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定轉身,仗著有殷長燼在,有恃無恐地裝無辜:
“鳳小姐你說什麼呢?我離你這麼遠你也能攀咬到我,你怎麼不說你半夜睡覺滾下床磕掉牙也是我乾的呢?
鳳小姐,我真沒想到你對我成見這樣深,哎,算了,誰讓你是鳳總鳳太太的心尖尖呢,不過我已經向你們承諾過了,我不會去分你的寵愛,鳳家大小姐的身份我也不會搶你的,所以你大可不必這麼敵視我。”
裝綠茶的感覺,真爽!
鳳微雪這就裝不了了,發瘋大叫:“啊——鳳梔梔!”
沈碧珠也怒目圓瞪地指著我罵:“你這個野……”
剩下那個字還沒說出來,人群後就竄出來一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手腳麻利地上去便給了她一巴掌,甩得她當場就傻了。
哦吼,遭天譴了。
老太太戰鬥力十足地甩完沈碧珠反手又一巴掌甩在了正在嚎哭的鳳微雪臉上,強行打斷鳳微雪的聒噪哭聲。
“媽?”沈碧珠瞠目結舌,鳳微雪大驚失措:“外婆……”
老太太冷哼一聲,當著在場所有人麵甩甩手腕,黑著臉怒吼:
“彆叫我媽!我沒有你這個女兒,也沒有心腸這麼歹毒的外孫女。哦不,準確來說,你根本不是我外孫女。
我外孫女是首富殷總的新婚妻子,你隻是在醫院廁所裡撿來的養女,你有什麼資格叫我外婆,有什麼資格姓鳳!”
鳳南天卑微上前攙扶老太太,“媽,你息怒。”
老太太嫌棄地一把甩開鳳南天,指著鳳南天的鼻子就罵:
“你怎麼能這樣窩囊呢!一個野種,一個女人就把你拿捏了?碧珠她腦子有病不認我可憐的外孫女,你也腦殘是不是!
鳳南天啊鳳南天,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乾的好事,你可真不是個東西啊,天底下哪有當親爹的偏心到這種地步!難道她鳳微雪,真是你的私生女不成?!”
鳳南天肉眼可見地慌了神,當即激動自證清白:“媽!我怎麼可能背叛碧珠,我怎麼會有私生女!我和微雪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啊!”
鳳微雪也曉得事情鬨大了,心虛的掃了眼四麵八方的人群與攝像頭,憋屈的哭著去拉老太太胳膊,低聲祈求:“外婆,你彆這樣,好歹在外麵給爸留點臉麵。”
“我都說了彆叫我外婆!”
老太太猛一吼,震得鳳微雪立馬撒手後退,可憐兮兮的又擠出了兩行清淚。
老太太罵完鳳南天又去罵鳳微雪,言辭犀利道:
“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心裡都打些什麼鬼主意,我能不知道?四年前鳳南天沈碧珠就知道梔梔的存在,為什麼沒接梔梔回家,不還是因為你嗎?
這次讓梔梔回來,梔梔是主動願意回來的嗎?你們讓人把撫養梔梔長大的老太太撞了,用人家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性命來威脅梔梔替你嫁去殷家,你們缺不缺德!
現在你又見不得梔梔和她丈夫安穩過日子,成天在網上散布謠言,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人家首富能看中你?
剛才明明是你挑釁梔梔在先,你還敢倒打一耙,收拾收拾東西,給我滾出鳳家!”
“媽!”關鍵時刻沈碧珠毅然擋在了鳳微雪跟前,冷漠道:“我們鳳家的事,還輪不到外人來做主。”
“外人?哈哈,我現在都成外人了,沈碧珠,你彆忘記是誰含辛茹苦把你養大,是誰在你爸消失多年杳無音訊帶著你乞討度日。
為了養活你,我吃過樹皮啃過觀音土,就為了把僅有的糧食留給你果腹,現在你說我是外人了,早知道我就不該把你留在身邊,讓你跟你那個風流成性的賤種爹喝西北風去!”
