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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的旗艦被羞辱了。”
“我的榮耀被玷汙了。”
“因為一頭毫無感情的野獸,正行走在我的不屈真理號的艦橋上。”
“這簡直是最可怕的噩夢。”
——————
對於每一名暗黑天使軍團的戰士來說,無論他是口含天憲的基因原體本人,還是一名默默無名的卡利班新血,有一點共識,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
第一軍團的旗艦,偉大且傳奇的【不屈真理號】,是每一名暗黑天使眼中最重要的存在之一,為數不多能夠勝過這艘巨艦的熱忱,也就隻有莊森之子們對於帝皇、帝國與卡利班的無儘忠誠了。
作為第一軍團絕對的核心:尤其是自從它的姊妹艦們,即【真理剃刀號】和【複仇典範號】相繼戰沉於兩次冉丹戰爭之後,這艘碩果僅存的榮光女王級戰艦,儼然已經成為了在卡利班騎士們的心中,他們軍團文化的現實象征。
它的輝煌與傷痛,它的深邃與苦難,它的榮耀與失敗,甚至是它所迎接的每一個客人,它所承受的每一副鋼靴,它所容納的每一次呼吸,都象征著第一軍團那注定晦暗的曆史中,最堅定的一部分,值得任何卡利班之子的珍愛與重視。
而自它從神聖泰拉的造船廠中建成的一個多世紀以來,作為暗黑天使軍團毋庸置疑的旗艦,【不屈真理號】已經迎接過太多或者地位高貴,或者值得尊重的客人了。
即使是資曆最為老練的泰拉老兵,恐怕也無法決定,在這些客人之中,哪一位才是其中最尊貴、最偉大、最傳奇的一個:畢竟人類之主本人,從未君臨過這艘戰艦,而在他的神聖光輝之下,似乎也沒人能有資格去位列次席。
但是,在莊森的眼中,他現在最起碼,可以確定另一點。
此刻,那名被摩根所攜帶來的基因原體,那位和他擁有著同一名基因之父的兄弟,那個正在他的視野中肆意遊蕩的所謂【血親】,定會是他的偉大旗艦所迎接過的,最讓人憎惡的客人。
在讓【不屈真理號】的榮光蒙塵,讓第一軍團的嚴肅變得黯然失色這一方麵,他的這個名為康拉德的兄弟,無疑是一個稱得上空前的存在:但願也是絕後的。
……
應該就是絕後的。
稍微領先他的可靠血親大約半個身位,引領著整個隊伍的暗黑天使之主,在想到這一點時,不由得回過了頭,用一種難免有些太明顯的厭惡,看向了那個跟隨在摩根的身後,興奮地四處打量,還要時不時脫離隊伍,在牆壁上的那些裝飾間到處摸一摸的諾斯特拉莫人。
在他的視野中,那個名為康拉德的存在,正在肆無忌憚地遊蕩在隊伍的兩側,他時而撫摸著那鐵灰色的牆壁,仔細地聞著,就像野獸在探查著陌生的領地,時而又將自己的爪子伸向那些擺放精美的裝飾品上,敲擊著巨獸的頭骨,仿佛在辨認真假,亦或是故意把排列完畢的劍欄碰歪,把高懸在牆壁上的軍團徽章扭到一邊,讓跟隨在他身後的暗黑天使們忙來忙去,幾乎沒有一刻的空閒與歇息。
“……”
在他的血親之中,應該不會有比這個家夥更糟糕的人了:儘管此時距離他們的初次見麵,還不到十分鐘,但是在卡利班之主那公正且嚴肅的內心中,已然無情地浮現出了這一個判斷。
他的判斷與他的目光一並從隊伍的最前方傳來,宛如一支不可阻擋的利箭,幾乎要把這支隻有十幾人的小隊伍,連同這一整條靜謐肅穆的走廊,全部貫穿一般。
行走在隊伍最後方的阿斯塔特戰士們,幾乎被這可怕的目光嚇了一跳:五名暗黑天使,和相同數量的破曉者,此刻正跟在三位原體之後,作為他們的儀仗與扈從,考斯韋恩和拉納是他們的領隊,也是最先被基因原體的嚴肅目光所波及到的兩名不幸之人。
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在一瞬間同時襲擊了他們:首先,是宛如猛獸一般的凶惡氣息,讓兩位原體親衛和他們身後的戰士幾乎是本能般的,將手指摁上了劍柄。
但隨後,一種更為可怕的氣息滾滾而來,那是源自於一位帝皇血脈的威嚴,那是一名基因原體彰顯在瞳孔之中的不滿:雖然這不滿與他們完全沒有關係,但僅僅是泄露出來的一絲一毫,也足以讓劍拔弩張的戰士們低下頭顱,不得不忍受著這不可戰勝的淫威。
“……”
考斯韋恩緊緊地咬著嘴唇,他的麵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一部分是因為這轉瞬即逝的氣浪,而另一部分,則是因為此時此刻,發生在他心中的無奈歎息。
