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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士們!”
“兄弟們!”
“獠牙們!”
“我們找到她了。”
“帝皇找到她了。”
“第二軍團的戰鬥兄弟麼。”
“我們的基因原體,我們的軍團之主,我們血脈與精神的賜予者!”
“她即將來到我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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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興奮、喜悅、鬥誌昂揚的聲音通過最優先的信號頻道,響徹整個軍團的通訊網絡,在每一艘戰艦的每一座回廊之間傳遞著。
它就像是一道驚雷,毫不留情劈中了一群在暴雨中聚團取暖的岩雀,絲毫不在乎在它的激情之下會是怎樣的驚慌與混亂。
絕大多數的阿斯塔特戰士都是在突兀和猝不及防中得知了這個消息的:在它麵前,這些以速度和理性而聞名的文明殺手,他們的表現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
數以百計的戰士正在走廊中前進,又或者在自己的房間中享受難得的休息,在接受到這個信息的第一個瞬間,一種蒼白的僵硬就降臨到了他們的身上,身旁的凡人們驚恐地看到這些新主子整齊劃一地愣在了原地,仿佛一尊尊被隨意雕刻出來的塑像。
而這樣的錯愕隻持續了不到一個瞬間:在下一刻,如同暴雨一般的質問與激動便將整個通訊頻道化作了一團亂糟糟的風暴,數以千計的聲音與詢問混亂無章、層層疊疊在一起,哪怕是最敏感的人物也無法分辨一二。
激動、疑問、咆哮、確定真相的急切、下意識的感慨、還有喜極而泣的,如同詩一樣的語言……
混亂持續了一陣子,直到一個蒼老、沙啞、克製、卻堅定到不容任何質疑的聲音,再一次啟動了最優先的通訊頻道,將自己的聲音傳達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那是威廉—馬歇爾的聲音。
第二軍團的軍團長,所有戰士的典範,值得一切尊重與禮遇的偉大騎士——最後的這個稱呼甚至來自於人類之主的親口允諾。
軍團長先是用他那近乎獨有的緩慢腔調,重複與肯定著那個讓所有人心切的事實,然後,他的話語就變成了一種宛如長輩一般的權威與嚴肅。
堅守崗位,一切照舊,保持最好的狀態與力量:直到他們出現在基因原體的麵前。
騷亂為之平息,所有的回廊與大廳再一次陷入了寂靜,但是與之前不同,現在的寧靜,更像是初春時節的冰雪,醞釀著不計其數的躁動與激情。
在那些暫時沒有任務,無所事事的地方,相熟的戰士們三兩聚在一起,低聲細語著,就如同把一滴染料落入清水中一般,這個震驚的訊息在沉默中擴散著,速度快得令人難以置信:不過是短短幾分鐘之後,所有的,沒有及時保持聯絡的戰士,便全部露出了錯愕的麵容。
在軍團之中,從未有消息能夠傳遞地如此迅速,也從未有消息能夠像現在這樣,團結這些互相還不熟悉的戰士。
自【太陽之死】以後,昔日風光無限的帝皇獠牙們,在互相的斥責與過度的比拚中四分五裂,曾經團結一致的艦隊化作了零零散散的鋼鐵觸須,保持著最低限度的認同與理解,消失在了人類帝國那不斷擴張的疆域之中。
這是分裂,卻並不是消亡。
當各個艦隊在星辰的黯淡中分離,在大遠征的浪潮之中,追隨著自己的夢想與目標的時候,在他們那永不停歇的心臟中,依舊活躍著一支團結且強大的第二軍團,依舊佇立著從泰拉統一戰爭到大遠征的無限輝煌與過往,依舊在不斷地幻想、構思、並無限期待著,軍團涅槃而生的那一天。
軍團的曆史與榮光在口口相傳中繼承,而最堅定的信念與目標而隨之而來:終有一日,當軍團再次齊聚的時候,他們所選擇的道路會拯救這支曾經強大無比的天軍。
第二軍團曾經輝煌無限,他們是僅次於暗黑天使的老牌力量,他們曾於第一軍團一起,在泰拉統一戰爭的無儘煉獄之中並肩作戰,消滅了數不勝數的可怕對手:這些敵人的存在甚至不允許被記錄,而它們所使用的可怕遺珍中不那麼致命的一部分,就被分進了屬於第二軍團的【密庫】之中。
兩個軍團的聯手與默契是曾讓帝皇都為之驕傲的存在,當第一與第二軍團緊密配合,不惜一切的時候,他們甚至有能力真正的威脅到全力以赴、與寂靜修女並肩作戰的禁軍萬夫團。