老太太登時被氣得兩眼通紅。
可沈碧珠卻臉上毫無悔意,眼底甚至湧起了幾分厭惡,絕情反駁:
“媽,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你還要汙蔑爸多少年,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還不肯消停麼?
今天我話擱這,鳳家,是我和南天的,我才是鳳家的當家夫人,外人誰說的話在鳳家都不算!
媽,你老了,我奉勸你手彆伸那麼長,鳳家的事你以後不要管了,鳳梔梔也好,鳳微雪也好,你都沒資格做主!”
“夠了!”不等老太太再發話,鳳南天看不下去地狠斥沈碧珠:“碧珠,對媽尊重點,百善孝為先,你不該這麼和媽說話。”
這一幕倒是把我給看糊塗了,我不理解地小聲和殷長燼嗶嗶:“這位老太太,是沈碧珠親媽?怎麼看著像鳳南天他媽似的。”
殷長燼攬著我壓低聲解釋:
“這位老太太是沈軍長的獨生女,沈蛟容。沈家雖不從商,也不在京城五大家族之內,但卻是從政的第一家族,連萬市長都要順著這位老太太的心意辦事。
沈老太太年輕的時候看上了一經商的小夥子,為了嫁給那個男人不惜和親爹決裂,自願從沈家除名,跟著那個男人離開京城去外地過苦日子。
婚後五年,老太太才有了沈碧珠這麼一個寶貝閨女,但好景不長,那男人拿走家裡全部積蓄搞投資結果落得個血本無歸還背上了高利貸,聽說那男人是為了另一個女人才被騙得傾家蕩產的。
男人不是個東西,為活命拋下沈老太太孤兒寡母和小三跑了,一躲就是近十年。
沈老太太一個人在外地生存還要養女兒,最困難的時候給有錢人刷過尿壺掏過茅坑,日子過的十分艱難。
大約七八年後沈老軍長才得知女兒在外地受苦,食不果腹的事,就下令讓手下把沈老太太接回家,這才讓母女倆過上溫飽生活。
沒過兩年,那男人又從外地回來了,跪在地上哭著向沈老太太認錯訴苦,後來又陰差陽錯地救了沈軍長一命,沈老太太這才答應和那男人和好。
不過,沈碧珠年輕的時候是沈老太太最寵的女兒,沈老太太一輩子隻有這一個閨女,什麼好的都緊著沈碧珠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沈碧珠就不親近沈老太太了,反而更偏向自己的父親,好幾次都為了拋妻棄女的父親氣得沈老太太進醫院。”
我聽完犯惡心:“出軌的是她爸,害她娘倆吃苦受罪多年的也是她爸,她不共情為她遭苦遭難的母親,反而心疼自己出軌的爹,她腦子沒問題吧!”
殷長燼道:“沈軍長雖然早就不在了,沈碧珠的父親這些年也借助沈軍長生前的幫助在京城商圈有了一席之地,可沈軍長當年那些部將還沒死完,沈府在京城的地位勢力依舊不容小覷,彆擔心,鳳南天不敢和老太太翻臉。”
我漫不經心:“我擔心什麼,他們鳳家的事我隻是吃瓜群眾。”
如他所說,很快鳳南天就窩囊地拉著不服氣的沈碧珠給老太太鞠躬道歉了,連鳳微雪都被鳳南天訓出了兩行眼淚。
所幸長燼公司的宴會廳大,就算他們一家發生了這種事也不至於在場所有人都有興趣湊過來看熱鬨,隻有幾家媒體在那瘋狂拍攝存素材。
現場音樂聲依舊,舞蹈依舊,鳳家這個插曲甚至完全沒影響到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段總監與錦書。
但,範大哥手機裡的直播間爆了……
鳳南天還在低著頭好言好語安撫自家嶽母,好戲收場環節頗為無聊,我扯了扯殷長燼袖子:“走吧,撤。”
殷長燼嗯了聲,轉頭把我打橫抱起來帶走。
我好像開始習慣他的擁抱了,默默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任他在眾目睽睽下做出這種破天荒之舉。
