟倒了下去。
“月月!”
“喬月!”在她意識的最後時刻,聽到了兩道焦急的呼喚聲。
這一刻,她忍不住地想:“或許,還不算太糟糕吧!”
再醒來已經是兩天後了。
醫院的病房裡,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喬月就感覺後腦有些疼。
她伸手想要摸摸。
“彆動!”溫柔的嗬斥聲傳來。
喬月轉頭,看到了秋海棠。
再仔細看看周邊的環境,看到這裡是醫院,好像還是之前陸家兩個男人住院的地方。
還彆說,和這間病房倒是挺有緣分的。
“你是猴子嗎?受傷了也不消停!”
秋海棠那嫌棄的語氣依然如故。
但是一碗溫度剛剛好的小米粥端到了麵前:“你昏迷了兩天,現在還不能吃太難消化的東西,喝點小米粥墊墊底吧!”
喬月默了默,定了定神才接過了那碗小米粥。
“那些綁匪呢?”
秋海棠涼涼地道:“都被你搞死了。”
喬月愕然:“我是問三哥那些人!”
“他們不是去炸拘留所救人嗎?”
秋海棠詫異地問:“你怎麼知道他們去拘留所救人了,還帶著炸藥去的?”
喬月沉默了。
但是秋海棠似乎不想放過她,想了想恍然道:“所以,那天你吃飯的時候,他們用閩語嘰裡呱啦講的話,你聽懂了?”
喬月嗯了一聲。
秋海棠沉默了。
所以,喬月不僅僅會三個國家的語言,還會閩語。
按說,她一個農村的村婦,這一輩子連那個城市都沒有離開過,是怎麼學會了那麼多的。
尤其還會閩語。
秋海棠的心底升起狐疑,但卻沒有再問。
“你好好休息吧,醫生說你被砸了頭,隻要三天內醒過來就沒事。”
喬月哦了一聲,再次躺了回去,至於她心中的疑問,估摸著秋海棠也不能給出答案。
看樣子要等陸北城來了。
秋海棠拎著保溫桶走了,臨走說中午來給她送飯。
喬月淡漠地應了一聲。
隻是,秋海棠走到門口又停住了腳步,她背對著喬月,默了默道:
“這一次,謝謝你!”
喬月不在意地擺手:“不用謝我,我那是自救。”
秋海棠的眸子有些複雜,頓了頓還是說道:“不過,你彆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喜歡你了。我還是不喜歡你!”
喬月被逗笑了,想也不想地回答:“你喜歡不喜歡能咋滴,你兒子喜歡就行。”
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兒子要是不喜歡也沒關係,大不了離婚唄。”
那輕描淡寫的語氣,讓秋海棠黑了臉,她扭頭凶巴巴瞪了喬月一眼:
“你果然還是那麼讓人討厭。”
說完便開門離開。
臨走,還將房門甩得砰砰響。
喬月沒生氣,反而被逗笑了,感覺這小老太太不但傲嬌還挺彆扭的。
她醒來不一會,主治醫生就來了。
給她仔細地檢查了一番,準許她出院回家休養。
喬月也不等誰來給辦手續了,住院的時候,陸北城已經給她交了住院費的。
如今,錢還沒花完,她直接辦出院就行。
中午時,等秋海棠拎著保溫桶來給她送飯的時候,發現病房裡已經沒了人。
仔細打聽才知道喬月自己出院走了。
秋海棠氣得臉都白了,最後氣呼呼拎著保溫桶走了。
一邊走還一邊嘟囔:“農村來的就是沒教養,說好了中午來給她送飯,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
她氣惱地碎碎念,但也隻能再拎著保溫桶回去。
其實,這也怪不著喬月,喬月辦理好出院就給家裡打了電話,隻不過接電話的是林雅。
整個對話的過程是這樣的。
喬月說:“告訴阿姨,我出院了,中午不要給我送飯了!”
林雅回答:“哦!”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林雅掛了電話看著還沒出門的秋海棠,沉默著回了樓上,一個字都沒說。
傳話?不可能的!
現在她對喬月恨之入骨,她怎麼可能還給傳話。
所以,秋海棠傻乎乎地出了門,一無所知。
喬月是坐公交車回去的。
車經過百貨商店時,忽然想到自己還有一件衣服在那裡。
這些天的事一件接著一件,倒是把這事給忘記了。
她翻了翻口袋,還真找到了訂製服裝的單據,於是在這一站下車,去了百貨商店。
錢師傅看到她來了,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他笑吟吟地迎上來問:“同誌,你咋才來啊,這都過去幾天了?”
“我還以為,這衣服你不要了呢!”
喬月尷尬地道:“抱歉啊,因為有點事去了外地幾天,所以來晚了。”
錢師傅表示沒事,急忙將她的衣服拿出來。
喬月仔細看了看,針腳做得還行。
“謝謝師傅,這是做衣服的尾款,錢給您,我走了啊!”
錢師傅急忙叫住了她,將她們廠廠長想要請她去做設計師的事說了。
喬月默了默:“這個怕是不行!”
她拒絕得特彆乾脆,錢師傅有點懵:“啊,為什麼不行啊,我們可以給你高薪的!”
喬月笑了:“不是薪水的問題,我有工作的。”
頓了頓又道:“不如這樣,我可以和你們廠合作,我給你們廠畫設計圖,你們可以出一筆錢買斷或者是分成合作。”
錢師傅撓了撓頭:“啊,這個我做不了主啊,不如,你出了章程,或者留下一個電話,回頭我問問我們廠長,讓她聯係你。”
喬月想到家屬院那邊沒裝電話,猶豫了一下道:“我家裡沒電話,這樣吧,我三天後再來,到時候你把那邊決定告訴我。”
接著她詳細說了兩種合作方式的細節。
說完才想到問一句:“你們是哪家廠?”
錢師傅笑眯眯地道:“我們廠可是很厲害的,我們從來不會和街頭巷尾那些小作坊同流合汙,咱們廠一直努力做原創,不管是從原材料還是做工,那都是首屈一指的。”
他還想要繼續誇,但是看到喬月那靜靜盯著他的眸子時,忽然又吹不下去了。
隻能訕訕地說道:“我們廠叫海棠服裝廠!”
喬月:“……”
呦吼,這不是巧了,是她婆婆的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