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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我們遭遇了阻撓。”
“是的,多恩大人,也許我們的戰術出現了一些問題。”
“不用這麼委婉,吉多雷斯,是我的戰術決策出現了問題,我的草率造就了我們麵前的困境,而你和其他親衛也沒有及時地指出來:我們都犯下了錯誤。”
“現在討論這些問題是毫無意義的,大人:下命令吧,我們是要固守這裡等待援軍,還是趁著它們沒有攻上來,突圍出去?”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麼還請將殿後的任務交給我,大人。”
“……不。”
“我親自來:你跟我一起。”
……
坦率的說,羅格多恩其實在戰爭開始後的第四個小時,便隱約意識到了情況有些不太對勁:不僅僅是原體自己,他相信他身邊的戰士都已經意識到了。
他們衝的有些太快了,和大部隊有脫節的風險,不單單是負責後衛的兩個連隊已經漸漸無法跟上原體的腳步,就連其他需要實時數據的相關單位,也無法適應原體親衛隊過快的推進速度了。
一座又一座的哨塔和小型據點伴隨著似乎永遠也跳不過去的秒鐘而陷落,羅格多恩親眼看著倒下的戰士如何變成一抹殘灰,他們鏽蝕的盔甲剝落殆儘,直到被更多的異形所淹沒,原體隻能一邊咬緊牙關的繼續作戰,一邊拚命的壓製著自己提起手中巨劍,衝上去為他的子嗣們複仇的渴望。
“我們隻需要在這裡再堅守一段時間,也許隻有五分鐘,就能夠等到我們身後的帝國之拳了,我們可以與他們會合,突圍出去,而不是在現在選擇……”
“我們可不能讓我們的友軍在那裡單打獨鬥。”
那是一次失敗的嘗試,源自於多恩曾試圖帶隊收複一座至關重要的哨塔,但隨後他們發現,赫魯德人推出了它們的重型武器,它發射出來的詭異波流真的可以對原體造成致命的影響:雖然隻是被稍微蹭到了一下手臂,但多恩依舊覺得自己的生理年齡至少消失了二十年甚至三十年。
(注:在這裡說一下,雖然我很喜歡多恩,但也彆認為他是完美無缺的聖人,他的缺點也很多,其中就包含偏執,隻是多恩平日裡壓抑的很好而已,而第七軍團中也有大量的偏執性子,西吉斯蒙德和黑色聖堂在第七軍團裡麵甚至都算不上是最偏執的那一批,那比他們更偏執的那些老哥後來被多恩親自帶去鋼鐵牢籠了。)
所以,當因維特之主罕見地受困於他的偏執情緒時,他身邊又缺少了子嗣的勸諫,要這樣盲目地在戰場上橫行,直到所有人被困在了赫魯德人的浪潮之中,他們也不打算就此撤退,而在剛剛打下的異形要塞中修善了工事,原地升起了象征著帝國的雙頭鷹戰旗。
難道他們的原體還需要鋼鐵勇士來解圍嗎?哪怕隻有一名鋼鐵勇士參與到這個隊伍裡,會令整個第七軍團感到沮喪的:沒有什麼比無法保護自己的基因之父更能令這群阿斯塔特戰士五雷轟頂了。
羅格多恩的聲音再一次變成了那種毫無起伏的冷靜,他指揮著他的戰士,抵禦著來自於三個方向的同時進攻,在血戰中皺著眉頭嘀咕著些什麼:吉多雷斯聽得清楚,原體是在抱怨自己的弱處。
但即便如此,重新恢複了理智的多恩依舊扭轉戰局,赫魯德人再也沒有摸到要塞的邊緣,儘管它們的攻勢越來越狂暴因為就在多恩等人的後方,帝國之拳的大部隊已經竭儘全力地向原體靠攏,瘋狂的爆彈開火聲距離多恩等人的位置也沒多遠了。
也許十五分鐘後,又或者是二十分鐘後,他們便能脫離眼前的困境了,吉多雷斯如是想到,還不忘小心翼翼地撇了眼原體:他本能的感覺他的基因之父在躲過了那致命的一擊後,似乎在生與死的刹那間想通了些什麼,但現在明顯不是他開口提問的時候。
“我們的支援到了。”
但他很快就站起身來,一如既往的指揮著不間斷的防禦作戰:唯有站在原體身邊的吉多雷斯才能看到,當因維特之主再次回到他的崗位上時,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一直占據著那雙瞳孔的偏執與頑固,不知不覺間已經消失了大半。
與他的子嗣們的不同,多恩反倒是望向了炮火的方向,隨後又平靜地看向自己的親衛們,全然不覺得自己被另一個兄弟搭救,是多麼讓人屈辱的事情。
他知道他不能這麼做,左手上的疤痕時刻提醒著他:原體那完美無缺的金色鎧甲上,唯有左臂的位置留有一道醜陋的傷口,裡麵的血肉雖然早已愈合,但外側融化的金屬依然令人心驚。
原地固守!帝國之拳血脈中的又一條戰吼。
沒人能說清楚。
至於原因?
