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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允許我榮幸的向您介紹這些偉大的戰士,母親。”
“他們都是您的子嗣,在聽聞你從萬年的沉睡中蘇醒過來後,他們也是第一批從四麵八方趕過來的破曉者後裔:還有更多的戰鬥兄弟正不惜一切地趕赴這裡。”
“為了您的榮耀,大人。”
激動的、歡快的、充斥著一絲戰栗與無法遮掩的喜悅的聲音,就這樣在摩根的耳旁一遍又一遍的圍繞著,宛如一首被調撥到了自動循環的電子歌曲一般,將會一直持續到源動力消失的儘頭。
而摩根也並沒有去終止它:因為她知道眼前的一切都隻是虛假的幻象,都是她在這場夢境中所目睹的又一場泡影:在過去的那無法被計算的時間中,基因原體已經在這場蓄意的夢境中,經曆過了太多次相類似的場景了。
摩根附身在了一個又一個【自己】的身上:有過去的,也有未來的,有忠誠的,也有墮落的,有可塑的,也有扭曲的,甚至還有一些是存在於與她現在所認知的這個世界完全不同的另一個維度上的。
無論如何,她鑽入了這一個個摩根的體內,以她們的視角經曆了她們人生中那些或重要或不重要的時刻,感同身受的品味的那些名為喜悅、憤怒、冷漠、又或者尷尬的情緒:最後一點尤為多見。
換言之:在這段算不上美妙的被動旅行裡,她甚至可以傲慢的自誇一句。
她什麼都見過了。
但即便如此,但即便蜘蛛女皇覺得自己已經在這個夢境中見識的太多了,可當她坐在了這個【萬年之後】的摩根的體內,親眼看著十個身披不同色澤與亮度的銀色盔甲的所謂破曉者子團團長,來到她的麵前,向她鞠躬行禮的時候,基因原體還是能夠聽見自己內心深處那顫抖的涼氣,正在不斷的奔湧。
耳旁那個歡快的聲音還在繼續著,那個聲音來自於自稱為她的子嗣的鬆圖:雖然蜘蛛女皇並不是很敢認下這個在自己的駐守世界上修滿了鋼鐵堡壘的後裔。
“他們代表著十個強大的破曉者戰團,母親:現如今,除了盤踞在奧特拉瑪的極限戰士之外,作為您的血嗣,我們便是整個帝國在規模上數一數二的阿斯塔特支派。”
【……】
破曉者?
整個帝國?
規模數一數二?
【……】
所以:難道其他的阿斯塔特軍團都已經死絕了麼?
摩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把內心中的那句自誇刪掉了。
這個,她還真沒見過。
而發生在基因原體內心深處的波瀾,顯然沒有影響到她旁邊這位正處於興奮狀態的【子嗣】:鬆圖正遙指著他的戰鬥兄弟們,先從他自己的鍛造之子戰團開始說起,很快就指引到了剩餘的九個戰團。
“這位是信仰守護者戰團的戰團長,他們捍衛著以埃隆希爾聖祠世界為核心的大片區域,已經為整個帝國和遠東邊疆忠心耿耿的服務了至少九個千年。”
被指到的【信仰守護者】戰團長上前一步,他的臉上寫滿了某種讓基因原體眼眉直跳的狂熱。
“感謝神皇的庇佑,讓您從漫長的沉眠中蘇醒,再次行走於吾等虔信者之間:大人,願您能夠率領吾等共建神聖之天國,一切就如同聖言中所闡述的那樣。”
【……】
摩根沉默著,她隻是掃了一眼這名【破曉者】的肩甲:在那上麵所描繪的戰團勳章,乃是一枚高懸在了一本攤開的書頁上的太陽,看到這裡,基因原體心的中最後一點疑慮也煙消雲散。
還沒等她說什麼,第二名戰團長便自主的向前一步,他的戰團標誌是讓摩根眼熟的不行的劍與鷹翼的組合。
“秘密騎士戰團向您致敬,原體大人,吾等駐守於封建世界科諾拉克斯,乃是您血脈傳承中最為純潔的一批子嗣。”
【你們曾經在卡利班上執行過任務麼?】
“抱歉,大人,我們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
蜘蛛女皇眨了眨眼睛,她花了不到一瞬間的時間,來收斂起自己的好奇心,然後將目光投向了第三位【子嗣】:這個人看起來有些狂野,他向前邁一步的步伐,讓摩根感到某種陌生。
“懷顱者戰團會為您而戰!直到最後一滴鮮血流乾,大人!”