那是最美好的時光,也是最值得懷念的歲月:在統一戰爭末期的春秋鼎盛之時,軍團的戰士達到了五萬之多,甚至能夠隱隱挑戰當時陷入了內部紛爭的六翼天軍。
但是隕落,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伴隨著人類之主那不問人知的原體計劃的進行,第二軍團也出現了小小的問題:他們的基因種子出現了某些無法用任何科學手段來解釋和解決的問題,很大一批基因種子成為了廢品,根本無法培育出新的戰士。
這樣的問題一直困擾著第二軍團,一直到今天,他們的基因種子的配比率依舊不高,有大量的基因種子被判定為無法使用,嚴重限製了他們的征兵與擴充。
在這樣的打擊下,軍團出現了衰落的征兆,而作為最強大的軍團之一,大遠征早期的無數戰爭更是需要他們全力以赴:如此此消彼長之下,軍團的規模日益萎靡,無法支撐起曾經龐然的戰術,各個分支的爭吵也隨之愈演愈烈。
最後,便是分裂。
但即便如此,輝煌的往昔依舊停留在每一名戰士的心中,這成為了他們的信念,他們堅信著,終有一日,軍團會涅槃而生:燃起這涅槃之火的,也許是帝皇,也許是他們自己,又也許是那個他們從未謀麵的基因原體。
這樣的堅信伴隨著最為痛苦與劇烈的遠征,持續了整整幾十年之久:老兵離去,新血繼承,而在那些逐漸變得成熟、理性與穩重的麵容之下,時刻都隱藏著一顆充滿了少年一般幻想的心臟。
他們的軍團,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他們的原體,又究竟是何等的人物?
無數戰士抱著這樣的困惑與遺憾而死去,而又有更多的新血,懷揣著這樣的憧憬,接過了他們的衣缽與武器,在大遠征的無儘浪濤之中,堅守與戰鬥。
直到人類之主的聲音,在時隔了幾乎整整一代人的時間之後,再一次降臨在了每一個第二軍團的戰士的耳邊。
集結。
僅僅是最簡單的命令,就將整個軍團彌合了起來,在一個被帝皇所指定的星係之中,曾經分道揚鑣的各支艦隊相繼從不同的方向湧現真身,他們中的有些人不辭辛苦地跨越了大半個銀河,隻為了在恒星的照耀下,觀察著那些從未謀麵的戰鬥兄弟。
無數的重逢在這顆無名的恒星的見證下出現,那些失落了幾十年的友誼在須臾之間便再一次地熊熊燃起,兄弟與兄弟緊緊相擁,回憶著在泰拉上的過往。
但這樣的溫馨隻是少數的,在大多數時候,當那些泰拉老兵來到其他戰艦上,尋找著曾經的戰友的時候,他們隻會在那些熟悉的職位與軍銜上,看到一張張陌生的青澀麵容。
在幾十年前,當第二軍團在最後一次紛爭後,走向四分五裂的時候,整個軍團隻有大約一萬四千多名戰士,而在這各個艦隊自由發展的時間中,整個軍團的人數有了稍微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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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基因原體被發現的消息,在所有的戰艦中回蕩的時候,聚集在這個星係之中的阿斯塔特戰士,在一萬八千左右:其中,第一艦隊是最龐大的力量,他們的兵力超過了一萬人,這支由軍團長親自率領的艦隊雖然平平無奇,並沒有更多的獨特力量,但是他們的穩定與老辣卻恰恰是一個軍團真正的基石。
而有些艦隊的情況則是要更為淒慘一些:譬如說追求靈能力量與技巧的第三艦隊,他們似乎遭遇了許多災難性的靈能事故:雖然憑借著凡人輔助軍的力量,這支艦隊依然擁有著發動征服的能力,但是他們的阿斯塔特戰士,甚至連一千人都不到了。
而躬耕於陰影之中的第四艦隊的情況,也並不比第三艦隊好上太多,他們的兵力超過了一千,卻也僅此而已了。
這兩支艦隊加起來,也不過是堪堪兩千人左右,僅僅相當於樂於探索遺跡的第二艦隊的大半兵力。
反倒是那些熱衷於與凡人相處的第六艦隊,擁有著一隻僅次於第一艦隊的龐大力量,他們的功勳是最少的,但是第二軍團的戰士從不把地位與榮耀看的太重。
而這些不屬於軍團主流的戰士還帶回了另一個信息:在場的並不是第六艦隊全部的力量,第六艦隊的一部分力量在途徑達摩克裡斯灣的時候,消失在了一場突如其來的亞空間風暴之中,初步估算,他們是在無法突破風暴之後,選擇冒險跨越了那個空曠的星區,而至今也是杳無音訊。
那支艦隊擁有著一千多名阿斯塔特戰士,如果沒有遇到可怕的對手的話,也是一股足以獨立生存下去的力量。
而失落的艦隊,也不止他們一個:第二軍團中,最為血腥與魯莽的第五艦隊,同樣消失在了一次詭異的風暴之中,不過倒是沒有人為他們擔心,畢竟那些瘋子對鏈鋸斧的熱愛勝過了一切武器,他們就像是一群時刻饑餓的鯊魚一般,隻有他們威脅彆人的情況。
