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勘如實招供了,也希望張湯能夠在皇帝麵前求個情。
他一個人死了倒無所謂,當然,不要牽連到家族。
他知道終究會有這樣的下場,石勘也隻能認命了。
張湯拿捏住了石勘的弱點,雖然沒有提到劉建。
不是石勘不想供出他,一旦供出來了。
他的家族下場更慘,張湯把他的供述記錄下來。
“你看一下吧,若是確認沒問題。就在上麵簽字,按手印。”
至於石勘隱瞞的那件事,玄衣衛肯定知道。
會向劉徹稟報的,張湯也不想繼續深究。
他的任務就是調查行刺紅侯的案子,由於石勘如實招供。
這邊的調查基本結束了,就等著紅侯國那邊的進展。
時間一轉又過去了兩天,江充來到了紅侯國。
他負責調查紅侯被行刺的案子,紅侯是受害者。
自從上次刺客在春耕之時行刺劉章,他安撫了紅侯國百姓。
讓他們繼續耕地,向他們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了。
縣衙那邊派人到紅侯國巡邏,絕不讓此類事件再發生。
縣令被太守派人訓斥了,紅侯差點被殺。
這是縣令的失職,縣令又訓斥了下屬。
那些下屬有苦無處發泄,他們也不敢埋怨紅侯。
更不敢把氣撒在百姓身上,他們隻能忍下苦與委屈。
江充跟著劉章來到了客廳,雙方對立而坐。
“尊侯,本廷尉正奉陛下之命前來調查你遭行刺案件。”
江充看起來很嚴肅,他現在的職位是廷尉正。
就是廷尉的副手,負責協助廷尉審理獄案。
劉章看著不言笑的江充,他就是曆史上製造巫蠱之禍害死太子劉據的參與者之一。
劉徹是想利用巫蠱事件清除外戚威脅,江充跟劉據有矛盾。
這才導致悲劇的發生,江充在朝中沒有朋友。
他就是一個孤臣,他是劉徹手中的一把利刃。
江充處事從不徇私,皇親國戚犯了事。
隻要在他的職責範圍內,他絕對不給情麵。
所以,江充深受劉徹的信任,那些皇親國戚無不懼怕他。
江充本名江齊,字次倩。趙國邯鄲人,因為跟太子劉丹過節。
他逃出了邯鄲,向劉徹告發劉丹在封國之內不法之事。
他的家人被殺,於是跟劉丹結下了血海深仇。
劉丹被廢太子之位,兩年多前,主父偃也彈劾劉丹。
江充趁此機會告發,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從此,他再也不敢踏入趙國境內。
不會因為他是劉徹最信任的臣子,就不怕劉彭祖和劉丹。
江充這個人做事嚴謹,不徇私枉法。
劉徹任命他為張湯的副手,這說明他能力還是不錯的。
如果不是他利用巫蠱之禍害死太子劉據,或許他會少被人罵。
劉章既然知道江充未來所作所為,即使殺了他。
巫蠱之禍該發生的還會發生,太子劉據會不會死?
也不好說,沒有江充的參與,巫蠱之禍還會發生。
這是曆史的必然,等到那時候,看能不能幫劉據自殺的結局。
雖然他不能順利繼位,至少他可以無憂地活下來。
距離巫蠱之禍發生還有三十多年,劉章也沒必要因為未來會發生巫蠱之禍就殺了江充。
“江廷尉正想要了解什麼?我知無不言。”
必須配合江充的調查,自己也是受害者。
“本廷尉正問尊侯,你懷疑是誰行刺?”
