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堂拍拍傅明月的肩膀,笑道:“乾嘛這麼緊張。”
“記者朋友們不過想問一些問題,咱們好好回答,他們滿意後,自然就走了。”
傅明月又是著急,又是好笑。
這家夥對娛樂記者竟然有這麼幼稚的觀念。
這些娛樂記者們一門心思隻知道窺探明星的私生活,為此不惜使用跟蹤,潛入,收買等肮臟手段。
隻要得到一點獨家消息,他們便欣喜若狂,完全不把當事人死活放在心上。
真把他們當作好人,甚至當作朋友,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傅明月自然不好當著這麼多記者的麵說這種話,她向方堂大使眼色,示意他不要開口,所有問題都由自己回答。
可方堂卻好像並沒有看到她的示意,徑直走向前麵對眾記者,笑道:“我不是娛樂圈中人,不知道該怎麼與記者打交道。”
“所以咱們就按照普通人的規矩,什麼事都講究有來有往。”
“你們的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不過前提是,誰想提問,首先也要回答我的問題,大家覺得可以接受嗎?”
記者們全都麵麵相覷,連傅明月和小紅也大感詫異,不明白方堂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記者們當然不會被這樣簡單的條件攔住。
先不說大家素昧平生,誰也不認識誰,方堂根本不能提出什麼有針對性的問題。
就算他提出尖銳問題,自己也完全可以胡亂作答。
做娛樂記者,臉皮首先要厚,睜眼說瞎話是大家的職業技能,誰也不會真當回事。
站在最前麵的“一周娛情”的記者周明笑道:“好好,這樣最公平,那我先來吧,方先生有什麼問題。”
方堂道:“你叫周明?”
周明詫異道:“方先生認識我?”
“聽說過閣下大名。”
方堂道:“我的問題是,前天上午十點左右,你在哪裡?”
周明臉色微變,說道:“當然是在自己家裡,我有晚睡晚起的習慣,那時候應該還沒有起床。”
“嗬!”
方堂輕笑一聲,說道:“我有位朋友在蜀都天機苑有棟房,前天被人闖入。”
“這人在房裡拍了許多私密照片,因為他行事非常謹慎,把闖入的痕跡打掃得很乾淨,所以我那位朋友並沒有發現有人闖入,可是我卻無意間得知了。”
周明身體猛地一陣,臉色變得煞白。
方堂有趣地看他一眼,說道:“你說,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朋友,他能否在房子裡發現幾枚闖入者的指紋?”
周明的神色徹底垮下來,額頭上汗如雨下,半晌說不出話來。
方堂道:“好了,周先生,你可以問我問題了。”
周明用顫抖的手擦擦汗水,勉強笑道:“我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說罷就往人群外擠去。
方堂看向周明旁邊另外一家報社的陰鬱男記者,問道:“閣下怎麼稱呼?”
男記者道:“王俊。”
方堂點頭道:“原來是王先生。”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去警局自首。”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仿佛在人群中投下一顆炸彈,引得眾人全都嘩然。
莫名其妙勸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自首,這是什麼情況?
王俊眼神中閃過一絲懼意,問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方堂冷笑道:“昨天晚上,距離此地約二百裡的一條山路上發生了一場車禍,受害者當場死亡,被拋屍在附近的山溝裡。”
“王先生,這事你可聽說過?”
王俊臉色陰晴不定,片刻後陡然轉身往人群外行去。
方堂把視線投向不遠處一個女記者。
女記者下意識後退一步。
接連兩個記者莫名其妙退走,看樣子似乎被說破生平最難以啟齒的秘密。
這麼詭異的事,讓在場記者心裡全都蒙上一層寒意。
他們已經調查過方堂的身份,知道他絕無可能與方才的兩個記者有交集。
更遑論知曉他們的秘密。
這種完全無法解釋的現象,讓他們感覺仿佛有陰風從四麵吹來。
“你叫王鳳琴?”
方堂問道。
女記者不自覺咽口吐沫,點了點頭。
方堂道:“我沒有什麼問題要問你。”
王鳳琴如蒙大赦,臉色頓時又白轉紅,正要順勢問出自己的問題,卻聽方堂繼續說道:
“不過,你先生應該有許多問題要問你。”
“他偷偷與令郎做了親子鑒定,昨晚已經拿到結果,現在正聯係律師做財產切割。”
“你最好現在就回家看看,而不是與我說閒話。”
王鳳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同樣轉身就向外走。
方堂把視線在其餘記者身上掃視一群。
記者們仿佛後退的潮水,立即在方堂身前留出五六米方圓的空地。
方堂笑道:“還有哪位記者朋友有問題?”
沒有人敢說一句話,場麵安靜得連一根針墜地都清晰可聞。
見沒有人再提問,方堂收斂了笑意,說道:“如果沒有問題,就請離開此地,以後也不要再來。”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記者們仿佛受驚的麻雀,各自抱著自己的設備,逃難一般往小區外跑去,很快就沒了蹤影。
方堂回過頭來去看傅明月,卻見她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
“你…你…剛才是怎麼回事?!”
傅明月仿佛舌頭打了結,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方堂聳聳肩膀,無謂道:“一些小伎倆,沒什麼好說的。”
小伎倆?
這他媽叫小伎倆!
傅明月完全不敢說話,她把自己不小心會爆出粗口,毀壞自己的形象。
這家夥難道會什麼未卜先知的法術?
大佬,幫我算算前程好不好啊!
方堂好奇道:“你竟然會趕過來,還以為你們這種人最會明哲保身呢。”
傅明月苦笑道:“我自己惹的禍,當然要自己麵對,隻是…你比我可厲害多了,我似乎完全多此一舉。”
方堂笑道:“不算多此一舉,你能來,說明我當初的黑曆史也不算太黑。”
傅明月知道他指的是曾經粉自己的事。
哼,嘴硬的男人。
方堂問道:“那張照片是誰拍的,你有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