也許,是因為戰場另一側的佩圖拉博與鋼鐵勇士,一直都沒有停下過前進的步伐。
原體在要塞上行走,一刻不停地投入到戰爭中去,哪裡的戰線有失守的危險,羅格多恩便會出現在哪裡,在進攻開始的十分鐘內,他和他的子孫們就殺死了百倍於己的異形大軍,但這也不過是漫長拉鋸戰中的杯水車薪而已。
因維特之主直到現在才發現他似乎缺少一種專門用來進行遠程攻擊的手段,他發現自己在麵對這些無法與其進行近身搏殺戰的赫魯德人時,空有一身強大的力量,卻不能儘數施展:甚至還不如他那位武裝到牙齒的奧林匹亞兄弟。
隻不過在平時,多恩將這種缺陷壓製得很好,他用冷靜的思維拴住了狂野的靈魂,直到這場遠征中有太多因素,讓基因原體的思想鏈條不再那麼的牢固:不論是漫長的指揮調度,還是遠比想象中更麻煩的赫異形大軍,甚至是與佩圖拉博處於兄弟情誼的爭鬥,都成為了壓倒冷靜的最後一根稻草。
雖然對於原體幾乎永無止境的漫長生命來說,二三十年的時間是非常短暫的,但當這種變化突兀地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多恩還是陷入了沉默與震撼中:他被發狂的帝國之拳們強行拽回到了要塞裡,在這輪攻勢被打退前,原體在無法言明的自我思維裡度過了十幾秒。
但很可惜的是,事情的發展遠比吉多雷斯原本推測出來的糟糕情況還要更加糟糕:僅僅就在七分鐘後,援軍的隆隆炮火聲就傳入了多恩等人的耳中,但不是是從他們身後傳來的,而是從他們左前方的位置上刺進來的。
多恩與他的衛士們在無聲的怒火中前進著,被他選在身側的帝國之拳無不是第七軍團中最狂暴的那些力量,與他們相比,就連西吉斯蒙德都算得上是厭惡刀兵、不喜爭鬥的和平主義者了。
因維特之主當然是一個誠懇且可靠的偉大戰士,但他也不是毫無缺點的完人:他高傲且固執,骨子裡也有著偏執的戰士之魂,他麾下最驍勇的戰士比起那些聞戰則喜的綠皮獸人也差不了太多,這些同樣傳承了多恩血脈之人,便是他們基因之父性格缺陷的證明。
“父親。”
雖然多恩之子們向來被視為冷靜的防禦者與堡壘的建設者,但彆忘了,如西吉斯蒙德這般的好鬥之人,也同樣是流淌著多恩血脈的戰士,而且他們的數量在第七軍團中絕對不算是少數。
多恩注意到了這一切,他注意到了每個問題,他身邊的戰士也不例外:但無論是原體本人,還是他身邊的戰士們,都沒有選擇停下自己的腳步。
多恩身邊的幾名親衛瞬間臉色微妙,他們知道那是由鋼鐵勇士們所負責的方向:在那個位置,又怎麼會來援軍呢?