除此之外,其實第二軍團還有第三個失落艦隊,而那支艦隊才是真正的【失落】,沒有人願意提起他們的存在,那些經曆過【太陽之死】的老兵們,一致默認那些被流放的叛逆者們,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流放地:食屍鬼星域。
但儘管如此,在軍團之中,依舊有人會默默念叨著那群不可饒恕者的名字:這並不是同情,而是一種銘記,一種對於曾經過往的最嚴肅的傳承。
對於那些曾經的晦暗,他們可以厭惡,可以唾棄,可以鄙夷。
但絕不能遺忘。
總要有人去記住那些事情,然後傳承下去,無論是作為軍團的曆史,還是作為建議教訓,亦或是未來輝煌之時,那一笑而過的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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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您找到我的原因麼?”
“並不全是。”
麵前的高大戰士在露出一種完美無瑕的笑容,這讓迪盧木多有些緊張的活動著自己的肩膀。
迪盧木多——或者說,他更喜歡被稱之為迪爾姆德。
他就是軍團中最為倒黴的那一批人,在那個激動人心的消息炸響在通訊頻道裡的時候,他正關閉著通訊,專心致誌地在戰艦回廊中趕路,直到他推開了大門,才在自己滿麵笑容的前輩口中,聽到了那個讓他有些驚愕的消息。
找到基因原體,這無疑讓任何阿斯塔特都會感到空前的激動與真正的驚愕:但是迪盧木多還是儘可能地控製著自己,不要失神太久。
畢竟他麵前站著的,可是第二軍團的傳奇,也是整個軍團武力最為高超的戰士。
【巴亞爾騎士】
這個名字是不是他的本名已經無人能知,迪盧木多唯一所知曉的就是,當那些其他軍團的戰士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們往往會連同另一個名字,一起提出來:
阿庫多拿,兩百劍士之首,最偉大的帝皇之子。
想到這裡,迪盧木多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發現原體的消息依舊在他的胸膛中橫衝直撞,讓他無法安全安下心來。
他抬頭,看向了巴亞爾:這位最強的第二軍團戰士其實並不算高大與魁梧,卻很結實,他留著一頭金色的軟發,垂在肩頭,他非常地英俊,但是五官卻沒有更多的侵略性,當他笑的時候,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的另一個稱號:和藹騎士。
“你知道的,迪盧木多。”
他笑著,緩慢的開口。
“軍團已經齊聚,雖然還有一些戰鬥兄弟沒有歸來,但是從大局上來說,已經無關緊要,而更重要的是,我們馬上就要與我們的基因之母重逢了,所以,將軍團的組織度重新恢複,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很多塵封已久的職位急需新的血液:你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
“我知道。”
金發的強大騎士微笑著,他擺了擺手,顯然做過非常充分的調查和準備。
“你並不是十分擅長與他人的交際,這甚至讓伱過分地擔心起了你心靈中的某些缺點:不過你不用為此憂慮,迪盧木多,我已經把這個問題考慮在內了。”
“我不會太為難你,但我也希望你能克服一下,畢竟我們現在真的很缺人手:在與我們的原體重逢之後,我們需要一支特彆部隊,去前往太平星域,接受來自於第十一軍團的最後一批物資:這些物資是帝皇親自調配給我們的,是第十一軍團的遺產,它們的數量非常巨大與豐厚,是難以想象的贈禮。”
“有了它們,我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擔心物資的補充。”
“我希望你能作為領隊之一,去完成這個任務。”
巴亞爾的眼睛閃閃發亮,散發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光芒。
迪盧木多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但緊接著,他心中的一個疑問就再也壓製不住了。
“巴亞爾閣下,你剛剛說的是,我們的……基因之母?”
