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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兄弟情誼(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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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不見,摩根。”

“你那裡的戰事怎麼樣了?”

【總的來說還算順利:不能被透露的那一部分,已經基本上結束了,而無法被描述的那一部分,馬上就要開始了。】

“……”

“那看起來還需要一點時間。”

基利曼抿著嘴,努力地維係著一個最莊重的麵容。

隔著不斷抖動的全息投影,奧特拉瑪之主的肅穆身姿跨越了大半個銀河,來到了蜘蛛女皇的瞳孔之前,而鈷藍色盔甲上所雕刻的金鷹與桂冠,則是這位極限戰士軍團的基因原體最為顯著的象征。

第二軍團之主正久違的盤踞在她的銀白王座上,而她的血親在全息投影中的身姿,也恰恰是端坐在辦公桌之後的模樣,兩位強大國度的領袖就這樣保持了一瞬間的停頓和尷尬,而他們的進一步交談,則是被安排在了不變的微笑、謹慎的思考、和各種合乎情理的禮儀式問好之後。

在任何兩位帝皇子嗣之間,似乎都很難見到如此上綱上線的談天說地,可偏偏兩位當事人卻並不感覺到突兀:事實上,他們甚至享受著這樣的狀態,享受著聯手搭建起井井有條的協商平台的感覺。

最起碼,基利曼很享受。

沒有試探、沒有謊言、沒有各種粗魯的情緒化舉措,隻有深思熟慮後的理智發言,和各種清楚卻不冰冷的交易條款,讓血親之間的情誼和國度之間的利益儘可能地分割開來,避免造成尷尬的事態,或讓他們的親情產生刺骨的空隙。

總體的範圍要劃清,各種微小的細節也不能放過,而在透露著絕對理性的彼此談判之中,親情的關聯也要如同冬風中的雪花般無處不在,用尊重、笑容、退讓與換位思考,來讓彼此的內心留有溫暖。

營造與維係這種氣氛,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蜘蛛女皇卻精於此道:哪怕通過有些模糊的全息投影,摩根都能清楚地看到,基利曼的眉眼正因為他的心情舒暢而挑起,成為了他那嚴肅麵容上的小小裂隙,訴說著他真正的態度。

他甚至願意為此而開幾句玩笑話:在他們所討論的主要議題,全部結束之後。

“我聽說你要和莊森以及黎曼魯斯並肩作戰,摩根:請收下我對你的哀悼,與他們相處可能比贏得戰爭本身還要困難。”

【你還忘了一個康拉德,我親愛的羅伯特。】

蜘蛛女皇用一個緩慢綻放的笑容,回應了基利曼那算不上太成功的暖場話語。

“哦,對,康拉德……”

五百世界之主咂了咂嘴。

“他還是……老樣子?”

【變好了不少:最起碼魯斯和盧瑟對他的評價很不錯。】

“是麼,看起來你的教育還是很成功的,我的血親。”

“祝賀你,摩根。”

基利曼舉起了一隻酒杯,就像在對摩根致敬,那金發之下的笑容說明了他內心的喜悅:看起來,一場成功的協商與會談,令五百世界的親王感到心情舒暢。

“那莊森呢,他怎麼樣了?”

【莊森……還是那個莊森。】

【你知道的。】

“啊……這樣啊。”

相隔著萬千星辰,兩位基因原體彼此對視了一眼,便同時留下了無需多言的笑聲。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莊森會是戰爭的指揮者?”

【是的,他的能力與意誌都很適合這個崗位。】

“的確如此。”

五百世界之主點了點頭,有些意興闌珊的回應著血親,他看起來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

【有什麼問題麼,基利曼?】

“啊……算不上是問題。”

基利曼的麵容嚴肅了一絲。

“我隻是有一個建議,一個你可以放在心上,也可以無視的參考意見:如果可以的話,摩根,彆讓莊森能夠完全指揮你的軍團,無論戰事再怎麼緊急,你都要保證你的軍團擁有一部分……獨立性。”

【……】

【你看起來對我們的兄弟莊森有些擔憂,羅伯特?】

“不是擔憂。”

