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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裡一群東北軍官兵圍成了圈聚在了一起,他們都在看一名士兵手中托著的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黃色的領章,上麵還有兩顆星。
“這得是個多大的日本官兒啊!”小簸箕感歎。
“我們也不知道,反正是讓我們打死了,我覺得這玩扔新鮮,就從他脖領子上薅下來了!”那名士兵回答,而這名士兵也正是商震他們所營救下來的最後麵的那名士兵。
這名士兵叫榮軒,是57軍112師第327旅的一名士兵。
今天他們的團長一共帶了兩個營的兵力,從側翼對黔軍103師對麵的日軍發起了進攻。
日軍絕沒有想到,本是在苦力支撐的中國軍隊竟然在這個時候會發起反擊,結果就被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等日軍反應過來時他們就抓緊撤退了,可是由於日軍太強大,他們這一股部隊到底還是被日軍咬住了。
如果不是商震他們及時出手,那麼他們這幾十個人最終能逃出來幾個,真的很難說。
而現在這個叫榮軒的士兵手中的領章則是他繳獲而來的。
他們這些普通士兵並不知道代表日軍官銜的領章是如何設置的,隻是猜這個領章的主人的官階應當是不小。
“我覺得怎麼也得是個師長吧!”有彆的東北軍士兵說道。
“有沒有點學問,日本鬼子的編製和咱們是不一樣的,人家不叫師團營,人家叫師團旅團大隊!”這是他們這群人中唯一的一個軍官說道。
他叫黃朝波,是個連長。
“黃連長,那你說他是什麼官銜兒?”那士兵不服氣的說道。
那黃超波搖了搖頭。
而這時同樣在觀看著這枚領章的商震和王老冒,他們也是麵麵相覷,天知道這個領章的主人是什麼官銜。
“就這玩扔,要是咱們打贏了,把這玩扔交上去,估計能上麵能給點好處,可是現在有啥用?”黃潮波再次搖了搖頭。
黃潮波已經搖了兩次頭了,他第一次搖頭的意思是不知道,而這次搖頭則是一種歎息。
現在仗已經打成這樣了,就是殺死的日本鬼子再大的官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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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東北軍在國民政府軍體係裡就乾著臟險累差的活兒,你就是在立再大的功又能如何?人家國民政府能看到算哪!
“那要是這麼說,這玩扔也沒有什麼用!”榮軒聽他們連長這麼一說也泄氣了,他隨手就把那個領章丟在了地上。
他們連長說的是對的。
他們這些人即使殺死了日本鬼子很大的一個官兒,可是他們師長都有可能上前線的,誰又會獎勵他們?
可以就在這時,旁邊有一個人走上前去,卻又把那個領章撿了起來,而那個人則是王老帽。
“彆扔啊,讓我看他上麵這兩個小星星是不是用金子做的!”王老帽笑著說道。
“財迷呀,你沒見過錢吧,那日本鬼子再趁也不能把金子放到脖領子上去啊。
那就是古代人說的穿的黃金甲,你以為還真是黃金做的,那是不可能的。”有士兵在旁邊說道。
不過王老帽並不理會,他已經把那個肩章撿了起來,一副財迷的樣子,甚至,他還用自己的袖子蹭了蹭那黃領章上麵的兩顆五角星。
“你再衝他吹一口,放到耳朵旁邊聽一聽,看他響不響。”這時旁邊就有人開玩笑道。
那個人這麼一說,士兵們便都笑了。
因為在民間鑒定現大洋是否是真的時候,才會用手指捏住那銀圓的中心吹上一口再放到耳邊聽聲音。
在眾人善意的玩笑聲中,王老帽依舊不以為意,他還是在那嘿嘿的笑著將那枚領章放到了自己衣服口袋裡。
至此,大家評論那個戰利品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
按理說榮軒不大可能將那個領章輕易丟棄。
可是他們誰都明白,就目前的狀況,他們這些人都是生死難料,所以揣不揣那個東西也沒什麼意思。
“幾位兄弟還不知道你們是哪部分的呢?”而這時那個連長黃超波就問王老帽道。
他眼見王老帽在他們四個人中歲數最大,就以為王老帽是頭兒了。
“嘿嘿,要說我們是哪部分的,這話可就長了。”王老帽應道,隨即他一卡巴眼睛,便回答,“我們是咱東北軍敵後遊擊總隊的。”
“敵後遊擊總隊?”黃潮波皺了一下眉,他還真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支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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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我們如果不是敵後遊擊總隊的,又怎麼可能在戰場邊上溜達,碰巧還幫了你們一把。”王老帽順著杆兒就往上爬,順便又把他這個謊言圓滿了一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回團裡了,你們幾個接著在戰場上溜達,要是能夠撿到什麼寶貝疙瘩,想著也讓兄弟們看看!”王潮波開玩笑的說道。
“好,那咱們就後會有期!”王老帽大喇喇的回應,完全沒有一種士兵見到長官的自覺。
而那黃潮波也隻是笑了笑,便帶著自己的那些人往北麵走了。
不管怎麼說,也是商震他們四人的突然出現給了日軍以伏擊,而且從黃潮波的角度來看,商震這四個人的戰鬥能力很強。
可既然王老帽說他們是什麼遊擊總隊的,那顯然是不想跟著他們回去,那他也不會勉為其難。
眼見黃朝波帶人走了,商震他們四個人便坐了下來。
沒有人會在意王老帽不同意跟著黃潮波他們走,隻因為王老帽所做的也正是他們所想的。
在這幾年與日軍的作戰中商震他們已經形成了屬於他們的生存哲學,那就是,離東北軍大隊近了當然好,但是不要輕易的加入其中。
離了近了,那就是大樹底下好乘涼,關鍵的時候可以拉來援軍。
而不輕易加入其中,那自然是避免人家把他們變成敢死隊的隊員,或者讓他們堅守陣地誓與陣地共存亡。
“要是何湘才他們在,原來楚天也說過,又該說咱們不抗日了,就又該說咱們不是中華民族的脊梁了。”眼看著那些326旅官兵的背影,陳翰文感歎道。
“切——”王老帽不以為然地表示了鄙夷,“這是不是脊梁能咋的?寧折不彎的都死了,可是咱們現在還活著,還能接著打鬼子!”
陳翰文聽王老帽這麼說搖了一下頭,他也不知道說啥好了。
原本他覺得楚天說的也有道理,當然了,楚天現在是不會這麼說的,而王老帽說的道理那也是成立的。
對於這種話題商震一般來講都是不參與的,現在他反而對王老帽要了那枚領章感產生了興趣。
“老王叔你要那個領章嘎哈?”商震問。
“我也不知道嘎哈用。”王老帽實話實說,他眼見著商震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便解釋道,“反正是個稀罕物,說不定啥時候能派上用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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