劉章本來不想說,他沒有確鑿的證據。
說出來的話,可能會認為他誣告江都王。
“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那些刺客嘴硬得很。”
至今沒有從刺客口中得知指使他們的人,雖然知道是劉建指使的。
“你要配合本廷尉正的調查,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不要有所顧慮,這是陛下的意思。”
“那我就說了,我懷疑是江都王。隻是我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也不想誣告他。”
誣告不成反受其罪,漢朝的處罰是非常嚴酷的。
自己雖然是紅侯,可周圍的形勢對他不利。
“你跟本廷尉正說一下,從得罪江都王過程。”
江充要公事公辦,不論劉章是什麼身份。
最近發生的事驚動了朝廷,對周邊郡國有著不小的影響。
若是不處理好,有些諸侯王和列侯惶恐不安。
他們也擔心自己會遭到行刺,想知道是誰策劃著這一切。
劉章將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江充,無論朝廷對劉建是什麼樣的處罰。
也無所謂了,這是他最後一次容忍。
下次劉建若是再威脅到他和他家人的生命,那就提前了結了劉建。
江充飛快地做著筆錄,看來這個案子發展到很嚴重的地步。
從事情的起因來看,紅侯協助本地官府抓住掠走年輕女子的歹人。
縣衙對崔武等人審問沒有得到結果,又把崔武等人送到郡府進行審問。
崔武等人被滅口,江都王對紅侯多管閒事而懷恨在心。
於是派人行刺他,結果失敗了。
幾次的行刺,都有目擊證人,這件事很快在周邊郡國傳開了。
想必紅侯很憤怒,一直隱忍著。
“縣衙和郡府也派人來詢問過我,我的回答和剛才說的一樣。我隻是懷疑指使者,可我也奈何不了他。”
就因為這事,最近讓他很鬨心。
但還沒有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劉建卻不知道收斂。
“本廷尉正會在紅侯國待幾天,收集更多的證據。再交給陛下,還請尊侯耐心等待。”
先安撫劉章的情緒,到紅侯國調查。
比去江都國調查案件容易多了,江充還要走訪目擊證人。
收集更多的證據,或許紅侯會得到補償。
江都王不會受到太重的處罰,他可是有過前科的。
徐繒端來了茶點,讓他們喝茶吃點心。
徐繒將精致的茶盞放在江充麵前,隨後,放下美味的點心。
江充打量著徐繒,徐繒長得很漂亮。
江充也看過徐崢的資料,她是匈奴人。
她的族人因為戰敗,淪為了奴隸。
“你本名叫蘭緹婕,是匈奴人。在被赦免之前,是紅侯府的婢女。”
“是,小女得到陛下的恩赦,小女現在是一個普通民女。”
江充知道她的信息,那也不奇怪。
“你與你的族人可有聯係?”江充又問徐繒。
“前些日子,我與弟弟蘭綽見過麵,至今未與其他族人團聚。”
江充問他的話,這讓他心裡多少有點難受。
或許是故意試探他,或許懷疑他跟匈奴暗中有聯絡。
“小女雖是匈奴人,可與匈奴貴族沒有任何聯係。還請您明查,不要聽信他人謠言。”
徐繒猜測有人可能傳謠,認為她留在紅侯府是為了刺探情報。
她來紅侯府已經三年了,未參與漢朝與匈奴之間的鬥爭。
她儘心儘力服侍劉章,就算跟彆人說了。
也很難讓人相信,她心裡也有說不儘的苦和委屈。
她也是戰爭的受害者,她隻想跟郎君好好過日子。
“若無其他吩咐,小女先行告退。”
徐繒準備退下,不會妨礙他們談論正事。
“沒有其他吩咐了,你先退下吧。”
劉章輕輕揮了揮手,他也注意到江充的目光落在徐繒身上。
也許江充一眼就喜歡上了徐繒,過會兒可能會向他索要。
徐繒現在不是婢女了,是不可以隨意送人的。
“江廷尉正,她現在是普通民女。”
就是提醒他一下,徐繒是不能贈送與買賣的。
“此女長相嬌美,看起來很聰慧。你是否想過納他為妾?她可是匈奴人。”
江充提醒劉章慎重考慮,匈奴人是漢朝的敵人。
不要給自己招惹麻煩,萬一有人拿徐繒身份做文章。
惹得陛下懷疑,誰也救不了他。
“她是個安分守己的女子,平日裡呆在紅侯府。也不曾與陌生人接觸,我可以為他保證。”
也許將來徐繒會遇到不小的麻煩,就是因為匈奴的身份。
他也在想辦法保護徐繒的周全,不能讓她受傷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