基利曼很嚴肅的搖了搖頭,他的瞳孔中散發著智慧的光芒,就宛如在講述一條真理。

“我們的兄弟莊森是一個非常神秘且專注的人,他和他的軍團簡直是一個模具中的產物,沒人知道他們到底在盤算著什麼,但是有一點我卻非常確定:如果莊森有機會把你的軍團當做他在戰爭中的籌碼與消耗品,以換取微不足道的勝利可能性,那他就一定會這麼做。”

“我的確崇敬他,就像我崇敬荷魯斯一樣,但我也不會否認,莊森是不懂得創造與合作的價值的,他的眼裡隻有野蠻與毀滅,他生來就是應該停滯在黑暗裡的人物,你不應該給予他更多的信任。”

“彆完全信任他,彆將你的軍團完全交給他,還有最重要的,在那些生死攸關的時刻,絕對不要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哪怕你選擇信任黎曼魯斯都好,因為他絕對會不惜一切地來支援你。”

“如果你懷疑,莊森正在毫無底線地揮霍著你的軍團,那麼請立刻收起你的疑慮,因為他一定就是在這麼做,他連自己的子嗣和軍團都不會憐惜,更不用說你的了。”

“無論他對你表現得再怎麼信任與器重,摩根,他永遠都會為了完成任務與贏得戰爭的可能性,把你的軍團置於險地: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物,一柄鋒利的雙刃劍,會毫不留情的殺死敵人,以及任何一個與他靠的太近的朋友。”

【……】

馬庫拉格執政官的警告正式又嚴肅,如果讓任何一個暗黑天使聽到哪怕一句,都可以視做兩個軍團決裂的開端了:以基利曼平日裡的性格來說,他是絕對不可能如此坦白對一名兄弟的負麵態度的。

所以,當極限戰士軍團的基因原體那長篇大論的告誡,全部流入到蜘蛛女皇耳中的時候,比起憤怒或驚愕,首先出現在摩根眉眼之間的,反而是一種細心的玩味:而當阿瓦隆之主為了這些話,勾起她的唇角的時候,基利曼這才緩緩地停下了他的告誡。

他咳嗽了一聲,看起來有些尷尬與後悔:摩根隨之展露的誠懇微笑衝淡了這些情緒。

【羅伯特,我從未想過你也會如此的……直白?】

“咳。”

基利曼偏移了一下目光。

“這隻是……一種預防而已。”

【預防?】

“是的,考慮到我們兩個軍團目前的合作和未來的可能性,我隻是想幫助你儘可能的保全力量:你能把破曉者軍團和遠東邊疆擴張到這個地步絕非是易事,摩根,雖然我不太了解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我能猜到你的操勞與辛苦。”

“所以,如果你和破曉者能夠在未來繼續壯大,對於我、極限戰士和五百世界來說,也會是一件好事情:事實證明了,我們之間的合作與友誼是存在著堅定基礎的,是可以源遠流長的。”

“而馬庫拉格人對待自己的朋友一向是最坦誠的,我的血親。”

【……】

基利曼沒有說謊:他一如既往的誠懇,將所有的心思與態度都附著在了他的話語上,暴露在了最毒辣的烈日炙烤下,隻為了讓她能夠再一次被這個馬庫拉格人的高貴內心所照耀,流下被刺激的眼淚。

摩根隻是眨了眨眼睛,她很確定這一點。

【好吧。】

蜘蛛女皇接過了室女座遞來的酒杯,裡麵裝著淡紅色的酒液,她輕輕舉起,向她的兄弟回敬。

【感謝你的提醒,基利曼:事實上,我也的確在這麼做,我帶來的戰士在之前的戰爭中折損了大約十分之一,而凡人輔助軍們也有著四分之一的傷亡,這個數字足以讓我的警鐘長鳴了。】

【不過我必須留在這裡:因為這是帝皇的任務。】

“我明白,帝皇的意誌是不可違背的。”

基利曼點了點頭。

【不過有一點我倒是非常的好奇,羅伯特:你剛剛對於我們兄弟的描述,到底是真實的想法,還是情不自禁下的藝術加工品?】

當摩根放下酒杯的時候,她的瞳孔中閃爍著惡劣的色彩。

基利曼沉默了一下,他似乎在權衡利弊,當他再次開口時,聲音明顯要低沉不少,卻依舊堅定。

“我很抱歉,摩根,但如果你詢問我對於莊森的態度的話,那剛才的那些話語就是我的回答:我比任何人都尊敬他的功績與能力,尊敬他願意在黑暗中戰鬥的付出,但是我也絕不認為,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戰友與長官。”

