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楓
我受邀參加了一場小型宴會,到了現場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是被人給算計了。
我如今雖然還是學生,但已經在商界上嶄露頭角,所以很多上層社會的宴會是必須要參加的,可以擴展人脈,更好的發展自己的企業。
從十五歲開始,我每年都要參加數場甚至十場以上的宴會,多是貴族間的小型宴會,但也有中型乃至大型宴會。
我參加的這場宴會,是在伏象國際酒店的十二層舉辦的,參加人數隻有七十幾人,這家酒店一向以奢華和昂貴聞名,雖然評選上是五星級,但比起一般五星級酒店標準不知道要高上多少。
此時我待在滿是璀璨光華的大廳中,頭頂上如寶石般的吊燈泛出微黃的燈光,襯托的整個室內多了朦朧的美感,侍者人來人往在努力的招待著客人,大部分人都在熱情的交談中,而我麵前站著的人,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北海。
他身為芬克家族的第一繼承人,相貌十分俊雅,舉止也很有禮貌,據說能力也遠比普通人出眾,正微笑地看著我進行自我介紹。
我和他是第一次見麵,但之前我看過他的照片,本人和照片並沒有太大差彆,可此時的我,對他已經厭惡到了極致。
我強忍著不讓自己失態,因為那麼做對雙方都沒有好處,隻會被人當作笑柄。可如果讓我嫁給這麼一個輕浮的男人,我想我的人生是沒有什麼可以期待的吧!
事情要從頭說起,這次的宴會是父親推薦給我的,以我如今的地位,很多上流社會的小型宴會,是不會給我發邀請函的,一般都是發給家族或家族中的高層人士,而家族的年輕一代偶爾會作為這些人的代表參加宴會。
父親讓我參加這次的小型宴會,我也沒有多想,畢竟現在的自己要積蓄力量,不能錯過任何機會。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場宴會上和自己的未婚夫碰麵。
而且他開口這麼說道,“聽囡楓小姐的父親說,你也會參加這場宴會,於是我好好準備了一番,希望能在等會的舞會上和你共舞。”
父親很明顯知道詳情,但完全沒有告訴過我,很可能就是他讓北海來參加宴會的,這是對我的教訓和警告,甚至是羞辱。
雖然我和北海是政治聯姻,但現代社會畢竟不是古代,我們還是會提前見麵互相認識,並保持一定聯係的。
雙方初次見麵的地點,一般會選在餐廳或咖啡廳,這是貴族之間最基本的禮儀,再不濟也應該是會議廳,絕對不可能有第一次見麵就在宴會廳,甚至還讓我當他的舞伴的。
從北海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開始,我就明白他絕對不像傳言說的那麼優秀,因為他連尊重一位女性都做不到,骨子裡一定是個高傲又自大的人吧!
他滿臉自信,對待初次見麵的女性過於輕浮,這樣的人很常見,一般被稱為花花公子。
聽他在那裡誇誇而談,和我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讓我覺得無比的壓抑。
就好像我走到路上,突然被人莫名其妙的綁架了一般。如果讓我和這種人結婚,我想我一定會比死更加難受吧!
“抱歉,我的身體不舒服,想必沒辦法參加接下來的舞會了。”我一臉“愧疚”地對北海說,“沒想到北海先生也會參加這場宴會,是我父親介紹你來的嗎?”
“嗯,偉誌先生和我通了電話,希望我參加這場宴會,並邀請囡楓小姐當自己的舞伴。”北海很沒有心機的這麼說道。
“那你不會覺得很唐突嗎,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點是更私人的地方。”我忍不住說了一句。
北海顯的很尷尬,但卻讓我看出來,他真的是一個沒太大心機的草包。
北海所屬的芬克家族,算是一個在政壇影響不小的政治家族,地位總體和我的家族相當。
值得一說,如今的時代是商不如政,其中在以前的時代也差不多,芬克家族如今已經有些沒落,十來年沒出過議員了,不過關係網和勢力還在,接下來十年還是有望出一名議員的。
像是那些擁有議員的家族,在某種程度上就算皇室都得退避三舍,畢竟政治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殺人無形的利箭,在他們鋒芒正盛的時期,和他們正麵對抗實屬不智。
芬克家族為了造勢,所以誇大了北海這位第一繼承人的能力,和他接觸後我就知道,他也不過如此罷了!