【……很好。】
摩根咧了咧嘴角,她儘全力的保持著自己常規性的完美笑容,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裡,她沒有再主動的發表任何言論,而是安靜的聆聽著剩下的幾名戰士一個又一個的自報家門,並努力的在他們身上找出屬於自己的蛛絲馬跡。
這個任務遠比她想象的還要艱難很多。
因為……
“堅城兄弟會戰團戰團長洪索向您致敬,大人,吾等以最為純潔的阿瓦隆血脈為傲,以婦女和兒童的安全為最高目標,有一百個世界的凡人傳唱著我們的高尚品德。”
“真理學派戰團向您致敬,偉大的先行者,我們帶來了戰團中所有的珍藏,都是曆代先輩們在不斷的探索中所得到的,我們渴望著大人您能為我們解開這些傳承了萬古的無價寶藏。”
“群鴉扈從戰團為您而戰,阿瓦隆的最高司法官閣下,我們沒有自己的守備區域,但我們將目之所及的所有腐朽和不公的舉動,視做對於整個戰團的宣戰。”
“咆哮獠牙戰團擁有著長達十個千年的光輝曆史,大人,我們始終不曾忘記第一代戰團長的囑托,所有的勝利都榮歸狼之女神!”
“在下休倫,謹代表阿瓦隆的大漩渦區域守衛者:星辰守望戰團向您致敬,大人,我們將是阿瓦隆西疆最堅固的盾牌,任何敵人都無法將我們分離出去!”
“榮耀天鷹戰團會一如既往地為了您和無上的帝國而戰,大人,您便是帝皇在人世間行走的,那個完美至臻的影子,我們將以追隨您的腳步為全戰團的信仰。”
【……】
【……】
【……】
【嘶……】
躲藏在這具既屬於自己又不屬於自己的軀殼之中,蜘蛛女皇已經很久都沒有露出如此漫長的驚愕表情了:她甚至忘記了眨眼,直到那乾澀的感官從她的睫毛下方傳來的時候,摩根那張開的嘴角也依舊沒有合上的趨勢。
十個戰團,十個戰團長,十個在這個世界的萬年之後,宣稱是她的子嗣,她的戰士,她的國度的捍衛者的人物,就這樣地站在自己的麵前:摩根在他們身上看到了無數熟悉的印象,這些印象指向了那些讓她記憶猶深的兄弟和軍團。
隻不過……
……
鍛造之子,信仰守護者,秘密騎士,懷顱者,堅城兄弟會,真理學派,群鴉會社,咆哮獠牙,星辰守望,榮耀天鷹……
除了鬆圖口中那個正在全力趕奔這裡的【破曉者母團】之外,在她眼前的這幾個戰團中,又有哪一個可以確定為是蜘蛛女皇的子嗣?
有哪一個?
哪一個呢……
一個呢……
呢……
……
……
真的有麼?
——————
直到這個幻境如同祂的無數前輩那般破碎的時候,機敏過人的阿瓦隆之主,都沒有想清楚這個最簡單不過的選擇題。
隻能說……
……
淦!
她的崽子呢?
這群奇形怪狀的家夥又是誰?
——————
“他們都是從哪兒來的?”