“彆信任他,彆指望他,也彆依靠他:就這樣。”

【……】

【謝謝你,基利曼,我會記住你的意見的。】

“這樣最好。”

馬庫拉格之主笑了起來,在摩根所看不到的全息投影外,他正不自覺的捏著拳頭,指尖滿是有些緊張的虛汗:奧特拉瑪在上啊,他可真不適應隨意評價他的兄弟。

希望莊森不會知道這些:雖然基利曼並沒有感到後悔。

畢竟,就像他在之前所說的那樣:如果些許【不正確】的話語就能提醒他的朋友摩根,讓破曉者們避免蒙受更大的損失,那麼無論時間回撥幾次,他都會這麼做。

於公來說:讓破曉者軍團維持他們的力量,對於五百世界的長期規劃是有好處的。

於私來說:基利曼沒有多少朋友,但摩根絕對是其中一員,而莊森,則肯定不是他的朋友。

他是有私心的。

基利曼承認這一點,並為此而感到了羞愧。

——————

【那麼,讓我們先暫停這個話題吧:願帝皇寬恕你和我心中共同背負的罪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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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識到了馬庫拉格之主的麵容已經變得陰鬱後,摩根及時的吐出了幾縷輕笑,她用手指敲了敲王座的扶手,在思維中摘取出了一個嶄新的話題。

【說到我們的國度,我倒是忘了一件事情:我派去的那個智庫代表團,表現怎麼樣,基利曼?】

“啊,非常好。”

一提到公務,馬庫拉格人幾乎是滿血複活。

“你的首席智庫佐西默斯對於靈能法典擁有著深入的掌握,所有奧特拉瑪的靈能者都將因為他的教導而受益:感謝你,摩根,極限戰士軍團會傳唱你的名字,你在靈能製度化方麵的努力,直接幫助了整個奧特拉瑪五百世界。”

“就像是一個驚喜,摩根。”

【……】

摩根眨了眨眼睛。

是啊,的確是一個驚喜:她可沒想過極限戰士軍團會從她的努力中,獲益如此豐富,甚至超過了其他軍團的總和。

【他們沒有給你惹出什麼麻煩就好,基利曼,你不用太吹捧我的子嗣:我很清楚,佐西默斯和我的其他子嗣,在靈能方麵的天賦算不上是非常強,如果真要說在亞空間領域的運用的話,代表團裡的阿裡曼才是最強的那一個。】

“啊,那位馬格努斯之子,他的確讓人印象深刻,無論是對靈能的理解還是對劍術的鑽研:馬庫拉格的競技場中已經開始傳唱他的名字了,他打敗了我不少的子嗣,不過止步於奧菲歐劍下。”

提到那些阿斯塔特戰士,基利曼的笑容顯得很輕鬆。

而摩根則是緩緩的交叉起了自己的手指,她沒有更多的試探。

【我說的直白一點,兄弟,就在不久之前,我發現了兩個值得我們的軍團深入交流的領域,其中的第一個領域是我有求於你。】

“儘管說。”

基利曼攤開一隻手。

【是這樣的:我最近在思考整編我的軍團,將所有的軍團體係和製度通通正規化,敲定指揮鏈和管理階層,而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參考案例與成功經驗,就比如說你的極限戰士。】

【你會幫我的,對麼?】

在那張馬庫拉格的臉上,露出了真摯的喜悅與驕傲。

“當然沒問題,我的血親。”

“我這就把極限戰士軍團的所有體係脈絡整理出來,爭取在你的訪問團結束行程時,讓他們能夠把五百世界的經驗帶回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可以派遣我的一些子嗣去幫助你,或者你可以派你的子嗣來第十三軍團進行考察,我會親自接待他們。”

【我們再互相派遣一些軍團交流生,怎麼樣?】

“再好不過了。”

基利曼喜悅著,但他的喜悅很快就被一種寄生在眉眼陰影中的遲疑所打斷了。

“不過,我希望這是一種非官方的行動,你知道原因。”

