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收回視線,看向了麵前跪倒的女子。
“你男人的腿斷了?”
女子連連點頭:“是,求求你們,救救我男人!”
喬月冷笑道:“我看他不該斷了腿,應該直接死了!”
一句話出口,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女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驚愕地抬眸看向喬月。
彆說她震驚,就算陸北城,陸戰霆和老爺子也是震驚的。
這一刻,屋子裡所有人都齊刷刷看著她,不相信這麼惡毒的話會從這個明豔張揚的女子口中說出。
跪在地上的女子在震驚過後,臉上湧起憤怒的潮紅,她怒斥道:
“你這女人怎麼如此惡毒,還說軍人世家,居然詛咒彆人死,你們就是這樣做人的嗎?”
喬月抱著胳膊站在女人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那三十六度嘴裡卻說出冰冷的話:
“對,沒錯,我就是這麼說話的!”
“彆拿軍人世家的帽子來壓我!”
“我也不是什麼軍人世家出身,我就是一個農村出來的村姑,大字不識幾個的鄉巴佬!”
聽到她這樣說自己,彆人還好,陸北城說不清楚為啥,莫名覺得很違和!
跪在地上的女人聞言正要鄙夷地開口嘲諷,喬月卻打斷了她的話。
“閉嘴,我沒讓你說,你就給我閉上嘴,不然彆怪我扇得你閉嘴!”
女人的眸底劃過怒色。
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挺直了脊背倔強地開口道:
“怎麼,你還不許人說話了!”
她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喬月一巴掌甩了下來。
女人愕然:“你,你居然真打?”
喬月冷笑,反手又是一巴掌。
“打的就是你,你有沒有文化我不知道,但是彆人說話的時候不能插嘴,這是最基本的教養。”
“你連這個都不懂,估計也沒什麼文化就是了。”
“要不然,我都要懷疑你的文化是體育老師教的了。”
“所以我求求你,閉嘴吧,彆自己無恥連帶著教過你的老師都跟著蒙羞了。”
女人氣得臉色鐵青,不知道是懼怕喬月的巴掌,還是懼怕真的會給自己老師抹黑,她終歸是沒有再開口。
喬月見她閉嘴了,這才說道:
“我要你男人直接去死,那還是為了他好。”
“因為,他有你這麼一個媳婦,簡直生不如死!”
“早點死,還能少遭點罪。”
女人憤憤地瞪眼,張口要反駁,喬月舉起巴掌佯裝要扇她。
她無奈,隻能閉嘴不吭聲。
喬月繼續道:“生而為人,本就是要經曆諸多磨難的,你是,你的男人是,我們也都是。”
“你們看到的這個躺在床上的男人,他是個英雄,他不顧自己的身份,拚死保護身邊的戰友,用自己的身軀替戰友擋子彈,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對,沒錯,我們是請來了羅榮天老先生。”
“那是我們用祖輩留下來的機緣換來的。”
“有人或許會問是什麼機緣,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們,是我們家的先祖救了羅家先祖一條命。”
“所以,不是我們請來了羅老先生,是我們的祖上用自己的命換來了今天這位戰鬥英雄的命!”
眾人嘩然。
很多人聽說這家人請來了羅老先生,據說他們家是軍官。
他們以為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地位足夠,才會請來羅老先生的。
這一層住院的人大多都是外傷後傷筋動骨甚至殘廢的,所以,當聽說羅老先生能醫治外傷導致的神經損失後。
他們才會如此瘋狂。
卻沒想到,裡麵還有這樣的隱情。
喬月這時候看向跪在麵前的女人道:“知道我為什麼說,你男人不應該斷腿,應該去死嗎?”
女人憤憤地瞪著她,卻咬著唇沒敢回答。
喬月道:“因為,我若是你男人,我為有你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蠢女人做媳婦而悲傷難過。”
“我寧可死,也不會做你的男人!”
女人怒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他倒下了,我到處磕頭求人。”
“我在羅先生門前跪了三天三夜!”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我對他不離不棄,我能做到這個地步還要怎樣!”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沒有資格這樣說我!”
女人越說越是激動,最後幾乎要歇斯底裡了!
喬月卻冷冷一笑道:“到處磕頭求人?跪了三天三夜?不離不棄?”
“你覺得自己做得很好是不是,你很感動是不是?”
女人得意地挺直了脊背,她也不跪著了,她站起來,直視著喬月道:
“對,就是這樣,我做得已經夠多了。我為自己而驕傲。”
喬月嗤笑:“放屁!”
女人瞪眼:“你……”
喬月冷冷地道:“你的所作所為都是你的自私,你是想治好了他,自己好繼續做米蟲。”
“你那麼辛苦地醫治她,隻是為了將來繼續衣食無憂而已!”
“你沒有感動任何人,你隻是感動了你自己。”
女人大怒,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恨不得生生撕碎了喬月:“你,你……”
喬月卻絲毫不在意,繼續咄咄逼人地道:
“你的男人是誰,我不認識。”
“但是,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如你這般愚蠢。”
“如果,一開始你能夠想想自己能做些什麼,能夠替你丈夫分擔一些,或許,你丈夫便不會因為著急賺錢而不顧安危。”
“他也就不會在筋疲力儘的情況下還繼續加班,最終因為精神不濟被掉落的鋼筋砸斷了脊梁。”
女人愕然,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喬月:
“你,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喬月冷哼:
“你去跪求羅先生,卻完全不考慮羅先生已經九十多的年紀,是否能經受這樣的奔波。”
“你丈夫的傷很嚴重,他是整個脊柱都斷裂,而且神經是撕裂傷,就算羅先生也是醫治不好的。”
“你去找羅先生的時候,他已經了解了你丈夫的情況,並且明確告訴你治不好。”
“你卻執拗地以為羅先生是狠心不管你,你還固執地跪在羅先生家門外,死活不肯走!”
“你這算什麼?這是強人所難,是用道德綁架彆人來成全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