如果說,在這種沒來由的怒火麵前,其他的幾名戰士還多少有些摸不到頭腦的話,那麼身為獅王總管的考斯韋恩,可就太清楚莊森這股無名怒火的緣由了:隻可惜,在大庭廣眾之下,他沒法跑到莊森的麵前,告訴他,哪怕他再怎麼不喜歡這位新晉回歸的基因原體,也不應該表現得如此……明顯。
“……”
在無奈之中,獅王總管隻能把希冀的目光放在了另外兩位基因原體的身上:但是很可惜,此時正橫在莊森與康拉德之間的第二軍團之主,似乎已經沉溺在了某種美妙的回憶之中,她全身心地觀賞著【不屈真理號】的每一個角落,看起來完全沒有意識到氣氛的冰冷。
而另一位當事人,被暗黑天使之主所直視的午夜幽魂,倒是迅速地察覺到了血親的不滿:於是,他的目光從那些掛在牆壁上的野獸頭骨和寶劍上移開,緩緩地迎接上了卡利班之王的視線。
“……”
“……”
兩名基因原體漠然地對視了幾秒,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中,進行著無聲的交鋒,他們中更為野蠻的那一位,正一臉肅穆,宛如統禦大軍的元帥,而更為博學的那一位,但倒是滿臉混不在乎的嬉笑,似乎對身旁的冰冷氣息,麵前的可怖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與懼怕:他甚至在享受。
就這樣,當考斯韋恩和拉納的目光,後知後覺地移到了兩位無情的基因原體之間的時候,這場對決也迎來了突兀的終結:隻見那滿麵嬉笑的午夜幽魂,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兩根手指,伴隨著他臉上那愈加駭人的笑容,在雄獅那緊促的眉頭之中,將並立的指尖放在了自己那蒼白的嘴唇之上。
隨後,輕輕揚起。
就這樣,在幾雙驚愕無比的目光之中,午夜幽魂翩然地給予了他的血親莊森,一個飄揚的飛吻。
“……”
本能一般的,莊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的麵容扭曲著,原本肅穆的五官被一種從未預料過的力量所襲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漩渦、驚愕與啞然,但就在下一秒,這些不受控製的失控,卻又迅速地集結為了最原始的憤怒:在卡利班之主那翡翠色的瞳孔中,瘋狂的怒火在一瞬間被點燃了起來,就像是一座熊熊燃燒的女巫火刑架。
而在他的視野儘頭,在愕然的拉納和考斯韋恩所無法看到的,被黑色長發所籠罩的麵容上,午夜幽魂的嘴角也咧了開來,那與其說是一個笑容,倒不如說是在自己的臉上割了一刀,露出扭曲畸形的猙獰牙齒,和無聲狂笑。
“……”
“哼!”
雄獅的悶哼宛如一顆驟然響起的炸彈,轟碎了小隊中每一個人的茫然夢境,他的目光匆匆掃過了旁邊的蜘蛛女皇,在發現摩根似乎剛剛被他的響聲所驚動,後知後覺地將目光移來的時候,卡利班之主的內心才多少安定了一些。
但儘管如此,莊森依舊沒有消散自己的怒火,他轉過身,以一種堪稱拂袖而去的狀態,自顧自地大踏步前進著,向著走廊儘頭的戰略會議室發起了一場疾行的遠征。
而在他身後,這支小小的隊伍則是沉寂了一秒,才加速地跟上了卡利班之主的步伐:這一次,就連午夜幽魂都收起了自己左顧右盼的毛病,又或者說,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這樣的愛好。
【你是故意的?】
當他們兩人不緊不慢地墜在了雄獅步伐的末尾時,來自於蜘蛛女皇的心靈傳音,則是清晰地射進了午夜幽魂的心房。
摩根當然不可能沒看見剛才的一切,恰恰相反,她甚至早就預料到了康拉德的作妖行為,同時清楚地知曉:如果康拉德執意想要作妖的話,她根本無法在大庭廣眾之下用溫和的手段去攔住。
那麼,摩根還不如趁機【故地重遊】呢,反正莊森不會懷疑她對於這艘戰艦的懷念。
可儘管如此,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情況還是有些超出了摩根的預料,最起碼她絕對沒有預料到康拉德發出的飛吻:畢竟,這家夥從來都不敢對她這麼乾。
而麵對著蜘蛛女皇那頗為罕見的驚愕,午夜幽魂的臉上隻是展露出了一種真正的洋洋得意,甚至他的聲音也變得如此的輕快。
“意想不到,對吧?”
