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大雜院。
提前來到這裡的金菊早就把房子內外收拾的整整齊齊，她雖然不清楚雷震讓自己來這裡乾什麼，但既來之則安之。
跟對方的接觸，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當初隻是覺得這位先生非常囂張，第一次見自己的時候就用了香油，現在看來可不是單純的囂張，而是極度囂狂。
這兩天她待在這裡，她把最近發生的事重新捋了一下，發現不管怎麼玩，都沒人能阻止雷震。
先生的身份固然不可撼動，但真正能維持這個身份的還得是個人能力。
快到中午的時候，雷震來了。
提著幾個菜，拿著一瓶酒，一個人晃悠進來。
“來了。”
金菊趕緊起身迎接，臉上滿是笑容。
“買香油了沒？”雷震問道。
“買了。”金菊回答。
雖然搞不懂對方為什麼不用彆的，唯獨執著於香油，但當她來到的時候，就買了這玩意。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嗜好，得尊重。
“懂事，先吃飯吧，陪我喝點。”
“算是慶祝嗎？”
中部被拿下來，數十個小家族全部效忠雷震，完成了切割戰術，等同於把薑家跟陸家徹底困住。
現在又是酒又是菜，還有香油，肯定是要慶祝一番。
“慶祝什麼？還沒死贏呢。”雷震笑道：“彆把薑老漢想的那麼簡單，人家藏著掖著呢，真正的殺手鐧不到最後不會露出來，現在進行的一切隻是小打小鬨。”
“怎麼說？”金菊問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在等我犯錯？”雷震倒酒。
“你會犯錯？”
“是人就會犯錯，我憑什麼不會？犯錯不可怕，但得看怎麼犯錯，有的時候是故意犯錯，有的時候是不小心犯錯，能把犯錯掌控在故意上才是高手。”
簡單的一句話道出犯錯的真理。
故意犯錯也是犯錯，但卻能在犯錯中把握住所有，就怕不小心犯錯，這就得需要很大的精力去彌補錯誤。
有的時候一些老油條犯錯，根本就是人家故意犯錯，有的時候是為了維持領導的尊嚴，有的時候是以退為進。
你會發現他們的犯錯都不是破底線的，全都能達到可大可小的地步。
做對容易，犯正確的錯誤不容易。
“看不透你，也猜不透。”金菊搖頭。
“能吃透我就行。”雷震盯著她的紅潤的唇。
一語雙關，這是文化修養。
而文化修養得落實在實處，所以在酒足飯飽之後，雷震就給金菊吃透他的機會，隨便對方研究。
絕不是慶祝！
他這個人跟彆人不太一樣，就算打了打勝仗也很少慶祝，因為對他來說勝負就那麼回事。
勝利需要慶祝嗎？
需要慶祝，但那是下麵人的事，自己最多就是放鬆放鬆自己。
一個多小時後，有人敲門。
“誰？”
“薑妃暄。”
“進。”
薑妃暄走進來，立即聞到空氣中散發著一股特殊的味道，耳邊傳來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她微皺眉頭，準備先行出去。
“進來。”
雷震發話，讓她進臥室。
“我還是先在外麵等著吧。”薑妃暄說道。
“那就不用等了，該去哪去哪。”雷震不爽道：“老子又沒邀請你一起，隻是為了說話方便點。”
這個理由……好像沒毛病！
所以哪怕薑妃暄不願走進內屋，但最終還是進去了。
“嘿嘿，一起？”
“不了，有話您就說吧。”
薑妃暄故作鎮定，但心中湧出各種複雜的念頭。
他們已經訂婚了，所有家族都知道，但所有的家族又都清楚現在發生的事，這讓她的地位很是尷尬。
怪誰？
不知道，但薑妃暄明白一點，她將成為犧牲品。
“知道我為什麼來帝都嗎？”雷震問道。
“對付我們薑家？”薑妃暄說道。
他們家就在帝都郊區的山裡，這是為了讓一些人放心，家族再怎樣強大，也不能為所欲為。
該有的態度得有，該給的麵子得給。
雖說這個世界算是上層，但也並非絕對，因為所有的一切都要圍繞外麵的世界，那才是核心。
“我不希望薑家完蛋，更不想薑家血流成河。”雷震說道：“站在我這個位置，需要的是平衡，需要的是牽製，家族與家族之間的牽製，派彆與派彆之間的牽製，上層跟下層之間的牽製。”
打江山靠殺，穩江山靠手段。
這是幾千年來老祖宗留下的智慧，但凡不遵守的要麼打不下江山，要麼穩不住江山。
這就是為啥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往小的說賺錢也是如此，能賺到錢未必能守住錢，這跟見識跟認知是分不開的。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規矩，這裡的規矩很多，底線也有很多，好些是不能被觸碰的，否則得出事。”
“既然你來了，這幾天就在我這暫時住下，陪我聊聊天、喝喝酒，然後看看未來幾天帝都會發生什麼事，怎麼樣？”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雷震也跟著哆嗦兩下。
搞定，輕鬆了。
輕鬆之後就是虛無感，所以他下來之後點上根煙，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吞雲吐霧。
“帝都會發生什麼事？我父親要做什麼？”薑妃暄問道。
“你猜呢？”雷震吐出口煙霧說道：“對付我這種人很難，因為一般情況下我不喜歡建立根據地，所以你父親始終很難做出針對我的致命打擊，除非直接把我乾掉。”
流匪的風格，特戰的風格。
走到哪打到哪兒，打到哪兒補給到哪。
根據地可以有，但那是後期的事，在高原大陸戰場上是這樣，在這裡也是這樣。
所以導致薑老漢抓不住目標，最終隻能放在民調局總部上，結果去了之後又中計。
打韓家？
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韓家的兵都被雷震調走了。
打朱家？
也沒有意義，因為朱家的兵也幾乎被雷震調走了。
郭家？
更沒什麼用，郭家再也不是從前的郭家了，雖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就導致失去了攻擊目標，很是難受。
反之對於雷震來說，放眼望去都是目標，不管薑家還是陸家，他們都有宗祠，都有大本營。
“我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在外麵的世界有很多女人，也有很多孩子，其中最能拿捏我的一是小紅魚，二是舒錦。”
“你猜帝都會發生什麼事？”
雷震笑眯眯的，早就把這點事看透了。
因為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