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
“不是他的孩子,他前女友應該是懷了彆人的孩子,找他接盤,他又恰好對前女友餘情未了,所以才會背著錦書和前女友偷摸約會。
昨晚我已經想辦法讓錦書撞破他和前女友在一起了,錦書很生氣,回去就把自己鎖起來哭了。
但我擔心他們一時半會分不開,從麵相上看,那個渣男不好甩,會一直纏著錦書,錦書心又軟,我怕她往後會在渣男身上栽跟頭。”
雖然這是他妹妹的私事,但妹妹遇見這種事,當哥哥的應該有知情權,畢竟要以防萬一……
“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留意。”他平靜答道。
我放心地嗯了聲,繼續吃飯。
吃飽喝足後,離開餛飩鋪子我們又去附近的商鋪玩了一圈。
懷裡原本的四個毛絨玩偶順利變成了八隻。
他見我摟著一堆玩偶不太方便玩彆的項目,就通知了司機過來,讓司機將贏來的玩偶全部帶回了車裡。
玩到下午三點,我玩累了,遊樂場的遊戲項目也都體驗得差不多了,隻差一個槍擊遊戲。
遊戲規則是規定時間裡連中三發靶心可以獲得一個半米高的熊娃娃,連中五發是一米高的羊駝,連中十發是一米五的粉色大貓……
我相中了那隻大貓,可我清楚用槍我也許一發靶心都打不中……
我趴在圍欄上看彆的小情侶一起拿槍打靶子,突然想問問殷長燼會不會用槍。
但,又怕他不會,我提出這個要求太過為難他,會讓他沒麵子。
他買完糖葫蘆回來,見我滿眼羨慕地盯著那些圓狀環形靶子,把糖葫蘆送給我:“這個還沒玩過,去試試?”
我拿過糖葫蘆,失落道:“還是不了,我不會用槍。”
“不會用槍又不丟人,這不是上戰場,遊戲而已。試試,或許試兩回就有手感了呢。”他理智地鼓勵我。
我猶豫著還是不敢靠近:“可我怕我一槍也打不準。”
“我也打不準,我陪你,這樣我們一起丟人。”他牽住我的手,溫和慫恿我。
我昂頭看了他一會兒,終究還是被他眼底的真誠柔軟給打動了,狠下決心點頭道:“好,那我們一起去!”
反正他這個首富不常在外露麵,不至於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認出來,就算我倆倒黴真的一槍都沒中,也不會被人笑話八卦……
他說得對,遊戲而已,重在參與嘛!
我拉著他走到擺滿玩具槍支的攤鋪前,他付了錢,幫我挑了隻好握的短槍。
穩重地給槍上膛,隨後把槍塞進我手裡。
繞到我身後,扶住我腰肢,低頭薄唇附在我耳畔輕吐蘭息,有條不紊地指揮:
“盯緊靶心,手臂抬高,槍與視線齊平,放鬆,不要緊張,打歪了也沒事,有我。”
我按照他的方法盯住靶心,努力端平手臂,槍口對準靶心。
“開槍。”他一聲令下,我頓時緊張得一顫,手指扣動扳機。
可誰知關鍵時刻我才發現,我力氣不夠,扣不動……
我不甘心地用另一隻手配合,雙手齊上,才勉強砰地一聲開了槍。
但結果是,兩手一起上就沒法瞄準靶心,這一槍開完,子彈直接打在了靶後的磚牆上……
我深感挫敗的失落低頭,“我就說我準頭不行。”
他安慰的捏了捏我腰肢,輕聲慢語的鼓勵:“再來。”
我沒信心的想打退堂鼓:“不了吧,你來,我連扳機都扣不動。”
他好脾氣的耐心安慰我:“再試一次,相信我,這次能中。”
我努了努嘴:“要是不能中呢?”
他道:“不能中我賠你十隻小熊玩偶。”
這樣說的話,心裡舒服了。
看在十隻小熊的份上,我再次抬起手臂,瞄準靶子,聚精會神地對準目標,艱難摳動扳機……
關鍵時刻他突然一手從後摟住我的腰腹,一手握住我的手,幫我持平手槍,不假思索地對著靶心開了一槍——
子彈砰一聲穿透稻草紮成的靶子,正中紅心!
我瞬間驚住,他不是不會用手槍嗎?
而他根本沒給我多想的時間,帶著我的手,接著砰砰又是好幾槍,在我懵圈的過程裡,連中六七個靶子!
短暫的停歇後,他默默收緊我的腰,一邊對準下個目標,一邊湊到我耳旁輕輕說:
“彆怕,有我在,不會傷著你。”
話音剛落,帶著我的胳膊就瞄準了旁邊三個新靶子,果斷三槍,把把都準確無誤穿透紅心……
十槍打完,槍膛裡還有幾顆子彈,他果斷把目標重新放在旁邊的氣球上,連續瀟灑開了九槍,每一槍都擊中目標,氣球的爆炸聲與子彈出膛的聲音像串鞭炮般,劈裡啪啦不絕於耳——
直到他從我手裡拿下槍,將槍放回鋪子上,我才從強烈的震驚感裡醒過神……
“剛才那幾槍……”我木訥昂頭,對上他溫軟的目光,猛吞了口口水,陡然忍不住亢奮道:“實在太過癮了!”
