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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是再不樂意動彈,那也得走,商震他們再次踏上了行軍之路,而這回又多了三個人。
或許由於先前發脾氣不好意思了,已經恢複了理智了的商震這回和馬二虎子走在了前麵當尖兵去了。
雖然有一條路離他們並不遠,可是他們當然不會走上那條路,他們寧可繞彎。
而這樣子無疑是很消耗體力的。
後麵一群士兵就那麼走著邊走著還邊說著話。
“我說你們幾個能不能把嘴閉上?”王老帽有些不樂意了。
當過官的人都是有脾氣的,王老帽現在已經學會克製自己的脾氣了,畢竟自己的兄弟都已經快死沒了,剩下的這些那都是傘兵潰卒湊到一起來的,他跟誰發脾氣去?
“王排長啊,我不是不給你麵子。”仇波說話了,“走的實在是太累了,大夥邊說話邊走還能走的快點,還能分散下精力。”
仇波說的話在理,不怕慢就怕站嘛!
王老帽不吭聲了,想了想後他一個人加快的腳步去追商震和馬二虎子去了。
“不是把咱們王老排長惹不高興了吧?”眼見王老帽走了,秦川不怕事兒大的嘀咕。
“閉上你這張損嘴,大家都是爺們兒,你當人家心眼子像你那麼小呢!”仇波給了秦川一句,他現在還在生氣秦川往大家傷口上撒鹽呢。
原本老霍頭的那夥人,除了老霍頭也就仇波說了算了,仇波說的話王老帽還是能聽得進去的。
他還真沒有秦川所說的那麼小心眼,他之所以往前跑,那是因為他忽然想到望遠鏡在自己脖子上挎著呢!
有望遠鏡當然要用在最前麵,也就是給尖兵用最好。
到了此時,王老帽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排長了,現在商震是頭兒,商震所能想出來的主意還真不是他王老帽就一定能想出來的。
王老帽很快追上了商震和馬二虎子,倆人回頭見王老帽追了上來便又回頭接著說話。
都是自己人,這也沒有什麼可客套的,商震他們兩個談話也沒有避開王老帽的意思。
這時候王老帽就聽商震說:“我可不樂意當這個頭兒,這回救那三個人,是因為咱們沒有死人,那要是有死人傷人的,我心裡怎麼過意得去?”
王老帽也隻是聽了商震這一句話,便明白商震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他很理解商震的心情,因為他當過排長,大大小小也是個長官,作為一個指揮員,遇到危險任務的時候派誰上去都是很麻煩的事兒,危險任務嘛!八成都會死人的!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誰當官分配人就不死人?我覺得你做的挺好,要是換成彆人可能還不如你呢!”馬二虎子安慰商震。
隻是他為什麼叫馬二虎子,那是真有點虎。
到了這時,他才意識到王老帽在自己身後呢,那自己要是這麼說的話,自己排長可彆多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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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咱們的馬二虎子便回頭跟王老帽說道:“排長我說的可不是你呀!”
你說這個馬二虎子,虎不虎奸不尖奸的,這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不過王老帽並沒有把馬二虎子的話當成一回事,馬二虎子在他手底下當兵也有好幾年了,馬二虎子是啥樣的人他能不知道嗎?那是有口無心的。
“虎子說的對!”王老帽又往前趕了一步接話道。
然後他摘下了脖子上挎的望遠鏡,順手就遞給了商震嘴裡卻接著說:“打仗總是要死人的,誰當官也都是怎麼少死人保住大多數人!”
商震聽王老帽這麼說不由得感激的看了一眼王老帽。
這個道理商震又何嘗沒想明白,可是想明白與能硬下心腸是兩回事,要不為什麼人家說慈不掌兵呢?
“排長你把望遠鏡給麻杆兒乾嘛?你不用了?”馬二虎子見王老帽把望遠鏡遞給了商震便好奇的問。
“你特麼的也管他叫麻杆兒!小心福順子從地裡爬出來揍你個狗日的!”王老帽氣道,可是這句話說完他就後悔了,他竟然是又想起李福順來了。
畢竟李福順是商震的哥,自己在商震麵前提李福順終歸是不好的。
可是他和李福順真是過命的交情,沒有李福順的日子,他感覺有點不適應,正因為如此,他才什麼事兒都找侯看山。
王老帽歉意的看向商震,而商震並沒有表現出對王老帽不滿的樣子,他反而說道:“排長,我不要這個望遠鏡,在脖子上滴了啷鐺的耽誤事兒!”
