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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了銀子之後呢?按照文同信裡寫的。他可能需要二十萬兩才能度過這道難關,就算我們向高家去借,他也願意,這麼多的現銀也不是馬上就能調集到的。廣州站馬上能啟運的銀子也才五萬,另外五萬還得去籌。”
“不會吧,廣州的收益不錯啊,何況還有高家那裡的貨款……”
“這是賬麵的數字,誰家都不會囤這麼多現款的――不管是高家還是廣州站,大筆的現銀,就算廣州站馬上調用當地的頭寸,至少也得七八天時間。”
“有多少先運多少,總比坐著不乾強。”馬千矚說,“五萬兩運過去,起碼能夠幫他們緩衝幾周,幾周的時間能夠做很多事情了。”
“關照廣州準備銀子,我們派船去接運。”
“來得及嗎?”
“派登瀛洲去,它有發動機,來回四天應該夠了。”馬千矚有些惋惜,“可惜它現在回到臨高了,要在廣州就好了!”
“要不要在廣州買了米再運去?廣州米價一兩三錢,這樣還有一筆差價……”
“不。現在不是時候,”嚴茗立馬否決了這個提議,“越是危機,越得顯得自己有實力。用米支付,平時可以。現在一律要用銀,讓造謠的無懈可擊。否則信心一破產就會引發對華南的攻擊。”
“好吧。就這麼辦。”
“還有,立刻派一組電台和必要的人員去雷州,刻不容緩。”馬千矚說,“現在雷州要和我們時刻保持通訊暢通了!”
“其實我覺得乾脆動員特偵隊好了,北煒就在雷州,直接斬首……”
“暫時還不需要。這樣事情容易鬨大,他們也不是屁民,萬一要較真搞起來,華南糖廠也不見得就是他們對手――我們畢竟在雷州還沒有優勢。”文德嗣想這事情動員軍隊介入似乎不妥,雖然特偵隊有把握把文同報告裡的“海義堂”砸個稀巴爛,但是這些人日後可能會是合作的對象,最理想的辦法還是用商業手段把他們收拾服帖。以後他們才會對穿越集團心悅誠服。
“兩手準備吧。”馬千矚不愧有強硬派之稱,“力爭和平解決,不行的話,我們也不是搞商戰的,直截了當的解決也是個選擇。”
當晚,博鋪港。
從早晨開始,海上的風浪已經漸漸增加到五級,峰高浪急。中午風浪愈來愈大,不僅是在周邊捕魚的漁船,海軍原本在外海執行警戒和護漁――或者不如說漁霸任務的船隻也都奉命撤回了港口。博鋪港內,除了海上力量部所屬的船隻。在一片專門劃出的單獨水域裡,也接納了不少暫時入港避風的漁船和過路船隻。因為在博鋪角上新修了燈塔,加上穿越集團對港口進行了科學的建設管理,這裡已經漸漸成為過路船隻的一個重要錨地。
午後,天空開始下起雨來,滂沱的大雨似乎要拉開臨高雨季的序幕,天色迅速的黯淡下來。陰沉得近乎黃昏時分。博鋪營地的燈光全部亮了起來。除了繼續在崗位上執勤的哨兵之外,建築外麵已經不再有人活動,連忙碌異常的造船廠船塢也人聲停歇,除了鍋爐房冒出來的蒸汽和煤煙,就是蒸汽機帶動抽水機正在排水的隆隆運轉聲。偶爾,才有幾個人影,穿著雨衣從一棟建築快步跑向另一棟建築。
黑漆漆的雨幕中,忽然從百仞方向的公路上,一道燈光撕開了昏暗的暮色。一輛北京212吉普顛簸著開了過來。車子在營地門口的崗哨邊停歇了片刻。
“通行證!”哨兵是個二十出頭的本地小夥子,穿著海軍的藍色製服,雖然身材不高,但是幾個月的軍事訓練已經讓他軍人氣質十足,即使穿著蓑衣鬥笠也顯得身板筆挺。車裡的人滿意的看到他把自己的步槍很妥善的收藏在蓑衣下麵。
一張證件遞了出來。他接過來,按照教官們洗腦一般灌輸到他腦子裡的規定,猶如機器一般一條一條的對照著執行“檢查證件”程序。最後。他把證件遞還給了車內。立正敬禮:
“你可以過去了,人民委員首長!”
