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署的人來調查,劉章無權阻止。
棄吾確實在房間內休養,她身上確實有傷。
“她現在有傷在身,情緒有些不穩定。你們要想詢問她,就撿重點的問。”
陳韻讓他們不要問他太久,以免影響到她休養。
如果她情緒再激動,她可能會有輕生的念頭。
“我一個人去問她吧,請夫人帶我去她的房間。”
張湯讓陳韻帶她過去,江充在客廳裡詢問劉章。
“張廷尉請隨我來。”
陳韻帶他離開了客廳,將從拿出一卷紙。
接下來就是對劉章的詢問,並做筆錄。
“公孫端等十三人昨晚被殺,今天他們的屍體被掛在樹上。這事你可知道?”
“這件事一大早就傳到我府上,我自然知道了,莫非你是懷疑我殺了他們?”
劉章語氣很平靜,是他派人殺的又如何。
凡事要講證據。就算給張湯他們一百年的時間。
也破不了這個案子,他派仿真機器人殺了公孫端等人。
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他們又無從查起。
就算他們讓他服用吐真言藥水,劉章也不會如實說出來。
吐真言藥水對彆人有用,對他卻沒有用。
“你的婢女失蹤,她昨夜回來了。有人看到她被送到公孫端府邸,後來又被丟棄。”
“你是不是認為我的婢女被人欺負了,我用極端的方式報複傷害他的人。我能理解你們的懷疑,也希望你們能拿出充足的證據。”
劉章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這是他故意的。
被懷疑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不能總是表現得太鎮定自若。
不然就顯得有問題,他要為自己辯解。
“我的婢女回來的時候,我就發現她不對勁。我問她是誰傷害了她,她說不知道。”
劉章將棄吾回來的時候狀態跟江衝說了,她被玷汙的時候。
她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他們又見到傷害她的人容貌。
“等會張庭衛過來,他會跟你說詢問結果。”
劉章說的也是事實,等會筆錄能跟張湯的對得上。
“你們懷疑我,這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是我的婢女被人玷汙,她雖然身份卑微,但她也有尊嚴。”
彆人家的奴婢如何被對待,劉章管不了。
隻要是他府上的奴婢,就不允許被人踐踏尊嚴。
你尊重彆人,你就會得到彆人尊重。
身份卑微的奴婢也不例外,他們要生存,要尊嚴。
劉章給了他們最起碼的尊重,給了他們生活保障。
“那些人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她是我的婢女。可他們他們依舊傷害了他,這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劉章越說越激動,江充將他所說的記錄下來。
“你先彆激動,我隻是正常詢問。如果這案子與你無關,我們會為你證明清白。”
江充勸劉璋不要太激動,他很在乎府上的奴婢尊嚴。
這無可厚非,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
公孫端他們的行為已經犯了罪,但罪不至死。
可他們卻付出了生命代價,這不能不讓人懷疑是劉璋所為。
“我也在配合你們的調查,希望你們找到證據,我可不想成為彆人的替罪羊。”
劉章儘可能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他確實有點激動了。
公孫端確實是他派人殺的,但他就是不承認。
“這是吐真言藥水,我現在喝下去,以此證明我沒有說謊。”
劉章真的把吐真言藥水喝下去了,他不擔心把心裡話說出來。
他早就準備了一手,對方怎麼問,他都不會說真話。
“怎麼,你不相信這吐真言藥水是真的,要不你喝一口?”
劉章又拿出同樣的一瓶藥水,看江充敢不敢喝下去?
他喝下的那瓶吐真言藥水,還留了一點。
在來客廳之前,他服用了消除吐真言藥水藥效的藥水。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已經喝下了吐真言藥水。”
如果江充還是懷疑,反正他也沒有證據。
“如果你覺得我還是有嫌疑,我可以到陛下麵前說清楚。”
當著劉徹的麵說,一般人不敢撒謊。
劉徹可不是那麼好騙的,江充覺得劉章情緒有些激動。
江充看到他服下吐真言藥水,那趁著藥效有效期。
就問劉章關於去年那幾件命案,是否與他有關。
等江充問完之後,劉章毫不猶豫地否認。
他知道江衝會問這些,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原來你一直懷疑我與那幾件命案有關,去年你們就來調查過了。我聽說廷尉署沒有破不了的案子,為什麼這案子你們就破不了?”
