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靈息渡完,我確認他不會因缺氧而死,這才摟著他,努力遊向水麵——
李月牙那個蠢貨果然還是玩大了,在我跳下來救長燼的時候她也因不會遊泳墜進水裡差點被淹死,但殷誌國的人當然不會讓她出事。
我抱著長燼艱難冒出水麵,而李月牙已經被人拖到了岸邊,衣不蔽體地送上了大眾視野。
錦書和範大哥匆匆跑過來,我見狀趕緊抱著長燼迅速遊向他們。
“大哥大嫂,把手給我!”
“梔梔,把老板交給我。”
我先把長燼送到範大哥手邊,等範大哥招呼人拽住長燼了,才體力不支地去抓錦書的手。
“夫人,小心些。”
我是被錦書和幾位女秘書拖上岸的,女秘書們細心地立馬給我圍住吸水的暖和毯子。
範大哥給長燼按吐出幾口涼水,扶著狼狽虛弱的殷長燼,拍著他後背給他順氣:“老板,沒事吧。”
我不放心地趕過去,蹲在殷長燼身邊,伸手摸摸殷長燼的額頭。
沒有發燒,但他的身子卻冰冷得嚇人……
我知道挨凍的滋味有多痛苦,更怕他本就虛弱的身體被寒水這麼一浸更雪上加霜,於是想都沒想就再次吻住他的唇,繼續給他渡靈息——
他震驚抬眸,欲推開阻止我,奈何我把他抱得太緊,他推不開,還怕用力會弄疼我……
大約過了十來秒,我才焉巴巴地鬆開他,無力跪坐在他身畔。
手腕上的紗布早已被血水浸透,豔紅的血珠子沿著腕部滑落,洇紅濕漉漉的衣裙。
“梔梔……”他心疼攬住昏昏欲睡的我。
靜下心沒幾秒,水池對岸的李月牙就開始狂飆演技了。
“都怪我,是我沒能把長燼哥哥救上來……可剛才在水底,是殷總夫人把我拉下去的,我本來會遊泳的,我前年還報過遊泳班,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
“我承認我和長燼哥哥私下是有來往,不過你們彆誤會,長燼哥哥怕水,剛才一定不是故意扯我裙子的。”
“你們彆拍了,我求求你們,這事傳出去對長燼哥哥名聲不好。”
女人癱坐在地上,胸口衣物被扯斷了肩帶,下身裙擺也被撕裂至腰部,長發淩亂貼在光裸的背後,眼尾哭得猩紅,整個人都宛若一隻被欺負的狐狸小獸。
那些記者們瘋狂對著衣不蔽體的她按快門拍照錄像,而她簡單兩句話便將黑鍋死死扣在了我和長燼身上。
她是在告訴那些人,長燼趁著落水非禮她,而我妒忌成性故意把會遊泳的她按下水,想要謀害她……
她如今這副樣子一旦被傳到網上,大抵沒人敢質疑首富的人品,但肯定會滋生出她與首富有一腿的流言。
踩著長燼往上爬,流量掙到了,她喜歡女人的事也可以直接被視為汙蔑。
算盤打的是挺好,可她不該拿長燼的命去賭自己的前程!
長燼落水以後沒有一個人跳下去救,而她嗆了水,立馬就有人撲下去撈她。
她都被拖上岸了,也沒見那些人返回來救長燼。
長燼但凡命再差點,今晚就要被淹死在這片水池裡。
如果長燼死了,於她們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喜訊,李月牙也大可以裝作模樣地在媒體前哭訴自己想救長燼卻儘力了。
就憑著她的確跳水試圖救過長燼這一點,外界便不會出現質疑她的聲音,屆時說不準她還能靠長燼的死再收割一波流量。
而長燼沒死,她就汙蔑長燼在水裡非禮她,左右她都不吃虧。
可長燼的命是我的,我做夢都在想著怎麼給他續命養身體,她來這一招差點讓我多日來的心血毀於一旦!
我又憑什麼放過她!
我氣惱地從長燼懷裡爬出去,大步流星的走向閃光燈聚集處。
“嫂子!”錦書不放心地追上我。
我帶著情緒一把拽開擋在麵前礙事的幾名記者攝影師,怒斥道:“滾!”
李月牙的女助理見狀要來攔我,我一記眼刀掃過去,凝聲道:“你敢碰我,你的工作就沒了,我說到做到!”