依靠在那麵已經彈痕累累的黑色牆壁之上,考斯韋恩不由得咬緊了牙關,紛飛的彈片和致命的能量光束不斷擦著他的肩甲而過,將獅王總管周圍的漆黑空間,染上了詭異且明亮的不祥色彩,其中的幾發甚至差一點就能要了這名暗黑天使高官的小命。
但沒人會嘲笑獅王總管此時的狼狽不堪:一來,考斯韋恩現在完全是孤軍奮戰,二來,整艘【不屈真理號】上的暗黑天使,甚至是整個第一軍團,現如今都被困在了這場突兀無比的混戰中,艱難的求取著他們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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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擊來得很突然,即使是最老辣的泰拉老兵們也沒能覺察到它的發生:畢竟這一次攻擊者不是來自於軍團之外的漆黑星空之中,而是來自於戰艦的內部,來自於那些上一秒還與他們並肩前行,相談甚歡的戰鬥兄弟,來自於那些已經為了帝國和軍團忠心耿耿地服役了幾十年的凡人仆役。
這是叛亂?內鬥?分歧?還是有組織的奪權計劃:沒有人能夠說清到底是什麼造成了眼前這亂糟糟的一切,但是那些橫飛的子彈和咆哮的爆炸卻是真實的,一不留神就會奪走你的小命。
考斯隻花了一個瞬間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決定性的證據就來源於那顆擦著他的眼皮飛過去的滾燙彈片:這枚彈片來自於一名曾和他並肩作戰數次的暗黑天使,他隱匿在了走廊儘頭的黑暗之中,無聲無息的發動了的攻勢。
直到現在,獅王總管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才讓這位暗黑天使選擇向他發動了進攻,他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一次叛亂,還是他已經在無意中上了基因原體的必殺名單:但這並不妨礙他本能般的躲到了一旁的廢墟之中,拔出了配槍。
接下來的戰鬥短暫且激烈,這位與考斯韋恩為敵的暗黑天使似乎跟以前相比有些奇怪:他的動作不再那麼協調,而是陷入了某種仿佛沒有意識的呆滯之中:也許對於凡人來說,這種呆滯隻是察覺不到的瞬間,但是對於一名身經百戰的阿斯塔特戰士,這就是足以分出勝負的致命點了。
冰冷無聲且激烈的對射持續了幾秒鐘便分出了勝負,獅王總管抓住了一個瞬間,毫不留情的射穿了昔日戰友的頭顱,在確定了這一擊絕對可以殺死對方之後,考斯便沿著陰暗的走廊中,開始了馬不停蹄的前進。
在這個混亂的時候,他必須趕到基因原體的身邊區,因為作為獅王最信任的子嗣,考斯韋恩清楚的記得,就在不到一個泰拉標準時之前,他的基因之父才剛剛陷入了久違的休憩之中:這意味著近乎於毫無防備的危險。
在血脈與使命的督促下,獅王總管不顧危險的前進著,從他身邊的黑影中,時不時的傳來叫罵與槍聲的混雜樂曲,戰士倒下的沉重聲音和牆壁被打爆的炸裂聲響,在整艘戰艦上回蕩著,就仿佛這艘已經承載了無數的曆史與榮光的古老旗艦,就要在今天迎來它命中注定的毀滅一般。
但考斯韋恩沒有心思關注這些了,他現在距離原體的房間隻剩下了最後一段距離,那是一堵幾乎能隔絕一切聲音的厚重牆壁,他在這裡遇到了幾個棘手的敵人,密集的火力網壓的他抬不起頭來。
也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他的背後迅速接近,考斯韋恩立刻舉起了槍,而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刹那間,他看清了來人是誰。
“盧瑟?”
“是我。”
這個已經恢複了青春的,基因原體最信任的凡人,他此時正全副武裝著,手中緊握的利刃上已經沾滿了鮮血,那雙獨屬於卡利班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著,裡麵是令人放心的理智光芒?
“你怎麼在這裡?”
“我擔心莊森的情況,便趕過來看一看。”
卡利班騎士輕描淡寫的抹去了這一路上的血腥事情,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腔調也是斷斷續續的,就仿佛並不願意承認,他剛才說出來的這句話語的真實性。
“我記得你今天應該在甲板上巡視: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
“比想象中要好一點。”
盧瑟咽了咽口水。
“發生這種……叛亂行為的,主要是戰艦上的凡人,大部分的阿斯塔特戰士都及時的反應了過來,傷亡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但是這些叛亂者們表現出了抵死不從的態度,所以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將他們完全的消滅乾淨:尤其是靠近咱們這裡的部分區域,還有著大量的敵對人員。”
話音未落,一陣密集的掃射便讓兩人縮回了陰影中。
“看得出來。”
考斯韋恩咬牙切齒:盧瑟的這段簡單且沉穩的話語,將他從腦海中的慌亂中解救了出來,現在獅王總管再次認真聆聽,就發現原本在他認知中,似乎將要撕裂整艘旗艦的交火聲響,如今的真的隻是停留在最遠方的些許零星了。
“那外麵的損失大嗎?”