幾名親衛麵麵相覷,就連吉多雷斯也不例外,他們用自己的眼神表露著內心中的焦慮不安:畢竟如果他們現在的困局是由鋼鐵勇士甚至佩圖拉博本人帶隊解決的話,那麼這也太過於……
“……”
沉默之後是低沉的應和聲,原體的侍從武官們紛紛領命而去。隻有吉多雷斯站在多恩的身旁,有些不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看向自己基因之父的瞳孔,並再次確定剛才的那次鬼門關之行,似乎讓多恩想通了某些事情,因維特之主好像產生了點兒新的想法。
沒人知道,多恩在這十幾秒的時間裡,經曆了什麼。
“通知下去,準備接應作戰。”
吉多雷斯記不清這個名字,他希望不會是這支部隊:畢竟有鋼鐵勇士的加入,總會讓帝國之拳的解圍顯得尷尬且無用。
慘烈的攻防作戰隨之而來,赫魯德人的浪潮自天際上席卷,眨眼間便占據了所有的視野,就連死寂的空氣都被它們身上眾多的時間力場所扭曲,遠遠望去,就仿佛一座升騰的煉獄,在這座煉獄之下,是無數爆彈聲響與異形嘶吼。
“選擇接受兄弟的幫忙?”
無論是近地軌道上的艦炮支援還是大後方的火力掩護,都在因為原體等人的狂飆而投鼠忌器,他們害怕炮火會誤傷到整個第七軍團的靈魂,至於那些負責後勤保障的隊伍,更是在最開始便被遠遠地甩在了身後,不少帝國之拳都開始出現了缺少彈藥的情況。
也許,是因為他們攻下的土地早已插上了雙頭鷹的旗幟,而帝國之拳沒有匆忙棄土的傳統。
他試探性的開口。
又也許,隻是他們單純的不想撤退,是他們性格中的缺陷所導致的格外頑固,或者說:偏執。
在看到他最信任的這些輔佐官們似乎依然有些震驚後,因維特之主甚至皺起了眉頭,催促般的說出了下一句話。
胡斯卡爾衛隊的衛隊長揣摩著哪支部隊會先與他們會合,是那幾隻正在拚命向這個位置前進的帝國之拳連隊?還是那支據傳正在與鋼鐵勇士聯合作戰的混合部隊呢?他們的連長叫什麼來著?他記得好像是叫潑拉克斯?
多恩笑了一下,那些由戰爭所帶來的陰霾讓他的臉龐看起來並不是非常的清晰,但吉多雷斯依舊能夠看到那抹笑容:很短暫,也充滿了因維特式的克製。
帝國之拳的基因原體隻是看著他最信任的子嗣,喃喃自語。
“你知道嗎,吉多雷斯。”
“就在剛才那一會,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那是什麼,父親?”
“一個錯誤,我的錯誤。”
多恩抬頭望去,他正好看到了鋼鐵勇士的援軍在遠方向著赫魯德人開火時的場景:佩圖拉博的秘密武器再被投入到戰場上,視野邊界的異形在成片成片地倒下,這讓多恩不得不承認,在屠殺方麵,他兄弟比他做得更好。
“吉多雷斯,我的戰士,你應該記得我自從加入了這場克拉肯深淵遠征以來,對於我的兄弟佩圖拉博之前的那些作戰方案,都秉持著怎樣的觀點吧?”
“批判,大人。”
“沒錯,批判。”
多恩搖了搖頭。
“其實直到現在,我都不認為佩圖拉博之前所選擇的那些作戰方案是正確的,我依舊有理由站在更合理的觀點上勸解他:但就是這種高高在上的勸解姿態,開始讓我變得傲慢,讓我變得目中無人,讓我竟然地無視了我的兄弟身上那些依舊閃耀著的優點,卻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些缺點的身上。”
“你應該注意到了一件事,吉多雷斯:在此之前,我與佩圖拉博的每一次談話都伴隨著爭吵,都伴隨著我指出他的問題,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似乎隻顧指出他的問題了,我似乎隻會尖銳地批評他的短處,把我們的每一次交談都推向了風口浪尖。”
“還連累了我們的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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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看到了他的缺點,卻對他身上的優點選擇視而不見。”
“這是不對的,吉多雷斯。”
“大人……”
“因為我隻看到了佩圖拉博身上的那些缺點,所以我理所當然的認為,我不會比他差,於是我在這場戰爭中變得魯莽且盲目,隻想著不要落後於佩圖拉博,而罔顧了戰爭真正需要的冷靜與謀劃。”
“但直到那發炮彈擦著我的身邊過去的時候……”
多恩歎了口氣。
“直到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拿這些異形其實沒什麼辦法,我在戰場上的表現並不比你們更具有統治力,因為我缺少能夠從遠程進攻的武器,我擅長手持盾牌或者揮舞刀劍,但我不擅長與這些無法令我近身作戰的對手為敵:比起我擅長那些東西來說,這種遠程進攻手段的匱乏就是我的缺點。”
“所以,就在那幾秒裡,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是佩圖拉博處在與我相同的位置上的話,那他又會怎麼辦呢?”
