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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傷成這樣啊?”當商震靠坐在樹下時,一個女子滿懷歉意的說道。
而那個人赫然卻是高雨燕!而圍在商震周圍的則是王老帽他們那些人。
高雨燕不可能沒有歉意,商震弄成了這個樣子那自然是為了救她,可是她卻平安無事與商震他們會合了!
他們又是如何會合的的呢?
原來在日軍攻入小蚌埠的那個黃昏,高雨燕眼見著與其他人失散了,情急之下她卻是藏到了那個當臨時指揮護人家的地窖裡!
日軍初占小蚌埠,在擊退了中國軍隊後, 想的當然是肅清殘敵鞏固陣地。
可半夜時商震卻又鬨了起來,那日軍卻哪會仔細搜索,何曾想到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還藏了高雨燕這樣的一個小女子?
隻是日軍這頭剛占了小蚌埠一天沒到呢,337旅在黎明之前就開始了反擊,敵我雙方又一翻戰鬥之後,337旅便又把那小蚌埠給奪了回來!
要說這種情形在戰爭中那也是常見的, 為了一處陣地, 敵我雙方反複爭奪幾次甚至十幾次那都是有的。
高雨燕在地窖裡聽到上麵有中國人說話了,人家卻是自己就跑了出來!
反而是商震, 他穿了身日軍軍裝夾在了敵我雙方的中間,而就在他撲進那個彈坑的刹那又哪來得及看下麵有什麼?縱使這回依舊是雙手先著的地,可是他的頭卻撞到了石頭上,當時就撞了個頭破血流昏了過去。
被救的人平安無恙,施救的人卻劃了個頭破血流腦袋上也纏了破布,你說高雨燕又如何能夠過意得去?
此時的商震看著確實是有些淒慘,外麵那身日軍的衣服已經被扒下去了,而那身上的內衣自然是他原來的。
長期的如同流寇一般的行軍打仗,就他那身內衣便也如同打鐵一般。
什麼叫打鐵?袖口衣領那都已經蹭得黢黑發亮,看著就如同鐵器放光一般,那可不就是打鐵嗎?
隻若是如此也就罷了,現在他身上的血跡在那臟不啦唧的衣服上卻已是如同雪地開放的梅花一般,大圈小圈有的都已是連成了片兒。
可唯有商震自己知道,他最重的傷並不是那些大圈套小圈的血跡,而是自己的腳脖子崴了,還有自己撲入那彈坑時腦瓜門子在那塊石頭上撞的一下。
商震從來就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那一撞之下都能把他撞昏過去, 可想那一撞有多重!
而最終商震是在槍聲之中驚醒過來的, 然後他隱約的就聽到了虎柱子的大嗓門,這便是他得救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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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他已是被王老帽他們給架到了鎮外,那鎮子裡現在又打上了,那是東北軍337旅利用黎明前的突襲再次拿回了小蚌埠,而現在日軍飛機大炮一起來,淮河上船影重重又向淮河北岸駛來了。
就時下的絕大多數的中國軍隊,或者說象東北軍這樣的隊伍卻哪有什麼後方醫院,說是醫院那也隻是為了說的方便罷了,所謂的醫院那就是在戰場的後麵找一個空敞比較大的地方,把前方抬回來的傷員就放在這裡。
而那些傷員呢,若是輕傷呢,能止血的就纏塊布勒根繩啥的,至於彆的,真的沒有什麼彆的了,時下的絕大多數中國軍隊哪裡有隨軍的隊醫?又哪裡來的醫藥,縱是有少許醫藥那也是給夠級彆的軍官用的。
能被從戰場上抬下來的,那自然都是重傷員,而重傷員躺在了戰場之後的那片空敞上, 是死是活那就全看各自的命了。
什麼是重傷員, 危及到生命的那才叫重傷,什麼胳膊腿斷了,身體要害上挨槍了諸如此類,重傷員得不到醫療就那麼騰(teng)死的那就是絕大多數。
而現和其他重傷員比起來,如果商震的頭沒有磕壞的話那反而隻能算是輕傷了。
他之所以要退到鎮外來,卻還因為他腳脖子崴得太重,現在整個腳脖子已經腫了起來根本一動都不敢動了。
可就當時王老帽他們剛看到商震的時候,卻哪知道他傷得有多重?