“還是有的,主要是在剛剛開始的時候,太多人沒有反應……”
“砰!!!”
爆炸聲響,煙塵四起。重火力的出現讓在場的兩個人的麵色都變得有些糟糕。
“我們還需要幫手。”
“去哪裡找?”
“跟我來。”
考斯韋恩厲喝一聲,便從煙塵中衝出,帶著盧瑟,沿著他記憶中的隱秘通道中前行,那些似乎被控製了的戰士依舊在他們的身後窮追不舍,兩人時不時的還擊,殺死了大部分的凡人敵軍,但是那幾名精銳的暗黑天使泰拉老兵,卻依舊將他們逼進了糟糕的地步。
“快躲開!”
在第二枚炮彈來襲的時候。獅王總管及拉著盧瑟的肩膀,一同滾落到了旁邊去,那致命的死神從他們剛剛站著的地方飛過,砸穿了他們麵前那用來隔音的厚重牆壁。
隨著震天動地的響聲,一個巨大的豁口出現在了牆壁之上,兩人對視了一眼,便一頭衝了進去: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我們該去哪裡找幫手!”
盧瑟的聲音在考斯韋恩的耳邊炸響,而獅王總管也隻能咽下自己喉嚨中的苦澀。
“不知道!我現在無法……”
“停!”
話音未落,剛剛拐過了又一個轉角的兩人,便急匆匆的刹住了他們的步伐:因為大大小小的十幾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這些身影看起來對於盧瑟和考斯韋恩的出現,表現出了同樣的驚詫。
“!!!”
有那麼一瞬間,獅王總管甚至認為自己將要死在這裡了:直到他的視線在他的本能思考之後姍姍來遲,考斯韋恩這才發現,麵前幾人並不是被控製的暗黑天使,而是十幾個身披銀甲的身影。
那是……
破曉者?
他們怎麼在這裡?
考斯韋恩滿腦子的疑惑。
而還沒等他想明白,一旁的盧瑟就明顯的認出了其中一人。
“塔拉辛中士?”
盧瑟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有些疑惑,但明顯長舒了一口氣。
“你怎麼在這裡?”
“你認識他們?”
考斯韋恩的心中也長舒了一口氣,順著盧瑟的目光和指引,他開始打量起了這十幾個不速之客:他們大多都全副武裝著,看起來卻有種躡手躡腳的奇怪氣息,仿佛完美的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這就像是某種天賦一樣。
但更奇怪的則是,他們手裡拿著的那些東西。
這十幾名戰士雖然將佩劍和槍支掛在了腰間,但是他們的雙手卻舉著一堆貌似平平無奇的家具:有桌案,也有椅子,有書架,也有櫃台,甚至有其他的一些零碎八碎的東西,比如說桌墊、靠枕、玻璃杯乃至是紙巾盒。
至於那位盧瑟口中的塔拉辛中士,他則是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同時以一個信徒懷抱著一個聖物的虔誠姿態,抱著一個讓人看不懂的木桶:這似乎是一個會被拿來釀酒的木桶,沒什麼稀奇的。
而這個隊伍中的其他人,也在以同樣虔誠的姿態,在拿著他們各自的東西,那兩個負責抬桌子的破曉者戰士,他們的身姿甚至比那些給長輩抬棺的晚輩更恭敬。
“……”
“???”
這過於後現代與日常化的一幕就這樣活靈活現的出現在了考斯韋恩視線之中,一時之間,獅王總管甚至忘記了他身後那些步履匆匆的追殺者,因為荒謬的感官已經占據了他的每一個思維。
“你們在乾什麼?”
考斯維恩本能的出言詢問。而這個問題則是讓破曉者們不由得麵麵相覷:直到那個抱著酒桶的塔拉辛中士先是咳嗽了一下,然後便上前一步,他看起來對於這個問題早就有所預料,也胸有成竹。
“考斯韋恩閣下。”
“是我。”
“如您所見,我們是奉命來駐紮在不屈真理號上,進行兩個軍團聯絡工作的破曉者部隊,想必你在之前也見過有關於我們的文件,而現在,我們隻是在……”
“裝修辦公室而已。”
“……裝修?”