“他肯定有辦法,他有那麼多隨身攜帶的長槍短炮,還有無窮無儘的彈藥儲備,他一個人就是一座火力輸出平台,可以輕而易舉地屠殺大片大片的異形,而不是像我這樣畏手畏腳,舉步維艱。”
“在這方麵,佩圖拉博要遠遠勝過於我:絕對的勝利。”
“而既然如此……”
原體抿住了嘴唇,他發出了聲輕笑,像是在嘲笑自己。
“既然我的兄弟能夠在這個方麵上明確的勝過於我,那我又怎麼能想當然的認為,我會在其他的領域上勝過他呢?也許,我隻是沒有看到他在那些領域上的閃光點。而盲目地認為我比他更優秀。”
“這無疑是件蠢事:這就是我在那短暫的瞬間裡想明白的事情,吉多雷斯。”
原體又笑了一下,拍了拍衛隊長的肩膀,吉多雷斯似乎還沒有從這長篇大論中走出來,他不確定自己父親的內心是天翻地覆了,還是僅僅突破了一小塊的陰霾:根據這些話語,他感覺是後者。
“所以,大人,您之前在那裡發笑,是因為?”
“沒什麼。”
原體搖了搖頭。
“我隻是略微的回顧了一下我與佩圖拉博在這段時間裡的爭鋒,然後問了自己一個問題:我到底有什麼理由和動機,非要與我的血親兄弟去爭個高低呢?”
“……”
“然後,我才發現自己其實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就是這樣。”
多恩拿起了他的鏈鋸劍,那些最精銳的戰士們正在遠方逐漸向著他們的原體靠攏,等待著與他共同向前方的異形進行新的打擊:赫魯德人正因為佩圖拉博的攻擊而陷入動搖,現在正是將它們的浪潮徹底擊碎的最好時機。
“好了,吉多雷斯,更多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聊。”
原體的目光嚴肅起來。
“現在,讓我們看看佩圖拉博趕來支援的原因吧。
“你要感謝他麼,大人?”
吉多雷斯還是有些不甘心。
“也許吧。”
多恩沉默了一下。
“不過,我並不覺得他那邊的事情已經解決好了:如果佩圖拉博沒有做好他份內的任務,就隨意地將指揮權拋給了其他人,然後專程趕到我這裡來的話……”
“我會感謝他。”
“然後指出他的問題所在。”
“就像,我之前做的那樣。”
“……我明白了,大人。”
吉多雷斯鬆了口氣,他終於看到了那抹熟悉的感覺,悄悄地回到了多恩的身上:片刻的感慨轉瞬即逝,永恒的冷漠才是因維特人真正的本色與靈魂。
帝國之拳麵露笑意。
幸好。
多恩,還是那個多恩。
——————
還是那麼的令人生厭。
令人……厭煩。
鋼鐵之主冷眼旁觀著向他走來的血親,甚至忘記了擦拭盔甲上臟汙的異形鮮血:在經曆了不到二十分鐘的屠殺與突進後,兩位原體最終在赫魯德人連山填海的屍堆上見麵了,他們的聯手打擊已經讓該地區的異形大軍土崩瓦解,隻剩下些許的殘黨,成為了視野之外那些爆彈聲響的陪襯。
但儘管如此,赫魯德人的抵抗依舊沒有完全消失,它們的殘黨還囤積在更遠方的要塞中,那是至少需要兩個軍團的聯手才有可能撼動的堅城:雖然佩圖拉博已經命令他最信任的三叉戟之首弗裡克斯率軍發動進攻了,但他剛剛才從通訊器中得知,弗裡克斯的攻勢並沒有取得預想中的結果。
鋼鐵之主沒說什麼,他隻是冷漠地命令弗裡克斯繼續進攻,隨後便拋下了身邊的親衛們,徑直地走向了他的因維特血親,兩位原體最終在異形的屍山上相聚,他們的身邊都沒有子嗣的陪伴。
“感謝你的協助,佩圖拉博。”
沒等鋼鐵之主站定,多恩便開口了,這句直白的感謝讓奧林匹亞人的眉頭挑起,他的內心短暫地明亮了一下,但很快。這個頑固的家夥就冷哼了一聲,從他嘴裡也沒有吐出來相對應的好話。
“我隻是擔心伱這邊的狀況會影響總體的戰局,多恩。”
“我也有這種擔心。”
帝拳之主點了點頭,沒有搭理血親的諷刺,反而是有些好奇地看向了佩圖拉博身後,那支傷痕累累的隊伍,他們看起來並不比多恩身後進行了一場漫長堅守作戰的帝國之拳們更為光鮮。
“你那邊的戰線怎麼樣?”