基利曼露出了一個充斥著政治暗示的微笑,而摩根心領神會。

【啊,我當然知道。】

【放心,遠東邊疆和五百世界隻會是純粹的利益夥伴而已:它們不會親近到,能夠讓那些泰拉的大人物感到擔憂。】

“這樣是最好的。”

基利曼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和你的聊天與合作總是讓人心曠神怡,摩根。”

【那大概因為,我們兩個的靈魂都散發著政治家那無可救藥的貪婪惡臭吧,羅伯特:就像那些泰拉大人物的脆弱心臟一樣。】

暢快的笑聲跨越了銀河間的萬千寰宇,包圍著兩位基因原體。

“那麼第二件事情呢,摩根?”

【第二件事情,其實是一個有關於投資的問題。】

“你想詢問我西卡然坦克的研究進度麼?”

【不,是另一個。】

蜘蛛女皇的手指在半空中隨意的揮舞著,浮現出一個個基利曼從未見過的符號。

【簡單來說就是:魯斯和我達成了一個合作,內容有關於靈能和芬裡斯上的那些符文,而我打算以這些符文為核心,構造出一個旨在係統性加強凡人輔助軍的靈能力量的方法。】

“……凡人輔助軍?”

基利曼前傾著身子,在他的瞳孔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甚至勝過盤踞在星係中央的恒星,當【係統性】、【加強】以及【凡人輔助軍】這樣的詞語共同出現時,直接便點燃了馬庫拉格人的熱情。

“能說的具體一點麼,摩根?”

【簡單來說就是:一套擁有著固定靈能效果、以及固定靈能威力的符文,它們的雕刻方法與我之前撰寫的靈能法典相結合,能夠被任何正規化的靈能者製造出來,哪怕是凡人靈能者都可以。】

“……”

“是標準化的?”

【知道字母表麼,羅伯特?】

“……嘶……”

基利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隻是一瞬間,他就完全理解了摩根話語間的含義,以及這寥寥幾句話所會帶來的可能性。

“你成功了麼?摩根?”

【研究這些並不難,但我現在需要的是大規模實驗的條件,以及相對應的硬件需求,這也是我在和魯斯溝通後,聯係你……】

“交給我!”

話還未說完,馬庫拉格之主便拍著他的桌子,目光灼灼。

“告訴我我能為這項實驗做到什麼,摩根,我一定鼎力相助!”

【感謝你的慷慨,羅伯特。】

“不用感謝我:在奧特拉瑪的輔助軍中,有著成千上萬的凡人靈能者,我的血親,你的實驗對他們的幫助是難以想象的,任何標準化的事物都會被馬庫拉格接受。”

【……】

【我很高興聽到這一點。】

蜘蛛女皇微笑著,她的聲音中有著咬牙切齒的成分。

但是基利曼並未發覺。

——————

伴隨著一項項事物敲定,兩位基因原體之間的跨星際對話,也終於到了結束的時候:自從遠東邊疆與五百世界開始了大規模的交流之後,像這樣的談話,已經成為了兩位邊境親王每月固定的活動,因為有無數的重要事項需要他們親自談判和決定,這些事項又涉及到了無數世界和人民的吃穿住行:哪怕是戰爭,都不能阻礙這背後那龐大的利益鏈條。

僅僅是在五百世界的北部邊疆一帶,就有至少十三個世界因為奧特拉瑪與阿瓦隆的貿易活動而逐漸興起,至少有數百億的家庭靠著運輸業與出口而生存,這都是基因原體不得不考慮的事情,他們甚至會因此而爆發爭論、為捍衛子民的利益去唇槍舌劍,隔著萬千星辰來吵鬨不休,不過所有的爭論,最後又都會停息,因為總是有著更大的利益空間能夠被他們瓜分,以填補暫時退卻所帶來的損失。

而在這種時而和睦,時而有些矛盾的交流中,能摩根與基利曼的兄弟情意也在快速的升溫,尤其是馬庫拉格之主,他幾乎把他的姐妹擺在了象征【親人】的位置上,隻比尤頓女士稍稍低一點。

也正因如此,當摩根在談話的最後,毫無征兆地提及到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內容時,一向推崇效率的基利曼依舊端坐在座位上,推遲了他無數的工作,側耳傾聽。

“戰帥?”