恕我直言,這種人放在上流社會中,一抓一大把,就連我們特裡家族也能拿出好幾個。
“既然囡楓小姐身體不適,就請去一旁的房間休息一會吧,等宴會結束了,我會親自送你回去的。”北海笑著對我說。
他的笑容在我眼中無比的惡心,我冷冷回了句“不用了”後,便徑直走向休息室。和他短短時間的交談,我就知道他德不配位,對付這種人,就算是我也輕而易舉。
在這個時候,我感到喧囂的宴會廳突然寂靜了下來,絕大部分人都停下了手頭的動作,將目光投向了入場的大門。
我順著人群看了過去,看到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四十幾歲年齡,容貌威嚴大氣,一看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身穿不符合宴會的商務西服,但也無人敢輕視。
他便是我的父親——偉誌·特裡。
父親一麵對四周的人點頭打著招呼,一麵打發著絡繹不絕迎來的上層名流。
幾乎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諂媚之色,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不自覺表現出謙卑的態度,在我看來,他們就好像是趨之若鶩的鴨子般趕著向父親示好,哪裡還有平時的模樣。
更好笑的是,我的那位未婚夫北海,更是走到了最前麵,一臉奉承的笑容,讓我惡心的不行。
父親打發了所有人,隻帶著北海朝著我的位置走了過來。
我打消了心中最後的一點奢望,已經百分百肯定,父親是奔著我來的。自從因為意的事和父親大吵了一架,我就知道,我們之間的那道橋梁,已經徹底被踐踏碎裂了。
我再也不可能和他維持表麵良好的父女關係,獨屬於我們父女之間的戰爭,已經被打響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發動戰爭者,而弱小的我,隻能被動的接受著全麵的攻擊。
宴會是他的算計,北海是他的棋子,他想讓我知道,誰才是當家做主、能夠決定一切的人。
其實我更明白,父親就是這樣的人,即便沒有意的事件,現在的我還能和他維持好關係。但一年後呢,二年後呢,總有一天我們會決裂,因為我們的想法是不同的。
我不可能,也絕不會接受他所有的安排,讓自己當一個提線木偶。而父親則是必須要掌控一切,我們之間的理念是反的,總有一天會徹底決裂。
可我能怎麼辦呢,現在的我,無力抗衡父親,更無力抗衡家族。我心中不知為何湧出一陣絕望,我就像在大海中孤獨漂泊的小舟,看不到方向,看不到儘頭,更看不到自己要走的路。
“小楓,你已經到了啊!”父親走過來對我說著,並將身旁的北海推了推,“你們已經見過麵了吧,這位就是你的未婚夫北海!”
北海一邊向父親表示恭維,一邊又對我獻媚,雖然以我的角度來說這話很奇怪,但我感覺他十分中意我,我想是因為我的容貌原因吧!
我點點頭並不願多說話。
“聽說你身體不舒服,不過我看你狀態挺好的,作為一個淑女,怎麼能拒絕一名紳士的邀約呢!”父親笑了笑,“等會舞會開始的時候,你們兩就代表我的名義,去跳上一舞吧!”
我不是一個會在公眾場合大吵大鬨的人,如果我那麼做,就算不是和家族徹底決裂,也是和父親再無挽留餘地。
而他也正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如此強勢的壓迫我吧!
我很不想答應他的要求,隻是在這人來人往的宴會廳內,已經有無數視線對準了我們,我死死抿著嘴唇以作最後的抵抗,但我知道,這一次以我的失敗而告終。
“偉誌先生,北海公子,你們兩位也來了啊!”一名身穿華貴禮服的中年男人走過來打招呼,他是這次宴會的舉辦人飛龍先生。
飛龍先生說罷後便將視線投向了我,他並不認識我。
父親沒有接話,因此北海笑嘻嘻地回應了他,“您好,飛龍先生,這位是我的未婚妻,也是偉誌先生的女兒囡楓小姐。”
“哦哦,久聞大名,原來是……”
接下來他們的對話我已經沒辦法聽進去了,我感覺身體發冷,心也冰涼一片,我好想鼓起勇氣反抗一次,哪怕這一次會讓我失去最後的翻身餘地。
因為父親他,實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