撈住他胳膊,我好奇問他:“你不是不會用槍嗎?你槍法好準,能不能教教我!”
他扶住我的肩,勾唇低聲和我說:“可以,有空我在家裡教你。”
“好啊好啊!”我連連點頭,剛才的激動勁還沒過,抓著他的胳膊,開心指著牆上掛著的那隻粉色大貓:“長燼我要這個!這個可以帶回去放床上抱著睡!”
他心情不錯的和老板要了那隻大貓,老板把貓送進我懷裡,有些沉,他看我抱著挺費勁,就很有紳士風度地把貓接過去,搭在自己臂彎上。
“我幫你拿,還玩嗎?”他體貼地牽住我,我搖頭:“不玩了,我們先回去歇歇,今晚還有大事要辦呢。”
他順從地頷首:“好。”
我貪婪地往他身上蹭蹭,摸了一把又軟又香的大貓,暢快道:“今天,是我從小到大玩得最開心的一天。”
真沒想到,這份快樂竟然是我金主爹給的。
“以後我提前做攻略,帶你去彆的地方繼續玩。”
“好啊,不過你平時不是挺忙的嗎?”
路邊有小孩踩著滑板車經過,他伸手把我往懷裡摟了摟:
“最近忙點,準備給公司內部整頓一通,等這段時間忙完,我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在家辦公。”
“你確實應該休息了,我探過你的脈象,很虛弱,需要用藥補補,我研究一下,過幾天給你製丹藥。”
“你還會煉丹?”
他好笑道,我認真點頭:
“當然啊!剛學的,我的紫陽師兄和青陽師兄都是煉丹高手,雖然我才和他們學了一年,但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就算煉出來的仙丹沒用,也不至於把你吃出個好歹。”
“嗯,我信你。”
和他相處這幾天,似乎,他和我說過很多次相信我……
嗚老板人真好。
下午四點多,我與他從外麵回到殷家大宅。
剛下車,撲麵就是一股極陰之氣。
我下意識撈住扶我下車的男人胳膊,親昵挽著他往住處走。
他察覺到我的異樣,警惕蹙眉,壓低聲:“怎麼了?”
我昂頭,看向老宅上空陰沉沉的天色,默默將他胳膊摟得更緊:
“你家裡多了一樣東西,具體是什麼玩意我還不清楚,不確定是不是和那個攝魂奪命陣有關。”
他沉下眸色,憂心忡忡道:“要不然今晚先不動手。”
“不行。”
我一口反駁,目光落在他那張愈漸蒼白的冷俊容顏上,
“已經影響你了,攝魂奪命陣本來就是多留在殷家一天,你就多危險一分。現在又加上那東西一起威脅你,我怕今晚不動手,你會撐不到明天。”
“梔梔,你不能冒險。”他握住我的手,我鎮定拍拍他胳膊:“彆擔心,我可是五陽觀的人,就算學藝不精,但對付這些臭魚爛蝦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還想再阻止,我卻先低聲打斷:“今晚你要和我一起行動,家裡住著的這些人就靠你解決了。彆慌,我們有天璽珠!”
他思慮再三,見我堅持,隻好點頭:“嗯,你保護好自己。”
我故作輕鬆地調侃了句:“我不僅會保護好自己,還會保護好你呢!放心!”
就算打不過,我還可以搖外援呢,一點也不帶怕的。
上樓進入臥室,我一腳剛踏進門,就看見地上顯現出了幾隻香灰腳印。
“有人進你房間了!”
我凝聲和殷長燼說,殷長燼皺了皺眉頭,從容走到書架旁,撥開綠蘿茂密的葉子,從花盆裡拿出了一個微型攝像頭。
攝像頭的數據線連通電腦,他打開外置儲存文檔裡的視頻文件。
視頻播放器裡倍速播放著今天房間裡的監控記錄,安靜了大約五分鐘,上午十點五十八分,殷芷偷偷摸摸進了房間,先是在書桌前翻了一陣文件,隨後從包裡掏出一枚鑰匙,輕車熟路地蹲下身,打開書桌右側上了鎖的三隻抽屜。
像是早就摸清了殷長燼的放置習慣,目標很準確地抽開最後一層抽屜,從裡麵拿出公司印章。
又從懷裡掏出幾張表格,把表格放在桌子上用章依次蓋了紅印。
蓋完,將東西放回原位,重新用鑰匙將抽屜上了鎖。
最後拔出鑰匙,緊張兮兮的禁止離開。
本以為她偷進殷長燼房間隻是為了做這一件壞事,誰知沒多久,殷芷再次推開房間門,徑直走到書桌前,從褲口袋裡掏出一張黃符,把黃符塞進了書桌旁的一本哲學書裡。
塞完,從包裡摸出一片小紙人,拿起桌上殷長燼用過的簽字筆在小紙人身上寫了幾個字,接著雙手合十,把紙人壓在掌心,向四麵拜拜。
嘴裡不住地小聲咕噥著:
“拜天拜地拜八方鬼神,讓他癱瘓讓他死,讓他下不來床,讓他斷掉生機!殷長燼,怪隻怪你平時做事太絕,是大伯和爸要你的命,你彆怪我!”