劉章提出了質疑,那幾件事對他影響可不小。
江充聽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怒氣,他也是想趁此機會確定那幾件案子與劉章是否有關?
劉章的回答跟去年一樣,江充仔細觀察他的神情變化。
他的目光透著憤怒與不耐煩,再加上他服用了吐真言藥水。
看來這幾個案子與他無關,江充將一整瓶吐真言藥水和劉章喝剩下的收起來。
“這兩瓶藥水我拿回去驗證一下,我也是公事公辦。”
他要確定這兩瓶吐真言藥水是否真的有效,回去找個人試驗一下。
若是吐真言藥水沒問題,那說明劉章沒有說謊。
雖然過度懷疑對方,惹得對方不高興。
江充想要得到確鑿的證據,才好向劉徹回複。
“你儘管拿去,可彆把藥水弄灑了。”
劉章提醒江充保管好tutzhenx吐真言藥水,弄灑了,他可不負責。
張湯來到了棄吾的房間,她此刻正坐在沙發上休息。
昨晚她休息得還不錯,加上今天吃了吃了趙慈開的藥方。
身體也感覺舒服多了,精神狀態也好多了。
“小吾。他是廷尉屬的張廷尉。有些話要問你,你把所知道的告訴他。”
棄吾站起來向張湯行禮,她稍微動一下,就感覺身體有些難受。
“婢子見過張廷尉。”
棄吾也沒想到此事會驚動廷尉署,廷尉署一般隻會調查重大案件。
她的遭遇,長安令派人來調查就不錯了。
棄吾又想到可能是跟公孫端被殺有關,可能懷疑是她所為。
“張廷尉可以儘管問我,我會把自己所知的告訴你。”
“你就把你失蹤那一刻發生了什麼?跟我詳細說一下,昨夜公孫端和另外十二人被人殺了。昨天有人看到了你,我們特此來調查。”
“張廷尉,我也是受害者。我並沒有殺了公孫端他們,我被欺負到醒來這段時間,我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棄吾實話實說,她從離開府邸說起。
他帶著一些食物去發給那些乞討者,這是陳韻的善舉。
昨天下午回來的時候,她走到小巷子裡。
有人突然摟住她,讓她無力反抗,又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聞到了淡淡的香味,她就失去了知覺。
當她醒來的時候,她躺在草叢裡,她感覺身體特彆不舒服。
她知道自己被玷汙了,至於是誰所為,她真不知道。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我沒有絲毫的隱瞞。還請張廷尉調查清楚,為我主持公道。”
棄吾聲淚俱下,她隻是個地位卑微的婢女。
她遭遇了不幸,也隻有劉章他們能夠幫他。
廷尉署來詢問她,完全是因為公孫端他們被殺。
不然,廷尉署是不會親自來詢問她的。
長安令會不會派人來,那也不好說。
如果他是一個普通良家女子,當地官府肯定會派人調查。
她作為婢女,是沒有人權,沒有尊嚴的。
她在紅侯府得到了尊重,這是他的幸運。
在入紅侯府之前,她沒有親人了,她也沒有依靠。
當時他跟府中的其他男仆分開,有兩個男仆跟著她。
說是要保護她,順便買點東西回去。
“府中那兩個男仆是一個男仆至今未歸。他們的嫌疑也很大,張廷尉不妨調查一下他們,我可以描述他們的相貌。”
陳韻把這事告訴張湯,被殺的那三個人,並沒有那兩個男仆。
他們有可能離開了長安,隻要找到他們,有些事就可以調查清楚了。
張湯覺得那兩個男仆也是線索的一部分,得儘快把他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