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柒也沒有料到,那位夜先生雙眸寒冰,冷淡異常,絲毫沒有為江雪那番話所動。
隨即,他的眼眸一轉,盯向旁邊的助理。
“去調查監控。”
江雪抖著嗓子搶說道:“我們天台一直是封閉的狀態,監控早就壞了。”
那助理保持著禮貌的笑容,恭敬說:“江小姐請放心,我們會從附近各個角度調查,一定會找到蛛絲馬跡,還江小姐一個清白。”
最後“清白”兩個字,說的是何其嘲諷。
連時柒都不免感覺大快人心。
江雪捂著火辣辣的麵頰,抖著唇,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她知道這位夜先生的恐怖。
再鬨下去,被他查到真相的話,弄巧成拙隻會害得自己更慘。
這可是她千辛萬苦從老師那裡求來的客戶,就要這麼得罪了。
江雪不住在心裡懊悔剛才衝動的行為。
她被時柒那兩巴掌打的,腦子都不清醒了。
夜承瀚的雙手隨意插進褲兜,在刺眼的陽光下,他如神般高高在上俯瞰著這世間的腐朽。
任何事物在他寒冷的目光中都無所遁形。
他曲起身子,靠近時柒。
時柒站直了身子和他對比才驚覺,這個男人身高起碼有190以上。
這高大身材的壓迫感十足。
還有他英俊到無法用言語描繪出來,如同建模一般的麵容,讓時柒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看著他用指尖挑起自己尖細的下巴。
像在逗弄他的玩偶寵物。
“來天台做什麼?”
男人隱藏在細碎發絲下的幽暗眼眸,漩渦一般能輕易令人淪陷。
兩人靠得很近,時柒被他冰寒的氣勢震懾的說不出話。
隻感覺他每吐出一個字的尾音,都狠狠敲擊在自己的心臟上。
額角瞬間便起了一層細密的汗,感覺脊背發涼。
她轉動著大眼珠,慌亂之間看到了女兒手中的那管泡泡液。
“我,我,我帶我女兒找地方吹泡泡玩,看到天台沒關門就上來了。”
時柒啞著嗓子艱難說完。
男人的唇角勾的更深,但眼底卻看不到一絲笑意。
目光在這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掃過。
瓷白的肌膚,標致的五官,在這張純美的小臉上找不到一絲瑕疵。
順直的烏黑長發,隨風揚起時,輕滑柔軟的發絲,絲絲繞繞卷在夜承瀚的手指尖。
讓他想起了那天第一次看見她。
這頭秀發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你,比那些女人有創意多了。”
他指尖發力,改用虎口卡住著小巧圓潤的下巴。
聲音冷道:“隻是演技過於拙劣。”
夜承瀚已經興致缺缺地鬆開了指頭,轉過身子,踏著沉穩的步伐往外走去。
他眼底的輕蔑還在時柒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身後的保鏢也跟著散去。
時柒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剛才到底在說什麼。
是他的助理走過來提醒說:“時小姐,昨天老板的車差點撞到你,沒有受傷吧?”
時柒滿麵愕然。
昨天碰見的竟是他的車!
他難道以為,她故意設計想要接近他?
時柒有些不可置信。
她一個已婚有孩子的女人,就算再恨丈夫,也不至於現在要做這種事。
夜雨時被打了鎮定劑,昏睡在那個叫做尺秦的保鏢懷裡。
媛媛被嚇呆了,站在一旁。
那個呆滯的男孩正牽著她的手。
“小少爺,你可從來不讓陌生人碰你的。”
有名保鏢感慨的說完,抱著那名小少爺離開。
最後留下助理站在時柒麵前說道:“時小姐,我帶您去檢查一下身體?”
時柒的腦子有點亂,抱上女兒,木木地跟著他往外走。
那個叫做尺秦的保鏢等在樓下,彎腰向她致歉。
“對不起時小姐,剛才是我冒昧了,你的醫療損失費和精神損失等費用,我可以……”
時柒擺著手,眉頭微蹙。
“這點錢就不必了,我不需要,不過你的歉意我收下了。”
聽著她的公鴨嗓,尺秦眼中還滿是審視。
大概在時柒沒有完全消除嫌疑之前,他的道歉也並不真心。
時柒沒時間過多在意他,因為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姓夜的男人。
姓夜的家族,時柒倒知道一個。
那個古老而神秘的大家族。
在普通人眼中隻是一個傳說。
因為關於夜家的夜氏集團,有太多的傳言。
有說他們是傳承了幾百年的古老貴族。
也有說那是封建時期的皇室隱姓埋名,成為低調的富豪。
還有什麼外族皇室之類的各種猜測。
但總之,因為他們的實力可以達到國際富豪排行榜的前列,卻低調異常,很少暴露家族成員。
掌管著整個龐大的夜氏集團董事長,連張照片都沒有公布過的隱秘。
這股子神秘,總是令人趨之若鶩,議論紛紛。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時柒覺得自己這種平民太過普通,沒有接近他們的實力。
畢竟那可是真正的國際富豪家族。
在這個國家,財力權勢已經很出眾的周家,都不配與之有任何抗衡的機會。
時柒與他們,像相處在兩個世界。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有機會涉足。
她隻是想找一個能幫助自己的助力。
可這個力量未免過於強大。
強大到,她都沒勇氣去靠近了。
奇怪,明明還沒有什麼實證能證實那個男人真正的身份。
但他的模樣氣質,卻難以讓人懷疑。
所以,時柒不自覺就跟著那名助理坐上了他們的車。
來到另一間高級的私人醫院做檢查。
甜美的小護士正在給她手臂身上的擦傷上藥的功夫,那名助理已經趕來向時柒說明了狀況。
“時小姐,我們已經從心理谘詢室對麵那棟樓找到了監控的實拍證據,可以證明,的確是您救了我們家小姐和小少爺。”
“我代表老板向您致謝。”
“您先安心做檢查。”
才這麼短的時間,他們就已經調取到了更確切的監控。
實在不可思議。
時柒問心無愧,所以對此倒沒什麼驚喜。
心情,卻莫名愈加沉重了起來。
她腦海裡不受控的想起那個夜先生令人畏懼的雙眸。
心裡總覺得,靠近這個夜先生,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拯救自己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