五百世界之主微微皺眉。

【你沒聽說過這個詞麼,羅伯特?】

“啊,當然聽說過。”

“事實上……”

基利曼卡了一下殼。

“我個人覺得,費魯斯非常適合這個位置:銀河中沒有比他更偉大的戰爭藝術家了,荷魯斯和莊森雖然同樣出色,但是費魯斯無疑才是戰帥最合適的人選。”

【你會投他?】

“如果帝皇召集了所有人,要求我們投票選出一位戰帥的話,我的確會選擇他,摩根: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為什麼要問這個事情,你想當戰帥麼?”

【不,完全不想。】

“這樣啊……”

基利曼點了點頭,他看起來居然有些可惜的樣子。

“你其實挺適合擔任一個統籌的職務的,摩根,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上司,而是一個多勢力之間的潤滑劑,中間人:如果極限戰士能夠在你的協調下,與那些我們不熟悉的帝國勢力並肩作戰的話,我想我會很樂意響應你的號召。”

【我可以把這看做是一種軍事承諾麼,羅伯特?】

“當然。”

基利曼笑的坦坦蕩蕩。

“第十三軍團隨時都願意為了你的話語而集結:就像你曾義無反顧地來幫助我們一樣,我們會將你的敵人視做我們的敵人,與你們並肩戰鬥,流下鮮血。”

【我也如此,羅伯特。】

摩根舉了舉酒杯。

【當你感到困惑時,彆忘了你的朋友摩根。】

“我不會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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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你提戰帥這件事情,到底要做什麼?是不是……”

基利曼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莊森來讓你當說客?”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他對戰帥的虔誠就像是羅嘉對他的那本書一樣,連黎曼魯斯都能看出來,莊森對於戰帥的職位簡直是心癢難耐:如果他為此而拉攏我的話,我不會有絲毫的驚訝。”

五百世界之主輕哼了一聲:每當他提到卡利班人的時候,似乎永遠都會是這種狀態。

【你知道的,羅伯特,莊森並不是這樣的人物:指望他為此主動出擊,還不如指望羅嘉變成一個仇視神明的人物。】

兩聲愜意的笑容同時從兩位基因原體的口中流出。

“你不是他的說客?”

【不是:不過我的確想向你提出建議,羅伯特,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支持我們的兄弟莊森成為戰帥的可能性?】

“……”

“你的話語讓我困惑,摩根,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麼?”

【有一點點。】

蜘蛛女皇神秘的豎起了一根拇指,她向基利曼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共犯般的笑容。

【坦白說,兄弟,對於我們這樣的,擁有著一塊相對獨立的國度的基因原體來說,一位荷魯斯式的戰帥,和一位莊森式的戰帥,哪個才是更好的選擇呢?】

“……”

【我沒有詆毀我們的兄弟荷魯斯的意思,但是就像我們所看到的那樣,牧狼神是一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他懂得如何最大限度使用他的手腕,當他成為大遠征所有軍事力量的調動者時,在他的威望、手段甚至是笑容麵前,你和我又能保留多少力量,用來造福我們自己的國度呢?】

“……”

“我並不反對讓五百世界的力量為了全人類而服務,摩根。”

【啊,當然,我也一樣,羅伯特,如果人類帝國需要遠東邊疆的力量,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它貢獻出來:但就像是我說的那樣,荷魯斯是一位手段強硬的總督,他知道如何榨取出更多的價值,而莊森則在這方麵沒什麼天賦,他隻會指派任務,卻對那些他的權力之外的細節毫不在意。】

【說的清楚一點:一位精通政治與軍事,而且看起來對於權力有著獨自追求的牧狼神,以及一位棲息在黑暗之中,除了軍事外堪稱一竅不通的卡利班雄獅,你更希望讓誰來擔任你在軍事上的長官?】

【政治家最討厭的就是另一位政治家:尤其是在自己頭上的。】

“……”

基利曼眯起了眼睛。

“你不妨說的再清楚一些,我的姐妹?”

