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認知令她憤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又無可奈何。
祝如瑾自然地接過薑吟手中的物品,隨口詢問,“今天買了不少東西呢,有什麼特彆的東西嗎?”
“嗯,這裡麵大部分是給爺爺的。你知道嗎,那家店新引進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想著爺爺平日裡喜歡書法,我就忍不住挑了幾樣,希望他會喜歡。”
薑吟的笑顏如春日暖陽,溫暖而明亮,那份孝順與懂事,恰如其分地觸動了祝如瑾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他報以一個溫柔的微笑,輕輕道,“走吧。”
隨即率先步入車內,仿佛一切煩惱都被他拋諸腦後。
然而,當薑吟走向車門,準備拉開車後座的把手時,意外地發現莫簡薇已經占據了那裡,她臉上掛著一種近乎無辜的微笑,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挑戰,“嫂子彆介意嘛,以前我和阿瑾哥哥總是一起坐後座的,習慣了。前排空間大,你應該會更舒服,不是嗎?”
祝如瑾見狀,主動為薑吟拉開副駕駛座的門,聲音平靜卻透露著不容反駁的決斷,“你就讓給她吧。”
薑吟深知祝如瑾話語中的含義,縱然心裡五味雜陳,但還是選擇默默承受,畢竟在祝如瑾心中,莫簡薇似乎總是占有著一個特殊的位置。
於是,她強壓下內心的波瀾,坐到了副駕駛座上,車輪滾滾向前,載著複雜的情感回到了祝家的老宅。
吳秘書熟練地接過那些承載著心意的購物袋,眾人在祝家豪華的彆墅前駐足,祝安正坐在客廳翻閱著最新的財經雜誌,見子女歸來,連忙摘下眼鏡,目光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慈愛,“兒子,回來了。”
“爸。”
祝如瑾回應得恭敬而疏離,對於這位權威的父親,他心中的敬畏多於親近,那份名為“愛”的情感,似乎總隔著一層薄薄的紗。
“快來坐。”
祝安招手示意,想要拉近父子之間的距離。
望著祝如瑾康複的模樣,他忍不住感慨,“看你恢複得不錯,那天你出事真的把我和你媽嚇壞了,以後開車可不能這麼魯莽了。”
祝如瑾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放心吧,爸,我會注意的。”
祝安語重心長地補充道,“既然回來了,就多住幾天,好好休息。”
言下之意,是希望能有更多的時間觀察祝如瑾與薑吟之間的關係是否如表麵上那般和諧。
這時,祝家的大家長,祝老爺子緩緩自樓梯上走下,祝如瑾與薑吟立即站起身,默契十足地迎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到沙發安坐。
此前,薑吟曾私下透露,婚姻危機的根源在於祝如瑾對於生育的猶豫,祝老爺子心中暗自思量,決定找個合適的機會,說服祝如瑾,家業的傳承需要人丁興旺,及早考慮下一代才是明智之舉。
一旁的莫簡薇,仿佛成了這場家庭聚會中最為突兀的存在,她的每一次嘗試引起注意的努力。
不論是殷勤地遞茶送水,還是精心地切水果剝皮——都未能得到祝如瑾哪怕是多餘的一瞥關注。
他的目光始終溫柔地鎖定在薑吟身上,細心地為她梳理耳邊散亂的發絲,給予她最溫暖的微笑,並且自然而然地牽起了她的手,那場景美好得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與他們無關。
莫簡薇內心苦澀,明明聽說他們之間出現了裂痕,可如今親眼所見,哪裡有絲毫破裂的痕跡?
不久後,祝如瑾因公司事務離開了老宅,薑吟則留在家中,幫著母親陳琴處理瑣事,一個下午的光陰在忙碌中悄然流逝。
直至傍晚,當祝如瑾返回老宅,迎接他的是這樣一幅畫麵。
陽台之上,薑吟正陪伴著爺爺悉心修剪著花枝,兩人相談甚歡。
而莫簡薇則孤單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捧橘子,眼神空洞而寂寥,顯得格外冷清。
祝如瑾甫一進門,莫簡薇仿佛找到了久違的出口,如饑餓的野獸一般,猛地撲向他,雙手緊緊環繞著他的腰身,用甜膩至極的聲線低語:“如瑾哥哥,你總算回來了,人家等得好寂寞啊。”
祝如瑾臉上閃過一抹難掩的尷尬,這樣的場景無疑是他在眾多社交場合中最不願意見到的。
而在陽台的薑吟,親眼目睹了這一切,臉色驟變,心中湧起陣陣酸楚。
而祝老爺子見狀,輕輕咳了一聲,手中的剪刀繼續在綠葉間穿梭,話中帶刺地提醒:“你奶奶若還在世,見到有女人如此對我,怕是要動手教訓一番了。你啊,就是心太軟。”
或許是性格使然,薑吟總是過於寬容和溫柔,但更重要的是,她深知自己在祝如瑾心中的地位並不足以支撐她直接站出來,以正牌身份回擊眼前這個公然挑戰的女人。
因此,她保持著沉默,不發一言。
祝老爺子見她無動於衷,乾脆直截了當地命令道:“還不快去給如瑾拿雙拖鞋來,彆愣著了。”
薑吟聞言,這才輕移蓮步,從鞋櫃中取出一雙乾淨整潔的拖鞋,輕輕地放在祝如瑾腳邊,此刻的他正被莫簡薇緊緊抱住,動彈不得。
她站立一旁,姿態端莊而恭謹,語氣平靜卻蘊含著不可忽視的力量,“換上吧。”
莫簡薇的目光無意間捕捉到薑吟靜立在一旁的身影,那原本緊擁著祝如瑾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緩緩鬆開,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提醒著她此刻的不合時宜。
祝如瑾輕輕換上了室內鞋,腳步從容地邁向洗手間。
他的背影透露出一種不急不緩的沉穩,仿佛外界的一切紛擾都無法打亂他內心的寧靜。
而莫簡薇的眼中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銳利,她轉頭,目光猶如兩柄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薑吟。
“嫂子,你的時機拿捏得可真夠精準的啊?”
她的話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似乎每一個字都被刻意加重了力道。
麵對這番明顯的挑釁,薑吟臉上並無太多波瀾,她的眼底藏著太過溫柔的湖水,讓人幾乎忘記了她也會受傷。
她保持著那副無懈可擊的微笑,輕描淡寫地回應:“自己的丈夫,自然應當關心他的每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