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塵土四起。
在斷頭山崖上,陳夕接連斬殺了三名練骨境高手,刀光閃爍,寒氣逼人。
鮮血飛濺,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陳夕隻覺體內的力量如同洪水般宣泄一空,雙腿一軟,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
先是手掌微微顫抖,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四周的喧囂聲仿佛也在漸漸遠去。
呼吸也變得急促,仿佛每一次吸氣都在用儘最後的力氣。
陳夕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彎,重重地跪倒在地,隨即仰麵倒下,眼前一黑,徹底昏迷過去。
霧氣彌漫的斷頭山崖旁,陳鐵山大步奔來。
他的臉上滿是焦急與擔憂,看到倒下的陳夕,他立刻跪下,雙手托起弟弟的肩膀,將他從地上扶起。
陳鐵山目光堅定而溫柔,眼中透露出兄長的關懷。
“這小子,竟然連斬了三名練骨境高手……”陳鐵山嘴裡雖如此嘟囔,步伐卻愈發堅定,心中儘是對弟弟的驕傲和心疼。
他背著陳夕,身後跟隨著幾個幸存的捕快,所有人的神情都顯得疲憊而凝重。斷頭山崖上的風依舊凜冽,吹得人身上發冷,四周遍布著倒下的屍體,血跡染紅了地麵,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剩下的捕快們警惕地環顧四周,確保不會有埋伏或餘敵,沉重的腳步聲在這片死寂的戰場上顯得格外清晰。
陳鐵山緊緊咬著牙,肩上的陳夕無意識地沉睡著,他感覺到弟弟的呼吸微弱但穩定。
周圍是散亂的兵器和冰冷的屍體,這條回城的路仿佛沒有儘頭,但陳鐵山一步一步穩穩地走著,腳下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生死的邊緣。
他的身影在蒼白的月光下顯得孤勇而堅毅,仿佛是這片戰場上最後的守護者。
三日後,陳夕終於在昏沉中緩緩蘇醒。
微風輕輕吹拂著窗簾,陽光透過木質窗戶灑在屋內,溫暖而安寧。
他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自己熟悉的小屋,牆上掛著的簡樸裝飾和熟悉的陳設讓他心中一暖,仿佛戰鬥中的疲憊與危險都遠去了。
陽光顯得格外溫暖,透著一種難得的靜謐。
他試著起身,卻感到四肢如灌了鉛一般的沉重和疲憊,仿佛每一塊肌肉都在提醒他這次戰鬥的激烈。
他深吸一口氣,嗅到空氣中淡淡的草藥味,那是陳鐵山為他熬煮的湯藥,這次透支的後果可不小。
但陳夕心中卻有一絲溫馨的滿足感——他最終活了下來,守護住了這一切。
門突然被推開,陳鐵山邁著大步走進來,看到陳夕睜開眼睛,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終於醒了,這幾天可把你哥我嚇壞了。”
陳鐵山在床邊坐下,臉上笑意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凝重。
他看著陳夕,沉聲問道:“你的實力進展如此之快,應是修煉了魔功吧?你修煉的那些魔功……我不是不理解你,但魔功畢竟是邪道,長久下去會傷人本源。”
陳夕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神色間不露聲色。
自己有係統的化邪能力,魔功對他並無影響,但這是他最大的底牌,不能輕易暴露。
他故作輕鬆地說道:“哥,我明白你的擔憂。但你也知道,若不修這些魔功,在這亂世之中,憑我的資質怕是難以出頭。要在鳳溪城立足,我隻能如此。”
陳鐵山看著弟弟堅定的目光,沉默了片刻,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
陳夕已經做出了決定,任何勸阻都是徒勞。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隻能支持你。隻希望你多保重自己,彆太拚了。”
陳夕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放心吧,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目光中透露著幾分灑脫,就像他這一路行來的風格——無論生死成敗,都是坦然麵對。
陳鐵山坐在床邊,看著弟弟蒼白的臉色,輕輕歎息道:“鳳溪城這些日子因為沒了縣尉、縣丞和陸九甲,差點就亂起來了,好在我還能鎮得住那幫家夥。”
陳夕聽聞,淡然笑道:“哥,你那雙鐵拳在鳳溪城可是大名鼎鼎,誰敢不服你?”他看著陳鐵山,眼中滿是信任和敬重,“不過,這些事情你管吧,我不喜歡那些亂七八糟的瑣事。”
陳鐵山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城裡的百姓現在都希望你來代管鳳溪城,你不喜歡麻煩,可你畢竟是這裡的英雄。”
陳夕卻擺了擺手,毫不猶豫地說道:“治理一城太麻煩了,我隻喜歡抓罪犯,砍他們的頭,然後掛在城樓上。那些瑣事就留給你處理吧,哥。”