【……】
【確實。】
蜘蛛女皇誠實得點了點頭,但這並不妨礙她的腦海還在陷入某種茫然之中,並很快就問出了那些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你到底在乾什麼?】
“惹他生氣啊。”
【……為什麼要惹他生氣?】
“因為我在發瘋啊。”
諾斯特拉莫人甚至用一種夾雜著同等困惑的無辜眼神,看向了自己的血親,就像是一個數學家被質疑了世間最簡單的公式一般,擺出了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為什麼要發瘋?】
摩根有些茫然。
“發瘋還需要理由麼?”
康拉德看起來更茫然,他的心聲在蜘蛛女皇的腦海中回蕩,簡直就像是在闡述真理一般,天然攜帶著一種不可置疑的權威性。
“如果你想要理由的話:因為我是一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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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問題麼?”
【……】
【沒有。】
蜘蛛女皇甚至能聽到自己發出了一聲輕笑,那是一種內心的無奈和茫然突破了界限之後,所回蕩的毫無意義的顫音。
她放棄了詢問,轉而專心致誌地跟上了莊森的步伐: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的諾斯特拉莫血親反而殷勤地跟了上來,亦步亦隨的緊跟著摩根的步伐,看起來正興致勃勃的等待著她的下一句話。
而眼看著他們即將抵達了目的地,摩根卻依舊沒有說出他所期待的下一個問題的時候,午夜幽魂也隻能怏怏地撇了撇嘴,湊到了蜘蛛女皇的身邊,用著一種任何人都無法察覺到的語氣,向自己的教育者彰顯著心中的清晰邏輯。
“這種事情其實無關緊要,尊敬的女士,你不用在意它。”
【……】
摩根沒有說話,她隻是微微偏過頭,賞給了康拉德一個吝嗇的眼神:這卻足以讓午夜幽魂繼續洋洋得意地說下去了。
“即使我表現得再正常,他也不可能喜歡我。”
“因為我是一頭野獸,而他也是一頭野獸,野獸和野獸之間並不存在悠久的和平,如果我們在荒郊野外相遇,可能還會惺惺相惜:但是這裡是他的領土,他的地盤。”
“你知道一頭野獸,對於另一頭邁入他領地的野獸,會擁有怎樣的態度麼:從一開始,我們偉大的騎士就不可能喜歡我。”
“既然如此……”
“那我為什麼不讓自己的這趟旅程,變得快樂一點呢?”
“我為什麼要討他喜歡呢?”
【……】
蜘蛛女皇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目光,打量著與她靠的很近的諾斯特拉莫血親:摩根突然發現,她對於康拉德的理解,似乎有了一些輕微的遲滯與落後,在她完全沒有察覺到的某些時候,午夜幽魂似乎又產生了一些新的改變。
年輕人都變得這麼快麼?
阿瓦隆之主眨了眨眼睛,在她走向了那扇大門的時候,她瞥了一眼退縮回去,站在她身後,看起來已然恢複正常的午夜幽魂,思索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你想變得開心?】
“誰又不想呢?”
康拉德的語調像是一位矯揉造作的垂死詩人。
【那和你發瘋有什麼關係?】
“……”
她身後的康拉德似乎因此而沉默了一下,當他再次開口時,他的聲音聽起來居然有了些嚴肅。
“因為……”
“我高興的方法:就是發瘋。”
【……】
“……”
【你可真是個怪人。】
“都是您教得好啦~”
【……】
蜘蛛女皇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她的學生。
【你等我們回船上的。】
——————
兩位基因原體的對話,自然不可能被他們身後阿斯塔特戰士們所聽到:哪怕是康拉德,都擁有著這樣的覺悟與思想。
所以,當蜘蛛女皇和午夜幽魂在無形之海中溝通的時候,跟隨在他們身後的兩位原體總管,也隻能在一種沉默的尷尬中,彼此打量著對方,露出一個儘可能表達友善的無奈笑容。
“考斯韋恩。”
趁著其他的同伴都留守在會議室的門外,而三位基因原體還在桌子旁邊遊蕩,等待著暗黑天使之主聚集他的文件時,侍立在房間一側的兩位原體總管,也低聲地開啟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獅王總管率先開口問好,而他的善意也並沒有被忽視:破曉者軍團的禁衛總管聽到聲音後,扭頭打量了一下身旁的戰士,便非常有禮貌地點了點頭,作為回禮。
“拉納。”
“拉納—芒泰貝洛。”
聽到這個名字,一絲光芒從獅王總管的瞳孔中劃過。
“你就是,第二軍團中的那位不死鳥麼?!”