獅王總管眨了眨眼,他倒的確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支破曉者的部隊,將會在暗黑天使軍團中作為第二軍團的聯絡者而存在。
如此說來,倒也……
“砰!!!”
又是一聲地動山搖的聲響。
致命的炮彈從考斯維恩和盧瑟的背後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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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的!
他忘了這一茬了!
獅王總管緊急拽緊了盧瑟的胳膊,本能的滾到了一邊,他擔憂的目光則迅速地集中在了麵前的這些友人身上,無窮無儘的自責同時占據了他的心房。
他居然忘記了提醒這些破曉者們,外麵發生了什麼,而這些在隔音牆內部行動的摩根之子,顯然也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可正當考斯韋恩懷著悲痛的心情,看向前方的時候。
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就在那聲炮彈炸響之前,破曉者們就迅速的行動了起來:他們的動作甚至比早有預料的考斯韋恩更為迅速且敏捷,就仿佛已經演繹千百遍一般。
甚至當那顆炮彈還沒有發出那聲聲響。隻是煙霧中的一抹暗淡的光芒的時候,這些摩根之子就迅速的為自己找好一個個完美無缺的掩體,保證了哪怕是一顆彈片都沒法劃到他們身上的盔甲。
他們怎麼這麼熟練啊!
又一個困惑占據了獅王總管的心頭: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似乎已經誕生了太多的困惑,這位優秀的暗黑天使戰士,也不禁陷入了絕對的茫然之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轟!!!”
一聲炸響,地動山搖。
而煙霧還未散儘,十幾個破曉者戰士就迅速的站了起來:一個減員的都沒有!
可還沒等考斯韋恩的驚愕因為眼前的這一幕而消散,他就旋即聽到了一聲悲痛的響聲:那響聲似乎來自於他麵前的這些摩根之子,這聲音是如此的悲痛,甚至比葬禮上的哭泣更讓人感到傷感。
那是塔拉辛中士。
隻見這位盧瑟的老相識,此時正癱坐在地上,他的一根手指顫抖的指著被爆炸的衝擊波所波及到的某個地方:在那裡躺著一具四分五裂的屍骸,而這具屍骸明顯來自於某個剛剛還被他視作珍寶的,卻明顯沒有躲過爆炸的酒桶。
“……”
他是不是應該說聲節哀?
獅王總管正如此想著,更多的哀嚎聲就在他耳邊炸響了:是在那些在爆炸中毫發無損的破曉者。此時,他們正抱緊那些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家具:那些桌子,那些椅子,那些書櫃,那些桌墊、靠枕和紙巾盒……
反正看起來,它們中的大多數都沒能躲過這無妄之災。
悲愴的聲音從這些摩根之子的喉嚨中傳來,而尷尬的笑容則是從他們的臉上消失:在這一瞬間,就仿佛有一場集體葬禮,正在不屈真理號的深處悄然的進行著。
“……”
“咳咳!”
考斯韋恩不由得重重的咳嗽了一下,雖然他不是很想打斷麵前這場莫名悲傷的一幕,但是他還需要這些破曉者與他並肩作戰。
而就在獅王總管說出任何一句話語之前,一股酷烈的金屬之風就從他的麵前刮了過去,宛如一陣擇人而噬的恐怖災難,考斯韋恩甚至能聞到刀劍的腥味兒從他的鼻尖前方經過,差之毫厘。
隻見隊伍中的塔拉辛中士從地麵上一躍而起:下一刻,這位老邁的戰士便咆哮著,憤怒著,揮舞著他的武器,衝進了煙霧之中,劇烈的戰鬥聲響隨即傳來。
“……”
還沒等獅王總管和盧瑟反應過來的時候,剩下的破曉者便一一如法炮製:這些摩根之子就宛如失去了最珍重的寶物一般,怒吼著從地麵上爬了起來,他們拔出了自己的寶劍和配槍,衝進了煙霧裡麵,旋即響起的廝殺聲讓獅王總管甚至誤以為,自己現在正在一處啟示錄級戰場的最中央。
“……”
“……”
“……”
考斯韋恩眨了眨眼睛,他能感受到自己瞳孔中隻有呆滯,而當他他轉頭看見了盧瑟的時候,卻發現這位卡利班騎士的瞳孔,跟自己的瞳孔似乎沒什麼區彆。
“……”
“這些破曉者們……”
“一直都如此的勇敢嗎?”