範大哥和白大哥跟著他上了電梯,刷卡按亮八十八樓。
電梯迅速上行,半分鐘後叮的一聲開門,殷長燼抱著我大步流星往總裁辦走,“小黑小白,不用跟過來,你們去自己的辦公室等我通知。”
兩位大哥規矩點頭:“明白。”
幫殷長燼打開總裁辦的大門,臨走前還順手把門重新關上鎖住。
殷長燼把我放在沙發上,取下我肩頭的西裝外套隨手丟在一邊,柔聲道:“有更衣室,我等你。”
我抓著胸口的布料,麵紅耳赤地一把撈住他手腕,昂頭對上他深邃神秘的眸,為難咽了口冷氣:“我我我、我……”
“你怎麼了?”他眸光一沉,擔心追問。
我羞窘不已地紅了臉,難以啟齒的支支吾吾:“我、一個人,可能不太行。”
說完,我尷尬指了指自己的後背。
禮服的係帶都在背後,上次試穿我隻綁了一條係帶,但今天是錦書給我綁的係帶,用了兩條,她的係法和普通係法不同,我不會……
他看懂了我的意思,目光躲閃地沉默兩秒,臉頰泛紅:“那,你站起來,我給你整理。”
我也不想麻煩他啊,但是我實在沒辦法啊……
我乖乖捂著胸口站起來,轉身背對他。
他細心地幫我整理後背係帶,銀色絲帶穿梭在衣料間,很快就從後腰處攀上了肩背……
“幫我係個蝴蝶結!”我沒心沒肺地要求。
他指尖一頓,溫熱的吐息撲在了我的背上,有點燙……
男人的吞咽聲在寂靜的辦公室裡異常清晰。
半晌,他才啞聲答應:“好。”
不過,我覺得他這狀態不太對……
果然沒等到係蝴蝶結那一步,他就先一臂撈住我的腰從後摟住了我,臂上收力,我後背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腦子來不及思考,他強勢地扳過我下頜,垂首急不可耐的吻住我的唇……
急促的吻,滾燙且熱烈。
我被他的動靜驚到,心霎時間差點跳上嗓門眼,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縱他按著我貪婪索取,吻得深深——
還真讓我猜對了,他對我起貪欲了。
我怔忪了好一會兒,沒推開他,由他為所欲為。
等完全弄明白眼前是什麼情況後,我才遲鈍地轉身,伸手主動抱住他脖子。
都說了要談戀愛,親個嘴應該是必備項目吧。
而且他的唇,真的很軟,很好親。
我微微張唇,學著接納他,配合他。
他大抵是沒料到我竟然全程不反抗,還主動迎合他,瀲灩眸光如癡如醉,更加貪婪地將柔軟的舌送進來,肆意翻攪……
大手用力按住我的腦袋,束在我腰上的手臂恨不能把我揉進他的骨血裡。
我沒什麼經驗地縱容他舌尖挑逗折騰我,心跳越來越快,本已感覺到冷的身體,這會子竟氣血上湧,熱血沸騰……
他每收緊我腰肢一分,我也將他的脖子摟緊一點,鼻息交纏,口液相融,我感覺自己的心膨脹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能在胸腔裡炸掉。
頭有點暈暈的,漸漸喘不上來氣。
原來與人接吻是這個感覺……
好像,會上癮。
短短兩分鐘,於我而言卻像是渡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我與他的喘息聲都愈發沉重,直到我憋的受不住了,我才鬆開他的脖子,輕輕推了下他的肩……
他聽話放開了我,大手握住我的腰,低頭抵著我的額,大口喘粗氣。
我也氣喘籲籲渾身是汗地閉眼安靜調整狀態。
他抱我入懷,讓我靠在他胸膛上得到短暫休息。
“梔梔。”
“嗯?”
他悄然與我右手十指相扣,悶聲道:“我認定你了。”
我心跳一滯,漏掉一拍。
心猿意馬地安靜半分鐘,我趴在他胸口上害羞說:“先養好身體。”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他:“……你還是嫌我虛?”