女助理嚇一激靈,本能往後連退數步。
圍著李月牙的媒體記者們見我現身紛紛扛著設備往後退,識眼色地給我讓出空地。
我居高臨下地望著以妖嬈姿勢側坐在地上捂著胸口,裙下一條玉白長腿毫無遮掩暴露人前的李月牙,冷聲質問:“你說長燼扒你衣服?李月牙,你還真是無恥至極!”
李月牙不要臉地紅著眼眶,順勢作出害怕狀,一把抓住我的裙擺就痛哭求饒:“對不起夫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彆辭退我,我以後一定和殷總保持距離,我求你了……”
我厭惡至極的吞了口涼氣:“真不愧是演技派老戲骨,你們祖師爺戲神見了你都得給你磕一個!不過李月牙,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喜歡乾的事是什麼嗎?我喜歡揭人短,我喜歡紮人軟肋,我還喜歡看人笑話!”
說完,我問錦書:“監控調出來了嗎?”
錦書很給力的猛點頭,隨即衝左側滾動集團信息的大屏幕拍拍手。
大屏幕上立馬出現了長燼落水前整層十二樓的監控畫麵。
為了方便讓所有人看清楚,操控大屏幕的同誌還特意放大了長燼身邊的畫麵。
“監控、監控不是……”李月牙猛一驚,臉色大變。
我猜她想說,監控不是都被殷四爺關了麼。
我還賭,長燼這麼聰明的男人,他的地盤肯定容不下彆人為所欲為!
監控畫麵上顯示長燼和周玉池說完話,轉身又被另一名男人攔下,那名男人還端了兩杯茶水,一杯給了長燼。
長燼喝完茶水後就明顯不太舒服,總是揉捏太陽穴。
直到路過景觀池,李月牙假裝去找長燼,可實際上卻伸手從長燼身後推了他一把。
長燼落水後,李月牙立馬佯作驚慌失措,扔了手裡的包跳下了景觀池。
但從景觀池上方的監控來看,李月牙撲進水裡後一直在往池中央遊。
可後來,我卻是在靠假山花圃那個方向拽出長燼的。
長眼睛的人都能發現,長燼與李月牙落水後根本不在一塊。
而且隨著監控畫麵的持續放大,所有人都可清晰瞧見,李月牙是一個人在水中央胡亂撲騰,邊撲騰還邊利用岸上人的視野盲區,在水下撕扯自己的衣裙。
她的肩帶還有裙擺,都是她自己撕裂的。
隻是她後來玩脫手了,全身力氣都用在撕自己裙子上了,以至於差些被淹死在水裡沒爬上來。
不過從她在水裡撲騰的那兩下也能看出來,她水性其實不怎麼好,當年報班學遊泳八成也是在作秀。
沒有人非禮她,也沒人拉她下水謀害她,一切真相大白後周圍的記者們卻是齊齊噤聲不知所措……
我環視眾人,冷漠啟唇:“拍啊!記錄啊!明天我看不見你們的新聞稿,你們都等著收我老公的律師函吧!”
記者們倒吸一口冷氣,立馬掏出紙筆當場奮筆疾書。
我攥緊十指,忍受身上鑽心的疼痛,沉聲發話:“今天在十二層的工作人員,都可以申請離職了,給長燼送茶水的那個,送去派出所!”
錦書立正點頭:“明白明白!”
“至於你……”我彎腰,冰冷僵硬的手指狠狠鉗住麵無血色的女人下巴:“你說,我該怎麼報複你?”
女人花容失色地瞪大雙眼,驚恐顫聲:“你、你想乾什麼?!”
“不想乾什麼,單純想揍你!”
眼見李月牙這個底兜不住了,殷四爺匆忙現身嗬斥:“月牙!鳳梔梔你彆亂來!”
我抬手化出一道靈符用無形的結界將殷誌國那個蠢貨擋在了三百米開外,不等殷誌國發瘋就拽著李月牙的胳膊把她拎起來強勢帶到水邊。
“你乾什麼!鳳梔梔你這個小賤人你敢對我下手四爺一定饒不了你!”李月牙驚恐掙紮。
我麵不改色地陰冷道:“你不是說,你會遊泳嗎,你不是說剛才是我拉你下水差點害你淹死嗎?現在我如你所願!”
“鳳梔梔你瘋了!”李月牙拚命甩開我的手,而我趁機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斷了她想逃的念頭,一頭窮火地狠戾道:“你不該把歪主意打在我老公的身上,你不該和他們一樣,想要我老公的命。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再敢傷害殷長燼,我弄死你!”
