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在劉章的府邸也得不到太多的線索,雖然棄吾有點可疑。
但他也是很大的受害者,看她聲淚俱下地講述。
“如果張廷尉不相信我被人玷汙,張廷尉可以找人來檢查我的身體。”
棄吾猜測對方不會輕易相信她的幾句話,她真的是受害者。
“張廷尉,我可以證明她被人玷汙過,當時我就給她檢查過身體了。”
趙慈走了進來,當時就采集了一些樣本。
有劉章給她提供的檢測儀器,既然公孫端他們可疑。
那再從他們身上取得樣本,進行比對一下,就能證明是不是公孫端玷汙了棄吾。
張湯斷案無數,很少在他手中出現冤假錯案。
他觀察棄吾的神情變化,她並沒有撒謊。
看她哭得梨花帶雨,剛才看她起身,臉上帶著一絲痛苦。
“憑著講述很難讓人相信,可這是事實。張廷尉若是不相信,可以找個人來給她檢查一下。”
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既然調查案子。
那就不能融入個人感情,要保持案子的公平公正。
張湯是斷案高手,趙慈也是有所耳聞,劉章也多次跟他提起過。
張湯為人公正廉潔,就是他死了之後。
他家中的家財隻有皇帝賞賜的黃金,除此之外,就連安葬費都出不起。
張湯雖然是酷吏,他是漢武帝時期酷吏之中少數秉持司法公正的人。
趙慈也很欽佩張湯的為人,所以對他的質疑並不太生氣。
“我們也沒必要騙你,公孫端他們被誰所殺?你們還得多花點時間調查。”
張湯將剛才詢問的內容記錄下來,這個案子太重大,太複雜了。
明明劉章他們有嫌疑,可他們有不在案發現場的證明。
根據陳韻他們所講述,昨天有很多人在他們府上。
夜晚又看了煙花燃放,等他們走了之後。
陳韻跟劉章同床共寢,如果這一點還不足以證明他是清白的。
那他們也無話可說,剩下的就由廷尉署去調查。
“夫人,你來描述一下那兩個男仆的樣貌,我把他們畫下來。”
張湯想到還有兩個人比較關鍵,若是他們還活著。
把他們找到,或許能得到更多的線索。
陳韻讓張湯稍等片刻,她去書房拿筆墨紙硯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陳韻把筆墨紙擺好。
他開始講述那兩個男仆的樣貌,她記住了府上所有人的樣貌。
也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還有他們的個人信息。
她把府上的奴婢名冊拿來了,交給張湯看一下。
那兩個男仆一個二十五歲,一個三十歲,他們因為家境貧寒自願降為奴籍。
紅侯府也是通過正規渠道購買的,陳韻還把契約給張湯看了一下。
張湯在她的描述下,把那兩個男仆的樣子畫了下來。
等張湯畫好了之後,給陳韻她們看了一下。
“畫得太像了,我也希望儘快幫他們找到,然後交給官府處置。”
陳韻對那兩個男仆所作所為感到很氣憤,她真的想把他們交給官府。
官府肯定會把他們送到北方築城,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以後你們要對府中的奴婢多加約束,以免他們惹禍。”
奴婢逃跑是一件很嚴重的事,若是他們犯了案子。
奴婢的主人也會受到牽連,劉章他們對這些奴婢太過於寬容了。
想必那兩個男仆已經離開了長安,要對他們發布通緝令。
張湯離開了棄吾的房間,不耽誤她休息了。
江充那邊也詢問完了,也沒什麼可疑的。
他們倆向劉章告辭,等離開之後,再談談詢問結果。
張湯和江充返回廷尉署,整理一下今天的調查卷宗。
“一開始覺得他們有嫌疑,經過一番詢問,他們倆講述的內容差不多。”
張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個案子太難了。
如果不是劉章親自殺了公孫端等人,但多少跟他有關。
“那有沒有可能他們倆早就想好了說辭,隻要牢記所說的內容。無論是誰去詢問,結果是一樣的。”