我嗆住,“咳,那個,字麵意思,字麵意思。”
我懂,男人最怕彆人說他虛。
九點半,殷長燼本是想著和外麵那些董事老總們最後再打聲招呼就帶我回家睡覺的。
可中途卻被一位啤酒肚的油膩老總給帶上了彆的樓層,說是有重要的事單獨向殷長燼彙報。
我回到錦書身邊,繼續跟著錦書混吃混喝。
鳳家一家許是自知在外丟大發了,提前灰溜溜的離了場。
殷誌國與殷立疆一家也稀奇的露了麵,這會子正在接受媒體的采訪。
但讓我意外的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殷家最受寵的千金是殷芷,與錦書相比,殷芷在社交方麵更加出色,談吐自如,頗有世家小姐風範。
錦書大概是受少年時的經曆所影響,在熟人麵前倒還放得開,一碰上生人就有幾分內向了。
加之前兩天又出了那種事,錦書在舞會上總不太敢和旁人多攀談,唯恐被外人笑話。
可那些老總的太太千金們竟反常的冷落殷芷,個個熱絡的往錦書和我這邊圍了過來。
“殷夫人這禮服真好看。”
“大小姐身材真好,皮膚保養的也不錯。”
“我們啊,早就想去拜訪夫人和大小姐了,一直沒得空,也不敢私自叨擾夫人。”
“哎?夫人你手上這鐲子,就是傳聞裡的家主夫人信物,無價之寶的福安玉鐲?”
說起這個鐲子錦書可就來興致了,滿臉驕傲的認定道:
“沒錯!這就是我們家祖傳的福安玉鐲,也是殷家家主夫人的身份象征!
我們殷家是京城少有的世家大族,據族史記載,殷家的祖上乃是福安王,當年福安王為迎娶福安王妃尋遍天下寶玉,走遍四海九州才在一仙山之巔挖到這一塊頂好的翡翠原石,切割開做成這一條手鐲。
後來手鐲代代相傳,被當做家主夫人的身份象征,我嫂子胳膊上的鐲子是我奶奶親自戴上的,我奶奶隻見嫂子一麵就說了,這隻鐲子該是嫂子的。”
對麵的豪門闊太太們聽得兩眼放光:“原來老太太早就認可了殷夫人,可見外麵傳言分毫不可信。”
“就是,有些不識好歹的人在外麵大放厥詞,說什麼夫人與殷總感情不和,殷總厭惡夫人,夫人嫁給殷總有名無實……我看她們就是妥妥的嫉妒!”
“剛才我們也都看見了,殷總處處護著夫人,那看夫人的眼神都拉絲了!哪裡像是感情不和,就算逢場作戲也演不成這麼真的。
夫人與老太太隻見了一麵老太太就放心把祖傳的玉鐲交給了夫人,可見殷家從上到下已然全部認可了夫人。”
“那可不,要知道這鐲子,殷家那位大太太可是想要了好多年都沒能弄到手……”
“大太太是續弦,再說這鐲子本來就是給家主夫人的,上一任家主夫人是殷總的母親,殷總母親過世不久殷家就落敗了。
虧得殷總力挽狂瀾,創立了創宏集團才讓殷家重新延續往日風光,做回京城首富家族……
殷家從東山再起那日開始,家主之位便由殷總繼任,這鐲子自然也是要傳給殷總夫人的。”
大概是錦書在殷家的處境外麵人都心知肚明,因此她們議論起蔣燕時絲毫不避著錦書,而錦書自個兒也聽得津津有味,就差沒加入她們了。
我簡單和幾位太太寒暄兩句,正盤算著往哪裡躲才能少沾些麻煩,不料李月牙那個蠢蛋竟上趕著來找我不痛快。
“呦,殷總夫人還真是招人喜歡啊,往這一站,這些蝴蝶啊蜜蜂啊就上趕著來撲你了。”
極具挑釁性的話令本在笑臉攀談的太太們麵上一黑,神色明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