指尖驟然用力,指甲嵌進她的脖頸裡,瞬間有血沿著我的指縫染紅我的手指。
李月牙麵目扭曲地痛苦用手捶打我胳膊,我手臂猛一用力,一把甩開她,隨後又補了一腳,直接將她踹進了冰冷刺骨的池水裡。
“錦書,看著她,誰都不許撈她,讓她自己爬上來,爬不上來,就報失足落水意外身亡!”
錦書頭次見我發這麼大的火,許是被我的失控舉動驚到,有些遲鈍地連連點頭:“好、好!嫂子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不但沒事還能再打一架!
收拾完李月牙,我轉身果斷朝被困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的殷誌國走去。
“嫂子……”
我抬手撤下結界,殷誌國正要耀武揚威衝我興師問罪,而我卻先一步瞄準他那張虛偽老臉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打得殷誌國當場瞠目結舌,三魂掉了兩魂。
“你、你打我?你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殷誌國捂著迅速紅腫的半張老臉抬手指著我兩眼冒火:“給我收拾這個沒大沒小,沒有規矩的小賤人!”
跟在他身後的保鏢欲要動手,我立馬狠聲威脅:“我才是家主夫人,四爺,你隻是暫時借住在殷家,動我,你們擔得起後果嗎?”
殷誌國仗著殷立疆撐腰可以肆意妄為,但那些保鏢們不能,他們比誰都清楚今天一旦動了我,來日長燼找他們算賬,殷誌國作為長燼四叔不會有事,有事的隻會是他們這群爪牙。
趁著保鏢們麵麵相覷猶豫不知所措,我利落的又朝殷誌國腹部補了一腳,殷誌國被我踹得連退兩步,不等他回過神,我又一拳頭招呼了過去,而這一拳力用的重,直接將他擂倒在地……
殷誌國前一秒痛得哎呦叫摔在地上,後一秒就被窩火發瘋的我撲上去掐住脖子狠狠搖晃,惱怒威脅:
“我家長燼好欺負不代表我好欺負!殷誌國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壞主意,一晚上你兩次想置長燼於死地,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好啊,你想殺我老公我就先弄死你!我告訴你我本事大著呢,碾死你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逼急了老娘和你同歸於儘!你和你那個乾女兒,還有我,我們三一起下地獄!”
剛趕到十二層的白大哥見到這一幕驚得立馬疏散人群把那些工作人員與記者及殷家的合作商全都趕下了樓梯。
殷誌國倒在地上被我掐得翻白眼,拚命攥著我的手腕想要推開我,男女力量本就懸殊,何況我的腕部還受了傷,他似乎發現了我的這個弱點,狠毒的用手指甲摳住我腕部傷口,恨不得憑蠻力掐斷我的手筋與骨頭……
我滿手是血的咬緊牙,掌心聚起法力繼續用力掐他脖子。
反正我是想好了,今天就算是廢掉我一隻手我也要揍服他!
“夫人,夫人快放開,夫人!”
女秘書們快步趕過來拉開我,我這才被迫鬆開被掐得老臉發紫的臭男人。
“彆碰我,讓老娘咬死他,咬死他!”
範大哥給不知所措的保鏢們使個眼色,保鏢們才敢靠近沒了半條命的殷誌國表忠心,把下氣上不來的殷誌國架著胳膊拖起來……
殷長燼怕女秘書們按不住我,虛弱的三步並兩步邁過來,從我身後抱住了我,氣喘籲籲地安撫輕哄:“乖,沒事了,彆生氣。”
我感受到他懷裡潮濕的暖意,不敢再胡來,怕誤傷到他。
回頭扶住他的胳膊,我不放心又試了下他的額溫,好在還正常……
“阿燼我們回家。”我乖乖斂下一身戾氣,扶他離開。
他心疼揉了揉我的腦袋:“好。”
但,就在我們走到電梯走廊前時,正撞見殷立疆剛從電梯裡出來。
殷立疆看了眼狼狽的我倆,又放眼瞧向水裡掙紮的李月牙與被保鏢拖著無能狂吼的殷誌國。
眼底頓時寒意淩厲。
低聲譏諷了句:“殷長燼,你好樣的!”
說完,大步邁向觀景池,壓著怒意命令:“還不快把李小姐撈出來!”
殷誌國見到他也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遠遠就號喪般哭喊:“大哥,你娶的好兒媳啊!”
不行,我看殷立疆也不順眼。
放開長燼,我扭頭就折返回去。
“梔梔!”
長燼沒喊住我。
我快步走近站在岸邊聽殷誌國訴苦的殷立疆。
趁他沒注意,一把將他也推進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