人是趴在那裡勉強抬起頭來的,臉上都是血跡,商震一天多沒滴水未進腳崴了又走不了,王老帽他們也是頭一回商震變成這副模樣,那自然也就把他當成重傷員抬了回來。
誰也不知道商震的傷有多重,商震也不吭聲,而他滿身血跡的樣子處理起來就很麻煩,所以現在王老帽正指揮士兵把商震的那身衣服給扒下來再換回東北軍的。
“你小子也是命大,摔的時候還把那盒子炮壓身底下了,要不,周圍那些小鬼子還不早把你斃了啊!”王老帽說道。
商震就那麼靠在樹上也不說話,他現在連話都懶著說了。
他現在覺得身上軟的很,一天多沒吃東西,又渴又餓頭又痛,他可沒有精神頭去和王老帽探討自己怎麼就陽壽未儘活下來的問題。
“快把他衣服換了吧。”到了這時倒是同樣在旁邊的鞠紅霞說道。
“對對對,快給商小子換衣服,這死冷的,他身上都起雞出疙瘩了!”王老帽張羅道。
馬二虎子上前就給商震扒內衣。
隻是從昨晚到現在那也過了有一段時間了,他身上流的血都已經和內衣粘在一起了。
馬二虎子不如虎柱子那麼虎,可多少還是有點虎,他一抓住商震內衣就往上一揭,商震一皺眉就打了個寒顫,然後所有人就看揭起的內衣之下商震的肚皮上有血就又流了出來。
“哎呀,你們都小心點呀!”高雨燕不乾了,然後就從自己衣兜裡摸出一把剪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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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高雨燕隨著鞠紅霞還有那個女學生一直在照顧337旅的傷員了的,她倒是有經驗了,那把剪刀就是用來剪傷員的衣服的。
而她在進了那個地窖之後也沒有把剪刀扔掉,她的想法那當然是,如果真有日本鬼子下來了她就給對方一剪刀!
當然了,她也有自知之明,她也知道真碰到那種情況自己未必就能有殺敵的勇氣,而就算自己有那殺敵的勇氣也未必就能殺得了敵。
不過,未了免受淩辱,給自己一剪刀的勇氣她還是有的!
到底是一物降一物,剪刀絞動之下,商震的上衣被剪開了。
眼見著太冷了,王老帽忙把一件棉衣給商震蓋了上去,嘴裡還叨咕著:“沒辦法,這是從一位兄弟身上扒下來的,咱們沒有現成的了。
不過還不錯,是個軍官,看樣子象是個上尉呢。”
啥叫從一位兄弟身上扒下來的?那誰也不可能從活人身上往下扒衣服,所以這棉衣就是從陣亡的東北軍軍官身上扒下來的。
活人穿死人衣服又能如何?商震實在是無力吐槽。
上麵的棉衣蓋上了,高雨燕又蹲下來用剪刀去剪商震下麵的褲子。
隻是這時商震便動了一下腿,他又怎麼可能讓高雨燕去碰自己的下半身?
“有啥呀,這兩天照顧傷員我們啥沒見過?”彆人也不是笨蛋,鞠紅霞看出了商震的心思便在旁邊笑道。
隻是她這麼想商震卻絕不會這麼想的,他現在是沒勁也受傷了也不樂意動,可這絕不意味著他就能容忍高雨燕來剪自己的內褲。
“得了,還是我來吧!”這時陳翰文在旁邊說道。
既然商震不肯,高雨燕自然也不能用強,更何況現在這麼多男人呢,幫商震脫掉那血漬的內褲也並不是非她不可。
高雨燕臉色泛紅的就扭身走開了,同樣作為女子的鞠紅霞便也笑著跟她站在了一起。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就聽到身後的士兵們忽然“哄”的一聲笑了,鞠紅霞下意識的想回頭,可這時就聽虎柱子突然喊道:“哎呀,頭兒,你咋沒穿褲衩子呀,那不逛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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