吉普車的輪子打滑了一下,朝營地內部駛去。營地內的道路都已經用煤渣和鋼渣做了簡單的道路硬化,上麵沒有積水,開起來很快。一會,車就到了碼頭附近的一棟集裝箱式的改裝房屋旁。
房屋的窗戶裡u出燈光來。車上的人步履敏捷的跳下來,三步兩步的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人看到他進來,全都站了起來,刷的一聲站的筆直。裡麵的人全都穿著元年式海軍製服。
“坐!”來人正是鄔德。讓他這個人民委員級彆的人物出馬,實屬無奈之舉。穿越眾中的海軍骨乾或者是隨同探險隊走了,或者要駕駛漁輪保衛博鋪,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了,鄔德便自告奮勇來擔任這次任務了。畢竟論起使用機帆船的航海經驗,誰也沒有他這個前海軍軍官外加漁家子弟來得多。
桌子上已經攤開了好幾張海圖,還有臨高氣象台發布的24小時氣象預報――這個氣象台條件簡陋,不過預報近期本地氣象的準確性還勉強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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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委員同誌!海上力量部,博鋪港務主任兼博鋪要塞區……”李迪站起來正要自報官銜。
“好了,這套虛禮以後有空再耍,現在談任務。”鄔德一揮手,“彙報情況!登瀛洲的狀態怎麼樣?”
“是,”李迪彙報道:“接到任務指示之後,我們已經對船隻進行了檢查,船況正常,發動機正常,為了確保安全,對錨纜和索具都進行了更換。柴油也加滿了。”
“人員配備呢?”
“馬總長給我們的指示是必須確保安全,所以海上力量部決定這次全部使用穿越者的船員,把土著水手和士兵都換下來,隻是人員還不太夠。準備再抽調一些……”
“不行。”鄔德立刻否決了,“這船上連船員帶護衛人員,起碼也得四十人。占用的人力太多了。這麼多雞蛋放一個籃子裡不行。”他想了想,“還有,登瀛洲長期跑這條航線,土著水手對沿線的水文條件比我們要熟悉,把熟手換成生手,這不自找麻煩嗎?”
“那這麼辦?船上運的可是大筆的銀子,土著要是動了心――”
“不要讓他們知道就是了。再說了,海軍培養了這麼久的人,就一定信任感也沒有?”
“這個――”李迪心想對土著的信任度問題,到現在也沒哪個部門說完全可以百分之百的信任吧。他轉念一想,還是按照一半對一半好了,對馬總長和鄔委員都有個交代。
“那就按照一半對一半配備人員。”
“就按這個辦法。海軍學兵們也帶幾個上船。”鄔德說,“給他們也上上課,嘗嘗大海的滋味!”
“報告:海軍的第一期學兵都跟著勘探船隊出發實習去了。現在才是第二期,剛剛招募來訓練了才幾周,馬上出海恐怕沒什麼用。”
“沒關係,或許這一次大海就會告訴我們哪些人會有用,哪些人是廢物。”
“是!”李迪馬上打電話給學校:從二期海軍學兵隊裡抽調六個年齡大得過來。
“全部穿越眾隊員都要配發現代武器,”鄔德做著指示,“每人一百發子彈,外加二個手榴彈。”
接著又研究了海圖。討論航線……討論了一個多小時,鄔德問:
“氣象情況怎麼樣?”
“天氣不太理想。”李迪拿來天氣預報,“氣壓顯示,瓊州海峽的風雨恐怕要持續24小時,現在是西北風,風速20節,浪高2.5米。”
鄔德想這就是4級海況了,對於一般的現代船隻來說這個海況不算什麼,但是對區區70噸的機帆船來說,這風浪就不小了。出海要冒一定的風險。但是現在,海峽那邊的華南糖廠正在心急如焚的等銀子救急……
“趕緊準備一下。準備出航!”