誰知道商震是不是這個意思,可能他是不好意思要吧,王老帽心裡想著便笑道:“你小子的意思是這個望遠鏡我得給你拿著唄,我給你當跟班唄?”
王老帽這麼一說,商震便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人哪,在自己是個新人的時候怕什麼,很可能以後成為老人也會怕什麼。
自打商震當兵,脾氣暴躁張嘴就粗話連篇的王老帽就是他的排長,不能說商震對王老帽的懼怕是根深蒂固,那也是生了根發了芽的!
這種情況就像東北的一個民間故事。
中國是一個有著多種信仰的國家,有信財神爺的,有信玉皇大帝的,有信佛的信菩薩的,學文的有信文昌君的,學武的想發財的也有信關二爺的。
而時下的東北人信什麼?
說來多少有些好笑,東北人信大仙兒!
所謂的大仙兒就是指狐黃白柳這樣的小動物。
這裡麵的“黃”就是指黃皮子,也就是黃鼠狼。
說從前有一個趕馬車的車老板。在趕著自己的馬車經過一片高粱地的時候,他就碰到大仙兒了。
是一個什麼大仙兒呢?卻是一隻黃皮子騎在了一隻老兔子的身上,黃皮子比比劃劃的跟他比劃,那意思無疑就是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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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回這個車老板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他不信大仙兒。
於是他一揚手中的大鞭子,天空中便宛如響過一聲炸雷,一鞭子他就把那隻黃皮子和老兔子都給抽飛了!
趕車的大鞭子那都是用細竹子編成的,加上鞭繩和邊梢那都能有一丈多長!
那東西抽在身上狠著呢!
話說這車老板一鞭子抽飛了一位大仙兒一位半仙兒,也沒當回事,人家就走了。
為啥說是一位大仙一位半仙呢?那黃皮子那就是大仙兒,那隻老兔子給黃皮子當坐騎,那就是半仙兒。
後來有一回車老板到一個屯子裡趕腳,在酒桌上卻聽說了這樣一件事。
那陪酒的人就說他們屯子的一個大姑娘被黃皮子迷住了,整天瘋瘋癲癲的,魔症勁兒上來的時候,光著身子滿院子跑。
那戶人家就找周圍會看事兒的人試圖說服那位大仙兒或者說降服那位大仙兒,讓他趕緊走,離開這個大姑娘。
可是各位看事兒的人卻沒有人能降服住那個黃皮子大仙兒。
最終那個大姑娘在清醒的時候就問那黃皮子說你最怕什麼?
那個黃皮子就說了,我最怕的就是有個用一個長杆兵器帶繩子的家夥,有一回差點一下要了我的命!
事已至此,各位看官明白了吧,而那個車老板也明白了,他忽然想起自己某一年曾經用鞭子抽過的那隻騎著老兔子的黃皮子。
於是他自告奮勇就去了,他到了那家院裡張嘴就罵,然後就把自己的大馬鞭子輪了起來,那半空中又是“pia”的一聲仿佛打響了一個炸雷。
然後在場的人就看到空中傘落下一片黃皮子的毛,至此,那位大仙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個道理說明了什麼?難道那個黃皮子沒有修行嗎?那肯是有修行的,沒有修行能迷惑大姑娘嗎?
這個道理就說明了,那個黃皮子曾經被那個車老板的大鞭子造成了從從身體到精神上的雙重傷害,它就怕這個!
就仿佛現在的商震他就怕王老帽,哪怕說有一天他可能當上連長了,當上營長了,他還會怕他的老排長!
好了,扯遠了。
就在商震還想推卻那個望遠鏡的時候,這時候他們卻是又聽到了槍聲!
聽那槍聲的動靜應當與他們隔了一座山,那山雖然不高,可是很平緩,占地麵積還很大。
商震隨手接過大望遠鏡下意識的就往那山那裡跑,可是他跑不了兩步就停下了。
商震這一停下,王老帽和馬二虎子卻也沒動,三個人就站在原地,卻是大眼瞪小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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