江充覺得他們還是有點可疑,還是有必要派人暗中監視著他們。
看能不能得到重要線索,江充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
江充隻想把案子破了,他仔細想了想。
“公孫端等人被殺是在棄吾被玷汙之後,她肯定要報仇。也隻有劉章有能力幫她,所以他們的嫌疑暫時不能排除。”
可之前問他們,又觀察他們的神情變化。
看不出任何問題,他們倆省了那麼多案子。
就算心理素質再好的人,也逃不過他們銳利的眼睛。
他們倆審案手段也很高明,江充心裡有一個念頭。
就是把棄吾帶到廷尉署來,對她用刑,讓她招供。
棄吾被玷汙這是小事,公孫端他們被殺才是大事。
“你想對他身邊的人用刑,這不妥,這有點屈打成招之嫌。”
張湯不讚成這麼做,不到萬不得已。
還是不要把劉章惹怒了,再說,劉徹也沒有給他們暗示。
隻是讓他們按照正常的調查方式,將案子查清楚。
如果屈打成招,隻會造成冤假錯案。
“之前我們檢查過案發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就連其他蛛絲馬跡都沒留下,說明這個人作案手法非常的高明。”
張湯覺得這個案子有點棘手,他要跟凶手鬥智鬥勇。
那個凶手做愛不止一次了,可每次都沒有留下絲毫的線索。
這真無從查起,雖然劉章他們有嫌疑。
接下來也隻能派人監視他們了,但這種方法不是長久之計。
“陛下讓我們將此案調查清楚,棄吾是最關鍵的人。她肯定知道很多,得想辦法讓她如實說出來。”
江充還是保留自己的意見,他要向劉徹請旨。
對棄吾進行深入調查,如有必要,對棄吾用刑。
“等明天我們向陛下稟報,讓陛下做決定。”
張湯覺得江充的方法不可取,他也保留自己的意見。
要從一些事物的細節調查,這世間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先派廷尉署的人監視他們,的案子破了,再把人撤回來。”
他們倆對這個案子調查方式產生了分歧,最後一致決定明天向劉徹彙報。
是否對齊吳等人用心審訊,那就等著劉徹的決定。
江充離開了廷尉署,其實他也不太想跟張湯一起辦案。
他去驗證一下吐真言藥水是不是真的?還要派有經驗的婦人去給棄吾檢查身體。
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案件細節,就算對方不高興。
為了破案,有些手段是必須用的。
對於這一點,張湯沒有反對,往往一個小小的細節就是破案的關鍵。
這個案子太過於蹊蹺,也是他任職以來遇到最難的案子。
他們倆有時候意見不合,江充的處理方式有那麼點極端
張湯的處理方式比較穩妥,江充原本擔任長安令。
後來劉徹下詔讓他去廷尉署任職,成為張湯的副手。
他們倆覺得這個案子跟去年那幾起命案是同一人所為,那個人來無影去無蹤。
“明明劉章有嫌疑,可詢問過後,就感覺這幾個案子與他無關。”
張湯心中有些疑惑,他也詢問過劉章身邊的人。
還有住在他府邸附近的住戶,他們都說劉章接觸的人都是長安內有地位的人。
沒有接觸過可疑之人,劉章府邸左鄰右舍見過那些人。
“問題到底出在哪呢?這個案子總感覺跟劉章有關。”
張湯在心中思索著,可就是找不到證據。
他的親人和奴婢證明他沒有作案動機,有可能是包庇他。
可又問了跟劉章沒有關係的人,他們也能為他證明沒有作案動機。
當時他還親自喝下了吐真言藥水,江充把剩下的吐真言藥水帶回來了。
他準備去驗證一下吐真言藥水是否有效,如果有效的話。
那說明劉章沒有撒謊,這種藥水真的很神奇。
但願那兩個男仆還活著,不然線索又要斷了。
隻要不是太極端的手段,倒是可以用來破案。
他們是為朝廷辦事,不會融入太多的個人感情。
也不必在意彆人怎麼想,要將凶手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