“還差最後一步。”
佩圖拉博笑了一下,惡毒地向他的血親炫耀著勝利。
“我已經率領我的軍團消滅了擋在我麵前的一切阻礙,如果不是擔心你這邊的情況會影響到總體戰局的發展的話,我已經將帝國的旗幟插在異形的要塞上了。”
“不過,即使在你這裡耽誤了些許時間,也沒問題,就算我現在往回趕,我也會在一個小時裡,完成最後的攻堅作戰:你最好動作快一點,我的兄弟,我可不會在這個階段中等待你的。”
“你不用等待的。”
多恩先是皺著眉,仔細地聽完了佩圖拉博的描述,於心中勾勒著鋼鐵勇士那邊戰場的情況,在確定了佩圖拉博沒有因為支援自己而耽誤任何的軍事行動後,因維特人才點了點頭,隨後,他便耐心且冷靜地回答著血親的問題。
“剛才那場防守作戰令我意識到了我在戰術部署上存在問題,佩圖拉博,所以,我打算暫時收縮一下防線,重新召集並調整部隊,隨後在對赫魯德人的實際控製區發動進攻,這也許會消耗我兩到三個小時的時間。”
“……”
佩圖拉博沉默了,但這種沉默帶著壓抑的怒火。
鋼鐵勇士先是麵露驚愕地聽著多恩的闡述,隨後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死死地盯住了他的因維特兄弟,那張堅毅的臉上相繼出現了各種各樣扭曲的螺旋,背在身後的雙手也在不斷地顫抖,直到他從牙縫中擠出了那句問責。
“你……是什麼意思?多恩!”
“……什麼?”
多恩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你在說什麼,佩圖拉博?”
“我說,你是什麼意思!”
毫無來由的,佩圖拉博突然大吼了一句,聲音甚至蓋過了遠方的炮火,讓兩側的阿斯塔特戰士們都略感緊張地望向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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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鋼鐵之主則是渾身發抖地緊盯著他的血親,他毫無道理的怒火讓帝拳之主皺起了眉頭,但多恩困惑又反過來激怒了佩圖拉博。
“這算什麼?”
“放棄?還是棄權?”
“我領著軍隊到這裡,在這場該死的戰爭中消磨了幾個小時,就是為了看看我們的軍隊到底誰能夠先攻下那座異形的堡壘!現在,比拚都到了最後一步了,現在,眼看著勝利已經被我緊攥在手中,你就要在這裡給我退縮了嗎?多恩!”
“你是什麼意思?你想讓我的勝利變得不再完美嗎?”
“……”
“我並無此意,兄弟。”
多恩皺起眉頭,在聽到佩圖拉博那些有關於競技的話語後,他本能地想要指出鋼鐵之主在戰爭中添加如此多私人情感的錯誤所在,但很快,多恩就意識到了他其實沒有資格在這個問題上指責他的奧林匹亞兄弟,因為他在不久前也在犯著相同的錯誤。
於是,因維特之主隻能選擇謹慎的回答。
“雖然在此之前,我的確有意與你競爭一番,但就在剛剛的那場戰爭中,我意識到了在這種戰場上的競爭是毫無益處的:我已經打算放棄這種無意義的比較了。”
“無意義?!”
佩圖拉博接著咆哮。
“你認為我們之間的這場競技是毫無意義的嗎?”