陳鐵山看著陳夕,沉默片刻,最終笑道:“好,你不管,我來管。”
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驕傲和理解。
他知道弟弟的心性,不願被束縛在瑣碎的政務之中,寧願做那個懲惡揚善、鐵麵無私的判官。
自從鳳溪城沒了縣尉、縣丞這些禍害,反倒安寧了許多,百姓的生活逐漸恢複了平靜,甚至比以往更加滋潤。
陳鐵山的管理嚴明,城中百姓對這位新縣尉十分信任。而陳夕則依舊扮演著他的鐵麵判官角色,守護著這片土地的正義。
時間轉瞬即逝,眨眼間一個月過去。
天下的局勢愈發混亂,各地起義不斷,聲勢浩大,朝廷派出的軍隊已經顯得力不從心。
對於鳳溪城這種偏遠的小城來說,這樣的局勢本該帶來無儘的動蕩,但鳳溪城卻如同一片世外桃源,安寧而富足。
朝廷對於陳夕斬殺縣尉、縣丞的事情,已然見怪不怪,連追究的興趣都沒有。
眼下各地叛亂紛起,朝廷對地方的控製力不斷削弱,索性便直接任命陳鐵山為縣尉,陳夕為縣丞,隻求他們不跟著叛亂。
就這樣,鳳溪城在這對兄弟的管理下,成為了難得的安定之地。
消息傳開後,不少周邊的百姓逃難至此,定居下來。
陳夕【鐵麵判官】的名號逐漸傳開,成為鳳溪城的一張名片。
城中的百姓們津津樂道於陳夕的輝煌事跡——他孤身一人殺入通城幫老巢,如天降神兵,力斬幫派頭目,血洗惡巢,威震鳳溪。
又在斷頭山崖力抗三名練骨境高手,以一敵眾,刀光寒芒斬儘不義,令敵人聞風喪膽。
更甚者,他手刃縣尉、縣丞這些壓榨百姓的惡徒,直接將腐朽權勢連根拔起,為鳳溪城帶來了久違的光明。
所有這些事跡都成為了百姓茶餘飯後的傳奇,無論是在茶樓酒肆,還是在街頭巷尾,人們總是談論起陳夕的勇猛和鐵麵無私,稱他為真正的英雄。
有人說,陳夕的刀如雷霆,斬儘世間不平;有人說,他是這片亂世中最堅定的守護者,是神靈派來保佑鳳溪城的化身。
每當有新來的百姓看到城樓上掛著的惡徒首級,都會心生敬畏,同時也對這片土地充滿安全感。
【鐵麵判官】成為了鳳溪城的象征,代表著無畏、正義與安全,讓這片動蕩的亂世中多了一片寧靜的樂土。
鳳溪城的夜晚依舊寧靜,繁星點點,涼風習習。
陳夕獨自一人站在城牆上,遠眺著漆黑的遠方。
自從陳夕“鐵麵判官”的名號響徹鳳溪城,所有膽敢在此作惡的惡徒都聞風喪膽,不敢輕舉妄動。
即便有一些膽大的匪徒試圖冒險作亂,最後也隻能灰溜溜地離開,或者低著頭匆匆做人,再也不敢露出獠牙。
一時間,鳳溪城治安井然,百姓安居樂業。陳夕發現,最近似乎找不到什麼值得“砍頭”的罪犯了。
對於陳夕來說,這樣的生活雖然充滿了平靜,但也讓他覺得有些無趣。
沒有惡徒可斬,陳夕閒得發慌,隻能每天去勾欄聽曲,打發時光。
坐在茶樓中,陳夕一邊聽著曲子,一邊目光若有所思地盯著窗外的街道。
兩世為人的陳夕,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想法——為何不將自己的經曆編成話本,供人們消遣一番?
前世在他的時代,許多故事都是以這樣的方式流傳開來的,而他作為“鐵麵判官”,自己親身經曆的這些事跡,若能以話本的形式傳開,豈不也彆有一番風味?
於是,陳夕將自己這段時間經曆的種種事跡——斬殺通城幫、斬除縣尉、縣丞的惡行、力抗練骨境高手的激戰——一一記載下來,並加上了些許戲劇化的加工。
他還模仿了前世名著《水滸傳》的風格,將故事編撰得既有血有肉,又有俠義豪情。
話本子迅速流傳開來,成為茶樓酒肆中的熱門話題。
人們爭相傳閱,甚至有小販在街頭擺攤兜售,以“鐵麵判官陳夕”的名義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這其中卻也不乏身世顯赫的貴人。
大魏王朝的嫡長公主,唐婉凝,恰巧在流州巡視代天子之職,自幼便愛好讀書聽曲。
她在流州的書攤上看到了以陳夕“鐵麵判官”事跡編纂的話本。
原本隻是隨意翻閱,卻不料越看越入迷,不由得輕聲念叨:“這鐵麵判官陳夕,真是了不得啊!”
唐婉凝看著話本中那些栩栩如生的描寫,忍不住撲哧一笑,“什麼‘一刀劈碎惡徒膽,雙眼怒睜似雷霆’,這寫得也太誇張了吧!不過……還真是有趣。”
她一邊笑著搖頭,一邊繼續往下翻,目光不時停留在那些激烈的戰鬥場麵和陳夕的傳奇事跡上,越看越覺得這位判官實在是個奇人。
唐婉凝越看越覺得,這位鳳溪城的判官實在有趣,既有手刃惡人的勇猛,又有閒情逸致編寫話本的才情。
她笑著對身旁的貼身丫鬟說道:“你說,這位陳夕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又會斬惡徒,又會編話本子,怕是閒得無聊得很吧!”
丫鬟掩嘴輕笑道:“公主,您要是這麼想知道,不如去親自見一見他。”
她心生好奇,拍了拍話本,對丫鬟笑道:“那就去見見這位鐵麵判官,看看他是不是如話本中說的那般威風凜凜,又滿肚子閒情逸致。”
唐婉凝隻帶了一名貼身丫鬟,悄然來到了鳳溪城。
沒有驚動任何人,她換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衣,行走於鳳溪城的大街小巷,親眼見證著這座城池的寧靜與安定。
百姓們在街市上安居樂業,孩童們無憂無慮地嬉笑打鬨,城牆上掛著的惡徒首級昭示著這裡的鐵血與公正。
唐婉凝嘴角微揚,心中暗想:“這陳夕,倒真是一位有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