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這一排排健壯威猛的保鏢中,也能感覺到他自帶的強大冰寒氣場。
還未露臉,就有著凶猛到無法令人忽視的存在感。
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褲褲管包裹著一雙健碩的長腿,踏著鋥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剛闖入時柒的視線。
江雪驟然大喊道:“時柒,你瘋了,剛才為什麼要把夜小姐往樓下推?你是想殺人嗎?”
時柒驚異的去看江雪,辯白的話在口中。
突然一道黑影閃來。
鐵鉗子一般的大手,猛然遏製住了她的咽喉。
大手指間不斷的用力收縮。
抓著結實的臂膀撲騰掙紮,時柒才看清了這人的麵孔。
他穿著跟那些保鏢一樣的衣服,但臉上沒有墨鏡。
時柒便能清晰的看到他剛毅的麵容上額角的疤痕,以及雙目赤紅,要將自己掐死的憤怒。
“你為什麼想要殺小姐?”
時柒的脖子快要被他掐斷了。
隻能大張著嘴驚恐的求救。
媛媛在旁邊大喊著哭叫,衝過來用小拳頭捶打他的臂膀救媽媽。
“夠了!尺秦,放開她!”
威懾力極強的男聲,一聲嗬斥。
時柒隻覺得頭腦悶脹,眼球快要爆出來似的。
側過臉去,雙眼模糊的看到高大男人的身影。
在即將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時柒終於擺脫了尺秦的鐵爪。
她跌在地上,扶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氣。
媛媛也撲在了她懷裡。
喉嚨辛辣,氣管被捏的變形,刺痛不堪。
“夜先生,我剛才就看見他在那個圍欄邊上拉扯著夜小姐還有小少爺。”江雪趁機大叫。
“時柒她雖然是我的熟人,但並不是我們醫院的人員,我真的不知道她想乾什麼。”
“一定是她想圖謀不軌,才把夜小姐帶到天台來的,不是我們醫院的失職。”
媛媛哭得很凶,時柒隻能忍著喉嚨的腫痛哄著女兒。
“媽媽沒事……”
她一開口,嗓子沙啞的像是什麼東西在砂紙上刮過一樣。
時柒雙目剜著江雪的臉,恨意叢生。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陰毒,竟想借機嫁禍她。
時柒現在想開口解釋,都說不出話來。
好在氣息緩了過來,雙目清明的望向了那個發號施令的男人的方向。
他冷冽的眸光激的時柒身子一顫。
男人邁開長腿,三兩步的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眼前。
他一有了動作,其他人連喘息都放緩了動作。
那是對他強大威懾力下意識的臣服。
時柒渾身臟亂,卑微蜷縮著癱坐在地上。
被太陽光投射過來,男人高大的身影,遮天蔽日的蓋住時柒。
仰頭迎著日光,終於看清了他的麵容。
身處耀眼光中的男人,仿佛天神降臨,刀削斧鑿般的五官,俊美無儔。
濃密的發絲向後梳起,露出寬闊的額頭。他的眉弓高,顯得眼窩深邃,幽深暗黑的瞳仁如鷹隼爆發著寒光凜冽,鼻梁直挺挺的,撐起五官無與倫比的氣質。
時柒這個角度,正看見他抿起的薄唇,繃緊了淩厲的下頜線。
漂亮的手骨,指節修長,他輕輕摩挲著另一隻手腕的鑽石袖扣。
嗓音如空穀幽澗,寒意徹骨。
“你想殺她?”
時柒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但仍被他聲音氣勢驚住。
連旁邊江雪麵對他,說話都打起了顫。
哆嗦道:“是啊,夜先生,除了她,我也沒在這見到彆人了呀,總不能是她那個三歲的女兒吧?”
“而且是我親手把夜小姐給救下來的。”
她拚命眨巴著眼睛望著這夜家的家主夜承瀚,想令他相信自己的話。
夜承瀚驀地的轉身,一把鉗住江雪的手腕,拉至眼前。
“你手腕很乾淨啊。倒不像她,有些被那欄杆牆壁擦傷的痕跡。”
時柒眼眸急轉,瞬間會意這夜先生看透了其中關鍵。
她趁機猛地起身,啪的一巴掌甩在了江雪的臉上。
“江雪,你竟然敢汙蔑我,你憑什麼汙蔑我?”
“我身上胳膊上都是為了救人弄的傷!”
“我殺人會把自己弄的都是傷嗎?”
時柒揪住機會,得理不饒人,甩了江雪一巴掌,還瘋狂大喊大叫。
雖然聲音沙啞難聽,倒是字字清晰。
時柒發狂的喊完這些話,感覺嗓子眼都是腥甜的鐵鏽味。
江雪被打懵了。
因為她根本沒有想到,那個平常柔弱可欺,連說話都沒有大聲過的時柒,竟然敢反駁,還打她。
等江雪反應過來,怒氣衝天的想要為自己辨駁。
時柒又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了過去。
而夜承瀚還在捏著江雪的手腕。
好像二人在合力,一起暴打她江雪似的。
江雪張著嫣紅的唇,震驚的無以複加,眼神裡好像在說,你為什麼又打我?
時柒蓄積了一輩子的憋屈,在這一刻才感覺到稍稍滿足。
隨即還強勢的找起了借口大罵江雪。
“你說你是我丈夫的親妹妹,我把你當親姐姐,你竟然當著這麼多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汙蔑我這麼嚴重的罪責,你還是人嗎?”
時柒發出公鴨嗓一般的尖銳嗓音說完,扶著刺痛的喉管連連咳嗽。
惹得夜承瀚都挑眉看她,順勢鬆開了江雪的手。
江雪哭的梨花帶雨,很懂得示弱裝可憐。
一雙眼睛含著大顆大顆的淚水,祈求著夜承瀚的信任。
“夜先生,我們醫院有各種安保係統,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失誤。一定是她!”
“她昨天故意說要帶著女兒來我醫院做心理檢查就很奇怪,原來就是為了打擾我的視線,害死夜小姐。”
時柒憤怒的磨著牙,奈何嗓子實在痛的很難說話。
夜承瀚薄唇微微勾起。
江雪還以為會得到他的信任,興奮的想說些什麼。
可當看到那雙深邃的黑眸中散發出來的冰寒,令她如墜冰窖,渾身都忍不住微微發顫。
這男人的氣場,不是一般的強大。
時柒也看得心驚。
猶如在觀賞最凶猛的猛獸的狩獵活動。
充滿了危險氣息。
讓人不敢靠近。
隻聽他聲音冷冷道:“江小姐,這些跟我都沒關係。雨時在你們這兒差點出了事,那就是你們的失職,你們醫院會付出相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