“你看是不是明天風浪小些再出航……”李迪吃了一驚,光看港外的海況他都覺得有些發抖了。
“等不及了,我們隻有四天時間!”鄔德的語氣凝重。
“好吧,我去準備。”
“慢!”鄔德叫住了他,對屋子裡的海軍們說,“這次任務,可能會有人犧牲!誰不想去的,立刻提出來!我作為本次任務總指揮,可以準許他不去!換土著人員替代。”
本來有些人見他不顧海況就要出海,還準備出來勸諫一番,這麼一來,誰都說不出話來了――當著大家的麵下軟蛋,這事情多數人還乾不出來。當下有人把心一橫,立馬出來表決心:
“為了穿越大業,我們堅決服從命令,執委會指到哪裡,我們就把船開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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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死就不當海軍了!”
……
氣氛果然給調動起來了,屋子裡的穿越眾們爭先恐後的表現著自己的“軍人氣概”。鄔德見狀點點頭:“大家馬上回去準備,16點準時在碼頭集合出發。解散!”
鄔德等大家都出去了,自己也動手把車上寫下來的行李整理了一下,換上他自己帶來的海軍作業服,水靴和航海雨衣。又檢查了一下他的54式手槍,小心的藏在防水槍套裡。
對他來說,海況還不是最大的敵人,而是白銀上船之後的安全性問題,這麼一大筆白銀裝上船,很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萬一有那股勢力看中了這筆財,想來個海上打劫,以登瀛洲的武裝,對付二三艘船還可以,太多了就吃力了。到時候就隻能開足馬力逃命了。柴油機和螺旋槳彆出什麼問題……
隔著窗戶的玻璃,可以看到港區內船隻在風雨中明滅的燈光,高大的土吊機上也按照另一個時空的安全規定,點著空中標高的燈籠。有了吊機,造船就會更快速便捷了――可惜人還是太少,不夠用。
正想著事情。忽然有人在門喊:“報告!”
“什麼事?”鄔德回過身去,見門口站著個海兵。
“鄔――鄔首長嗎?”
“是我。”
“這個,基地門口來了個女人,非要見您,”海兵猶豫了一下,“她說她是您的丫鬟。”
“初雨?!”鄔德吃了一驚,這肯定是初雨了,天空這麼黑,又下大雨她一個人居然從百仞城走到了博鋪。這也十幾公裡路了!
出門的時候,他已經和初雨說過:要到大陸上去出差,這小女子就依依不舍,一臉不願意的模樣,他囑咐了幾句也就以為過去了,沒想到她還追了過來
女人,真是麻煩!他嘀咕了一聲,但是也不由得心頭一熱。
“這個,首長,要不要帶她過來?”哨兵看他的樣子是認得女人的,問。
“不要,她沒有通行證,不能進基地。”鄔德想了想,“讓她回彆墅去等我。”
“是。”
雖說任務要緊,但是有了這一樁事情,手頭處理事務也帶緊了許多。處理完事情,看了看手表,已經15點了,便加緊腳步出了海軍基地,剛出大門,隻聽得雨聲中有人叫了聲“老爺”,不由得吃了一驚,回頭一看,隻見一個身影躲在基地外麵的一個廢棄的木門崗下,身上披著件蓑衣,不是初雨是誰。
“你乾什麼!怎麼不去彆墅?”鄔德雖然心中感動,但是也很討厭女人的婆婆媽媽。自從年後的一個夜晚,夜晚寂寞按奈不住的把初雨收用之後,初雨便愈發照顧得他無微不至,簡直恨不得連腳都幫他洗。看樣子是這輩子非他莫屬了。
“怕老爺不去彆墅,就這樣走了,初雨就遇不到老爺了――”
“扯蛋。”鄔德罵了一句,“我是這樣的人嗎?!”
“是,老爺。”女人順從的低了頭。
“快走吧,都淋濕了吧?”
“沒事,老爺,”這女人爽利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這裡的哨兵不講情麵,不許我進裡麵去避雨……”
“這裡是軍事要地,走!”他一揮手,“去彆墅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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