【彆這樣嚴肅,羅伯特。】

摩根展露著輕鬆的微笑。

【我就是想告訴你:如果要選擇戰帥的話,我會選擇莊森,因為麵對荷魯斯戰帥,我還要擔心我的領地與軍團被他的權力所侵蝕的可能性:看看昔日的破曉者和現在的第十九軍團吧,發動你的情報網絡去看一看,荷魯斯做了什麼,我不否認他是一位好將軍、好兄弟,但是我也無法否認,一位荷魯斯式的上級,會給我帶來困擾。】

【他總是有些不適時宜的小心思,以及把這些小心思轉化為現實的手段和能力:雖然這樣的小心思未必會降臨到我的頭上,但是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呢?】

【畢竟那是我的子嗣,我的軍團,我的國度,我為此吝嗇和保守一些,都是理所應當的。】

【而莊森,就不同了。】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也是一個浪費的人,摩根,他甚至比荷魯斯更不在意消耗與損失:就像我之前和你說的那樣。”

基利曼皺起眉頭,小聲的表達著自己的擔憂:在這一刻,他不是帝國的基因原體,而是五百世界的統治者,他沒有反駁摩根之前的話語,隻是沉默地吞下了對其中一些觀點的無聲認可。

【的確,羅伯特。】

摩根點了點頭,但是在她的瞳孔中,卻散發著彆樣的狡黠,那是統禦一個國度的君王,才會爆發出的智慧與貪婪,那是同樣存在於基利曼身上的原罪。

【隻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莊森比荷魯斯好在哪裡?】

“……”

【好就好在……】

【牧狼神的小心思會讓我們感到困擾,因為他本質上是一位聰明的,有手腕的,懂得利用遊戲規則的軍閥、統治者,當他的想法得到了戰帥這一權力的加強,就會化作讓你和我感到苦惱的命令。】

【但莊森不會。】

【莊森的確存在著小心思,他的壓榨甚至可能比荷魯斯更狠,隻不過……】

【荷魯斯戰帥難以對付。】

【可莊森戰帥,卻是未必。】

【即使我們上交了遠遠沒到極限的力量,他也看不出來。】

“……”

基利曼沉默著,他的呼吸變得有些遲緩,那雙總是充斥著理性的瞳孔中,則是閃爍著激動、認同與愧疚:他靈魂中的一部分顯然產生了想法,而另一部分似乎還在固守著某些榮譽和自我催眠。

“摩根……”

【不。】

【不用回答我,羅伯特。】

蜘蛛女皇笑了起來,她恢複了那種坦然的麵容,就仿佛剛才的高深不過是一場幻覺。

【我不期望聽到你的回答,因為我並沒有詢問你的想法:這隻是一次交流,一個告誡,一個為了報答你之前的言語冒險,而同等級的回禮而已。】

【你冒著得罪莊森的風險來提醒我,那麼現在,我也來告訴你我的想法,和其中的卑劣:希望你能替我保密,羅伯特。】

【就像我會替你保密那樣。】

蜘蛛女皇的一個手指悄悄的靠近了自己的嘴唇。

她眯起了眼睛。

——————

噤聲。

——————

“你為什麼要幫助莊森競選戰帥呢,母親?”

【競選?】

【不不不,我的阿尼亞。】

#摩根式輕笑#

【我才懶得幫莊森競選那個戰帥的職位呢:從一開始,那個位置就隻會屬於荷魯斯,莊森沒有任何的機會。】

【我隻是……】

【在找樂子而已。】

“樂子?”

【是的。】

【我既沒有像福格瑞姆那樣四處奔波,替費魯斯拉票,也不會為了戰帥的事情,專程去尋找其他的原體支持:不過,如果隻是一場會談後的三五句閒聊,如果隻是一點點隨意的引導的話,我還是非常樂意去做的。】

【又沒什麼損失。】

“一些閒聊和引導,恐怕很難影響到原體們的決斷吧?”

【的確,就像基利曼:除非費魯斯放棄,否則他是不可能考慮莊森和荷魯斯的可能性的,不過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這隻是一個毫無價值的樂子,我享受的是撬動我的基因之父掌中天平的感覺。】

“……”

“那如果真的撬翻了呢?”

【莊森戰帥?】

【可能性很低的:甚至無限趨近於零。】

“可終究不是零啊。”

【啊……】

【……】

【……】

【那可就有樂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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