“應該是吧。”
首席老近衛軍露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點了點頭,顯然對這個稱號不是很驕傲:考斯韋恩敏感地發現了這一點,他同樣回以了友善的笑容,沒有再提及。
見此情景,身為第二軍團的泰拉老兵,本就對暗黑天使軍團有著幾絲良好記憶的拉納,不由得愈加欣賞起了這位心思格外細膩的戰鬥兄弟,所以,不過是幾句簡單的交流之後,兩位原體侍衛的關係就有了明顯的提升。
考斯韋恩也趁機,準備為自己的父親找補一下:他相信第二軍團之主對於雄獅的包容,需要擔心的反而是這位顯然深受摩根信任的破曉者軍團高階軍官。
“我們與冉丹的戰爭實際上已經持續了幾十年,沒有絲毫的休息時間,在這種情況下,每個人的壓力都很大,情緒也難免會出現一些問題,尤其是我的基因之父,他肩上的擔子是沉重到難以想象的。”
麵對著獅王總管言語中的旁敲側擊,拉納一邊感到有點好笑,一邊又不禁為考斯韋恩的責任心所打動,而且以他的閱曆,自然也能夠看出來,雄獅剛剛的憤怒並不是衝著他的基因之母。
“康拉德閣下是破曉者軍團尊貴的客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是由他自己的意誌所決定的,我們沒有權力去限製他的任何行為。”
首席老近衛軍貌似無意地向獅王總管訴說著他們對於午夜幽魂的尊重,但是這話語中所蘊含的另一層意思,卻被考斯韋恩精準地把握住了:破曉者沒有權力限製午夜幽魂的活動,那麼相對應,他們也沒有義務與康拉德同仇敵愾。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拉納對於獅王和夜之王的矛盾,懷抱著怎樣的看法,也是不言而喻的了:想通了這一點的獅王總管不由得在內心中長舒了一口氣,笑容也變得愈發真摯了起來。
他決定繼續聊下去:與卡利班之主不同,考斯韋恩知道該如何讓他們彼此之間的談話,在一個友善的氛圍中繼續,他也知道拉納真正想聽到的是什麼。
於是,看似兩位原體總管在漫步目的的聊天,可是幾句之後,他們就恰好地聊到了蜘蛛女皇當初在第一軍團時的歲月。
考斯韋恩聲情並茂。
“在整個暗黑天使軍團的悠久曆史中,像摩根閣下這種能夠獲得所有軍官和戰士尊敬的人物,堪稱寥寥無幾:即使她的基因原體身份還沒有袒露於世,僅僅是她的工作態度、能力與功績,就足以讓每一位暗黑天使發自內心地尊重她。”
考斯韋恩很慶幸,自己完全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說謊:暗黑天使軍團的確非常尊重摩根,他可能挺起胸膛,驕傲地訴說這個事實,讓拉納那探究的目光中,閃過象征著信任與滿意的微妙弧線。
“我相信你們的敬意與友善不會毫無結果,考斯:破曉者軍團一定會銘記你們對於我等基因之母的照顧,這會讓我們本就源遠流長的友誼得到進一步的闡述。”
“你的這些話語,甚至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拉納。”
“的確有些誇張,但是請你相信我的誠懇,考斯:我會把我所見到的一切都告訴我的戰鬥兄弟們,而他們的口齒連接著整個軍團:事實也證明了,時間與空間是無法抹消兩個軍團的友誼,不是麼?”
“當然。”
考斯韋恩笑的舒坦。
“摩根閣下這次不遠萬裡的支援行動,也正是這一友誼的鐵證麼?”
“對啊。”
拉納掃了一眼正在落座的三名基因原體,他看向自己的基因之母的目光中,有著讓獅王總管都不得不感慨的無儘忠誠,而當他的目光回來的時候,考斯韋恩又不得不提高了警惕,嚴謹地對待拉納瞳孔之中的疑慮。
“不過,考斯:我也不是懵懂的新血,會一廂情願地認為世界隻有黑與白,身為我的基因之母欽定的禁衛總管,我不得不為了她的安危而多問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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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天使軍團之中,對於我的原體的態度,真的如此統一?”