麵對這個奇怪的問題,盧瑟似乎愣了一下。
然後,他點了點頭。
“偶爾吧。”
——————
在無數次的捏碎了諸如【十個破曉者戰團】這般可笑的詭異夢境之後,正當蜘蛛女方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時,她卻一腳踏入了一個迄今為止,最為堅定,也是最為牢固的碎片之中
這似乎就是旅途的終點,可貌似也是所有挑戰中最漫長,最艱辛也是最難以跨越的那一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阿瓦隆之主為了自己思考中的那些枯燥印象而勾起了嘴角,她隻是猶豫了一個瞬間,便讓自己的意誌潛入到了這個碎片之中:她並不畏懼裡麵的東西,因為她能夠感覺到,似乎有幾縷熟悉的氣息,正在裡麵等著她。
嗯……
數量還不少。
摩根睜開了眼睛。
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個稱得上奇怪的地方:這是一座極其宏偉的殿堂,它看起來隻會出自於那些最為瘋狂的,崇拜血腥科學與古代傳說的建築師之手,它孤零零的屹立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四周除了無儘的虛空,鋼鐵似的蒼穹,就隻有一條直通大門的台階。
這是一座過於漫長與宏偉的台階,兩邊的青銅雕像似乎有著某種特殊的含義,左邊是一個手持火炬的男子,而右邊則是一位高舉利劍的戰士,他們的麵色堅毅,就仿佛隨時能夠加入一場遠征。
摩根緊盯著這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景象,她沉默了大概五秒鐘的時間,便從嘴角中泄露出了一聲輕蔑的嗤笑,下一刻,基因原體便穿過了這層層繞繞的階梯,來到那高大的正門之前。
穿過高大的正門,首先到達的是一個裝飾華麗的門廳:這裡鋪設著高級的羊毛地毯,是一整個用酒紅色大理石以及幾何形狀的鑲板與掛毯裝飾起來的房間,高大空曠且沒有一件家具和擺設,頂部是鏤空的玻璃天棚,抬起頭來,便能夠看到陽光穿過玻璃,照射到頭頂。
大廳的背後,則是一個大約十米高、十二米寬、兩百米長的偌大大石塊完美契合在一起,飛簷雕刻成一種重複的流線樣式,高大的柱子拱衛在門廊的黑色拱門旁。
走廊兩側的牆壁上懸掛的不是什麼繪畫,而是一幅幅兩人多高的巨大刺繡掛毯,上麵的內容大多和宗教神話與古代戰爭有關,神聖的戰士麵容與猙獰的怪獸頭顱活靈活現的浮現在視野的兩側,讓每一個來者感覺到自己個人的渺小。
但摩根並沒有關注這些或許價值連城的裝飾品,她所有的目光早在她走進這個領域的一瞬間,便被走廊儘頭那難以消磨的最後黑暗所吸引了:在那抹黑暗之中,她感覺到了一個熟悉的氣息,這個氣息正在被冰冷的鋼鐵和血腥的殺意所包裹著,隨時都能向她撲來,發起致命的撕咬。
蜘蛛女皇沒有多說什麼,她隻是呼喚起了那依舊能夠被她所控製的靈能,讓她的銀白色盔甲。讓她的法杖,讓她的斯忒諾和尤瑞艾莉之手,依次在她的身上顯現,以做好一切戰鬥的準備。
當她做完這一切的時候,那個陰影中的存在,也終於邁出了自己的藏身之地,完全的顯現在了阿瓦隆之主的視野儘頭。
摩根抬起眼皮,心不在焉的打量著自己的對手:其實這完全是沒必要的行動,因為蜘蛛女皇至死都不會忘記這股熟悉的氣息。
她咧起嘴角,輕聲低語。
【莊森……】
伴隨著摩根的笑意,卡利班之主從陰影中緩緩走出,他全副武裝著,瞳孔中沒有一絲一毫對於血親的溫柔,隻有徹頭徹尾的,渴望將眼前之人置於死地的無儘冰冷。
這不是莊森。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也就是莊森了。
摩根不在乎,因為獅劍已經被拔了出來。
摩根似乎還想多說什麼,但在此之前,莊森便打斷了她。
他舉起了劍,說到。
“死!叛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