念完,掏出打火機把手裡的紙人點燃,丟在地上燒掉。
害怕在地上落下痕跡,殷芷離開前還特意用腳把黑色灰燼踢到書桌下。
做完一切,做賊心虛地快速跑出房間。
偷偷進來的人果然是殷芷。
“這是厭勝術。”我話音剛落,扭頭就看見一滴血掉在了殷長燼的手背上,視線抬起,才發現他在流鼻血!
我一秒也不敢多耽擱,繞到書桌另一側迅速翻開殷芷動過的那本書,從裡麵拿出索命的黃符,凝聲念訣:“諸惡退散,百無禁忌,破!”
黃符頓時在指尖起火,焚燒起來。
我丟掉燃燒的黃符,一把握住殷長燼的胳膊,幫殷長燼把脈。
怪的是,仍舊摸不出殷長燼的陽壽幾何。
隻能探到他身體極度虛弱,如果不趕緊破了那個邪陣,他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看他還在流鼻血,人也精神懨懨頹廢得很,我顧不上彆的,捧住他的臉就把自己的唇送到了他的唇上——
他陡然眼裡有了光,意識清醒,怔怔地靠在椅子上瞪大雙目,任我為所欲為。
兩瓣唇壓著他冰涼的薄唇,我閉上眼睛聚精會神,把自己體內的靈氣渡給他。
金主爹你可不能死啊!我後半生的榮華富貴還要靠你呢!
幸好我師父當年給我喂了不少仙草靈芝,在我體內存了不少靈氣,我這才有多餘的靈氣養著他。
還是師父他老人家有先見之明!
我壓在他身上給他渡了幾口靈氣,直到他緩過勁來,我才從他懷裡爬出來。
“好了,這下沒事了。”我喘息著背靠桌邊說。
他愣了半晌才回神,不過,令人沒想到的是……他的臉這會子好紅。
我尷尬地咳了聲,心虛地試圖解釋:“我不是在占你便宜哈,我是把我的靈氣渡給你,你剛才臉色很難看,我是怕你萬一有個好歹才……這樣的。”
首富大老板這麼純情的嗎,睡都睡了,親一下怎麼反而受不住了……
“我、我知道。”他俊臉發紅,目光躲閃地起身,用紙巾擦去手背上的鮮血,咳了咳:“你先歇一會,等天黑我們再去藏書閣。”
“好。”
我表麵淡定的去沙發那邊坐,可實際上,心跳得好快!
不行,親一下我也受不住。
但我這是為了救人!
對,我單純是害怕他掛了沒人當冤大頭養我,就是這樣!
我心猿意馬地倒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但心越靜,腦子裡的想法就越不受控……
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剛才……與他唇抵唇的感覺。
他的唇,好軟。
咦,我這都在想些什麼!
協議婚姻是不能當真的,更何況他是誰,京城首富,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平時追他的女孩有多少,他見過的女人恐怕比我吃過的饅頭都多!
他是為了保命才迫不得已和我結婚同居的,我不能隻顧著貪圖美色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萬一……,咳,反正不能對他亂動心思,不然後果不是我能承受的。
商人,向來重利不重情。
六點,外麵的天黯沉下來。
晚上老太太身體有點不舒服,殷河書與殷錦書守在老太太房裡作陪。
殷立疆兩口子還沒從外麵回來,殷芷在房間練琴,至於殷誌國兩口子則帶著一幫生人在自己的那棟樓裡打麻將。
外麵的保鏢保安都安排好以後,殷長燼帶我悄無聲息地再次溜進了殷家的藏書閣。
閣內密室打開,昏暗的光線裡,青銅小人佇立在牆角,四麵銅鏡安靜地擱置在原處,裡側供桌上的朱刹噬魂寶瓶旁被人撒了白米。
看來是有些人等不及了。
我從包裡掏出火折子,打開氧氣隔絕蓋,用力吹燃火折子裡的燃料,借著火折子的光,拉殷長燼一步一步,走近那隻陳舊的魂瓶。
“這魂瓶被人動過,而且魂瓶附近有米,是在供養惡魂。”
我拿火折子靠近供案,
“案上還有香灰,應該是下午剛點的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殷立疆下午又請了高人過來作法收你的魂。
而殷芷在你房中用壓勝術也是這個給魂瓶作法的人指使的,為的就是裡應外合,用壓勝術配合噬魂奪命法陣,讓你於今夜十二點,發病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