“不可能儘善儘美。”
獅王總管攤了攤手。
“但是我能保證,兄弟,你所看到的每一個人,出現在你們麵前的每一位暗黑天使,都隻會對摩根閣下懷抱有無儘的敬意,他們不會用傲慢的態度對待她,也不會想從她的身上掠奪利益:這是愚蠢的,也是不可能的。”
“你言重了,考斯,我倒是沒有擔心到這種地步。”
拉納笑了笑,他瞳孔的閃爍讓他的最後一句話語在獅王總管這裡毫無可信度,但是這並不妨礙兩位原體的親信保持著和睦的姿態,直到幾位大人落座的時候,他們才瞬間回到了嚴肅與沉默之中。
現在,原體們需要沉默。
“這是目前的大體戰況。”
卡利班之主把一份厚厚的情報親手遞給了摩根,隨後又隱晦地掃了午夜幽魂一眼,遲鈍片刻,卻是也扔過去了一份文件。
康拉德則是徹底地縮在了那張硬椅子上,紆尊降貴地掃了一眼他麵前的文件,就像是在看一塊腐爛的肉。
【咳。】
摩根輕輕地咳嗽著。
“……”
終於,午夜幽魂還是不情不願地拿起了這些文件,努力裝作一副正在埋頭閱讀的樣子。
雄獅沒理他,他的目光集中在了自己真正的血親之上,在康拉德那若有若無的視線中,暗黑天使之主耐心地等到了蜘蛛女皇翻過了最後一頁的文件。
【總的來說,局勢還是勉強不錯的。】
摩根眨了眨眼睛,摁住了對於文件中幾處問題的疑惑,稍稍勾起唇角,向麵前的第一軍團之主說出了一句他現在最需要的回答。
果不其然,在聽到了來自於血親的肯定後,雄獅那冰冷的麵容都有了一絲柔軟,他坐在了那象征著平等交流的椅子裡,姿勢卻宛如盤踞在他的王座之上。
摩根沒有在意這一點,她現在更想進一步了解戰爭的情況:就從莊森這名指揮官身上入手,他所在意的問題,應該就是戰爭中所要麵對的頭幾個困難。
【那麼,我們先討論什麼?】
暗黑天使式的言簡意賅:這讓莊森感到了某種滿足,他隨後也翻閱了幾下手中的文件,在短暫的思考與猶豫之後,雙手交叉在了桌麵上,向著摩根開口。
“你的後續艦隊還有多久能夠抵達這裡,摩根?”
【最晚四個泰拉標準日。】
“那很好。”
莊森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隨後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糾結。
“那麼,我們接下來的指揮……”
【我是來協助你的,莊森。】
“……當然。”
終於,在暗黑天使之主那冰冷的臉龐上,出現了清晰的笑容,他舒了舒嗓子,隨意地掃了一眼旁邊漠然不語的康拉德,然後再次看向了自己的血親,在他的瞳孔中,則是閃爍著某種簡單的,似乎沒有經過太多思考的快樂。
考斯韋恩不由得眼皮一跳。
——————
“那麼。”
“跟我彙報一下你的軍團情況吧,摩根。”
——————
【……】
“……”
“……”
“……”
一時之間,在這座不算太大的會議室中,除了莊森,剩下的四雙瞳孔都陷入了某種沉寂之中:就連康拉德都是如此的安靜,因為一種愕然正占據著他的心神。
……
“彙報?”
在牆邊,首席老近衛軍輕聲細語著,但這堪稱低沉的聲音,卻比最可怕的炮火,還要讓考斯韋恩感到頭皮發麻。
“這就是你說的尊重,考斯?”
“……”
“……咳。”
獅王總管知道:他不得不僭越一下了。
“這個……”
“個人行為。”
“請勿上升到軍團。”
“……?!”
獅王總管感到一陣牙酸,因為他那勉強擠出的話語,隻是讓拉納瞳孔中的意外、錯愕與憤怒,變得更為濃鬱了起來。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聲堪稱尖利的笑聲,刺破了房間中那讓人喘不過氣來的低沉,變相地拯救了獅王總管。
“哇哦!!!”
拉納聞聲看去,隻看到那原本縮在椅子中的午夜幽魂,此時已經前據到了桌子上,將兩條過長的手臂撐在了桌麵,有些錯愕、又有些愉悅地看向了茫然的雄獅。
“嘖嘖嘖。”
從午夜幽魂的口中,發出了一陣輕蔑的聲音,隨後,他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蜘蛛女皇。
“我是瘋子。”
“那他是什麼?”
“戰帥麼?”
他誠懇的詢問著。
【……】
摩根沒有回答。
摩根無話可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