“是的,迪盧木多,就像你剛剛接到的正式通知一樣,我們的基因原體,是一位女性,也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飲魂者,冉丹戰爭當之無愧的英雄人物。”
“令人驕傲,不是麼,我聽說那些第三艦隊的靈能者們,此時已經陷入了某種狂歡。”
迪盧木多深深地呼吸著,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憤怒與褻瀆:但是他依舊抑製不住地去想。
一位女性原體,會不會有那麼一些……瘦弱?
“你在擔心她的力量?”
巴亞爾的眼睛就仿佛有著能夠看穿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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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著他的笑容,總的來說還是一名新血的迪盧木多,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
“的確,我在擔心……”
“擔心原體的力量?!”
話音未落,便聽到了一聲蒼老雄獅的咆哮。
蒼老的聲音伴隨著某種不可置疑的威嚴,穿透了還沒有完全打開的大門,闖進了這個房間。
迪盧木多有些驚愕的看了一眼來人,便毫不猶豫地低下頭。
“軍團長。”
“不用這麼叫我了,我從來都不是軍團長,我隻是代替我們的帝皇與基因原體,暫時看管軍團的一名騎士而已。”
威廉—馬歇爾,蒼老的阿斯塔特戰士,第二軍團的領袖,就這樣踏入了房間之中,他先是衝著那個陪著他打完了整場泰拉統一戰爭的老夥計巴亞爾笑了笑,然後坐到了迪盧木多的麵前。
作為一名一百多歲的阿斯塔特戰士,他的麵容與軀體未免過分地蒼老了:這是因為當年他的基因手術受到了戰爭的影響,產生了很多的波折。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和技巧,成為了每一名戰士真心尊重的人物。
“你在擔心原體的力量,新血?”
馬歇爾的目光如同威嚴的雄獅一般,讓迪盧木多的額頭不由自主的留下了汗滴。
“……是的。”
“荒謬!”
軍團長拍著自己的寶劍。
“難道沒有力量,她就不是我們的原體了麼?”
“難道我們追隨原體,就是為了追隨力量麼?”
“還是說,如果沒有強大的基因原體,我們就無法戰鬥?就無法加入這場大遠征?就無法繼續履行我們的職責與使命?”
軍團長的聲音緩慢,卻又讓人壓力倍增,他沉穩地突出一字一句的言論,讓迪盧木多羞愧地低下了頭顱。
“抱歉,軍團長。”
“我懂……”
“不,你不懂。”
軍團長搖著頭,他那蒼老的麵容有些過分的惋惜。
“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而這一點也在軍團中不斷流散著,你們本能地看不起靈能,並懷疑著一名基因之母作為原體的力量和雄壯,哪怕是像你這樣的有天賦的小子,也是這樣。”
“在你們眼裡,我們的基因原體是什麼?值得誇耀的談資?還是值得依靠的靠山?”
“哪怕她沒有力量,她依舊是我們的原體,她依舊有著足以讓我們學習的地方:無論是作為帝皇子嗣的智慧,還是那足以振奮每一名戰士,團結整個軍團的身姿。”
“記住,迪盧木多。”
“力量不是一切。”
“有力量而無心,隻是一介莽夫而已,有心而無力量,也隻是徒增悲劇,無心且無力量,更是純粹的懦夫軟蛋!”
“隻有同時把握心和力量,才有踏入真正的戰士道路的可能性。”
“才有那種可能,去追隨我們的基因原體。”
“無論,她看起來如何。”
“原體就是原體,無法改變。”
“去效忠,去追隨,去在忠誠與戰鬥中,尋覓到屬於自己的人生和死亡,尋覓到值得你去不惜一切的信念與事物。”
“去這麼做吧,你這個有著天賦的小家夥。”
“銀河中,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了。”
恩,這章過度一下,月底前把這一卷搞定,然後就是新劇情啦。
讓我們踹走莊森,迎來阿裡曼、佩圖拉博與基利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