“目前來看,是的。”
多恩點了點頭,沒有絲毫妥協的語氣。
然後,他便看到了佩圖拉博的麵容陷入了一種令他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蒼白之中:那似乎是一柄莫大的驚愕、羞辱與憤怒共同鍛造出來的大錘,狠狠砸在了奧林匹亞人的臉上,讓他甚至說不出話來。
佩圖拉博站在那裡,就像是多恩辜負了他一樣,他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關,磨了又磨,發出了滲人的摩擦聲,又心有不甘地看向他的因維特血親的瞳孔:在確定了多恩真的沒有繼續與自己競爭下去的意願之後,這位渾身發抖的鋼鐵之主才站在那裡,似乎想要破壞些什麼來發泄心中的怒火,但最終也隻是向空氣徒勞地揮著拳頭。
“隨便你!”
他接著咆哮到。
“既然你執意要退回後方,做你的縮頭烏龜的話,那就拋棄你的榮耀吧,我會率領我的軍團打下那個異形堡壘的,我會當著你的麵,在最短的時間裡將它攻陷,再親手插上帝國的旗幟:這場戰爭的所有榮耀都會屬於!我!”
“那我恭喜你,兄弟。”
多恩點了點頭,他確認自己是發自誠心地在祝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祝福反而讓佩圖拉博臉上怒火似乎更多了一些。
而直到這時,多恩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事情。
“等等,佩圖拉博,你說你隻率領你的軍團進攻那裡?”
“沒錯。”
鋼鐵之主冷笑一聲。
“怎麼?聽到這句話,你又不舍得如此巨大的榮耀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多恩搖了搖頭。
“我隻是想說,以鋼鐵勇士一個軍團的兵力來說,想要單獨攻下這座堡壘是非常困難的:我建議你最好等待我的軍團修整完畢,然後我們一起攻下這個堡壘,這是成功率最高的選擇,兄弟。”
“如果你執意要榮譽的話,你的軍團可以先登。”
“……”
再一次的,鋼鐵之主沉默了。
“……”
再一次的,羅格多無比困惑地發現,儘管他在真心實意地提出最佳的解決方案,而且已經照顧他血親的願望,但沒來由的怒火依舊從奧林匹亞人的身上,熊熊燃燒了起來,甚至比之前更旺盛了:連佩圖拉博的聲音都在發抖了。
“你是什麼意思?多恩!”
“……我……”
“你是說,單憑我的鋼鐵勇士無法攻下那座堡壘嗎?”
“那會得不償失,兄弟。”
“你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我並沒有質疑你的能力,我隻是在指出眼下的事實……”
“夠了!!!”
鋼鐵之主粗暴無禮地打斷了他的血親的解釋,他死死地盯住了羅格多恩的麵容,依舊沒有從上麵看到半分的揶揄惡意,這反而讓他的怒火難以消解:最終,他低聲地咆哮著,向著他的因維特血親發出了他的宣言。
“帶著你的軍團回去吧,回到你的安樂窩裡,我馬上就會領著我的戰士,在你的眼前攻下那座異形的堡壘: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我會親手在你的眼前,升起人類帝國的戰旗,多恩!”
“就讓我告訴你,什麼才叫做戰爭,什麼才叫做勝利!”
“可是……”
多恩剛想開口,但是他的血親明顯沒興趣再聽下去了,佩圖拉博領著他的戰士匆匆而來,卻在短暫的交流後拂袖而去,隻留下因維特人充滿困惑地站在了原地,依舊不明白,到底是他的哪句話語挑起了鋼鐵之主心中的怒火。
當他轉過頭來,向著靠近的吉多雷斯複述了一下剛才的場景,希望他的親衛隊長能夠給出一個答案的時候,這位可靠的帝國之拳也是冥思苦想了許久,才從眉頭上擠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大人,我想這是因為……”
“呃……因為你的那位血親……”
“他叫佩圖拉博。”
“對,佩圖拉博大人,我想他是有那麼一點……”
吉多雷斯隻是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他沒有再多說什麼。
——————
“弗裡克斯!回答我!”
“我在,父親,我已經調整好這裡的戰略,我保證……”
“領著你的人,滾回到你原先的崗位上去!我馬上就會回去接手我的位置!我會親自帶人打下那個該死的堡壘的。”
“可是,大人,如果按照您原先的計劃,那還有很多物資……”
“執行命令!”
“你要我再說一遍麼?”
“不……不用……”
“我現在就離開,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