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畜無害,原本形容的是雷震,現在形容的是他們兩口子。
“說吧,打電話乾嘛?”
“我父親做了什麼事?”
“抓了我指定的朱家繼承人,我給了他兩個選擇,第一個是一命換一命;第二個是放人,我給他一個月重整旗鼓的時間。”
電話那邊的薑妃暄沉默了,顯然清楚父親做了怎樣的決定:第一個。
這很難讓人接受,為了跟雷震鬥下去,竟然不惜犧牲自己。
“受不了啦?你們大家族就這逼樣,你爹腦子裡有屎。”雷震衝著電話大聲說道:“我他媽就是嚇唬嚇唬他,結果人家關機,攤上這樣的老子,你也算是無敵幸運星。”
是譏諷,也是同情。
被彆人拋棄也就罷了,但是被親生父親拋棄的確很難讓人接受。
站在雷震的角度,他都不相信雷洪武會在自己生死關頭拋棄自己,儘管爹媽非常非常不著調。
乾的都是屁事,說的也都是屁話。
“雷震,你在哪?”
“我在中部,明天前往帝都。”
“好,帝都見。”
“受不了啦,等炮轟?”
“我幫你把朱元涵撈出來,你給薑家一個月時間可以嗎?”
“看你表現,哈哈哈……”
這就是雷震對待女人的態度,本來就是個聯姻關係,談不上任何感情,所以翻臉也就翻臉了。
都混到這地步,咱不缺。
掛斷電話,雷震咬著香煙開始盤算起來,臉色時而凝重,時而舒展,最後眉飛色舞,笑的開心。
站在對麵的朱禹不知道這位先生在想什麼,但根據了解,大概能判斷出明天先生入帝都,必然是一場血戰。
嗯,如果剛好遇到那幾天的話,肯定是血戰到底。
其實他想錯了,雷震不走尋常路!
……
拋棄女兒,是態度。
薑老漢用這個態度表明要跟雷震鬥到底,哪怕現在輸了一局,但這盤棋還沒下完,最終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這才是我認識的薑族長,夠狠!”孫景善伸出大拇指。
本來還是半信半疑,但確定對方放棄女兒之後,就知道薑家要跟雷震死磕到底了。
這就對了,薑家不死磕,那孫家的犧牲就白費了。
“彆說沒用的,看好朱元涵。”薑老漢說道:“他的價值很大,否則雷震不會要人。”
電話裡說的那些東西,雙方都有個評判。
雖然雷震說可以任意扶持下一個未來族長,但既然選擇救人,就意味著他不想放棄。
隻要不願放棄,朱元涵的價值就一直存在。
“價值到底在哪,能換錢還是能鎖定勝券?薑族長,恕我直言,真沒看出朱元涵的價值在哪,不如先卸條大腿給雷震送過去如何?”孫景善陰笑。
他變了,變得有些癲狂。
從前的孫景善做事很小心,現在的孫景善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但情有可原,家族都被滅了,就剩下手底下幾百人了,換誰都得瘋瘋癲癲。
“舒錦住在帝都胡同裡——”薑老漢盯著他:“朱元涵的價值在於讓我們看清了雷震,明白嗎?”
“哈哈哈,薑族長,你很陰險。”孫景善咧嘴笑。
這種話從前的他絕不敢說出來,但現在根本無所謂。
“這是手段,隻要是手段就沒有不陰險的,因為世界上沒有這麼多陽謀。”薑老漢沉聲說道:“雷震都要一換一救朱元涵,如果舒錦母女在我們手中的話,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會死嗎?”孫景善問道。
“他會任你擺布,你讓他跪下,他不敢站著。”薑老漢眼神銳利。
說真的,他現在極度厭煩對方,但又不能明著說。
不管怎樣這家夥手裡還有幾百個人,有一個算一個全變成了死士,做事不會管任何後果。
“很棒,我喜歡。”孫景善皮笑肉不笑道:“具體地址給我,馬上出發,不管死多少人,我都要把雷震的老婆孩子抓來。”
“地址是……”
薑老漢把地址說出來。
“這裡守衛森嚴,平日都有黑衫便衣巡邏,而且在這個胡同的數百米外就已經有了警戒線,所以你得小心點。”
“最好能夠悄無聲息的混進去,否則將很難脫身,那些黑衫不是省油的燈,厲害的不比我們的高手差多少。”
善意提醒,告誡對方要小心行事。
那不是一般的地方,必須得謹慎再謹慎。
“嗬嗬嗬……”
孫景善發出森森的笑聲,轉身大步離開,把自己的人全部帶走,直奔帝都。
看到他走了,陸校旗這才開口說話。
“媽的,這家夥怕是被刺激瘋了,從上到下給人的感覺跟死人似的,繼續這樣下去遲早出事。”
已經不受控了,就是被刺激到了。
畢竟都是血肉之軀,都是活生生的人,突然失去一切,精神世界也就垮塌了。
“所以要讓他去帝都,這個人不能留在身邊了,已經變成了定時炸彈。”薑老漢說道。
“這家夥能成嗎?”陸校旗笑道:“如果真的能把人抓到,倒還真就好收拾雷震,就怕這個瘋子腦抽。”
“五成機會吧,那裡不是一般的地方。”薑老漢沉聲道:“而且也不是咱們該去的地方,屬於禁地。”
國家層麵壓製家族力量,所以那個地方不能去。
但瘋癲的孫景善可不管那些,自從家族被抹掉之後,就沒有他不敢去的地!
“咱們呢?去蒙地?”陸校旗問道。
薑老漢搖頭,蒙地那裡也去不了,安保力量甚至比胡同裡還要強。
“魔都黃蕊、南浙餘青,我們的目標是這兩個,雖然她們不如舒錦兩個重要,但都生了雷震的孩子。”
“哈哈哈,調虎離山?”
“怎能是調虎離山呢?孫景善那邊動了之後會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我們剛好趁虛而入。”
這才是薑老漢的目標所在,因為前麵兩個太難,這兩個輕鬆。
一南一北,北麵出事,南麵空虛。
“薑老哥,有個事我想說一下。”
陸校旗突然變得無比嚴肅,這個表情從前就沒出現過,似乎要說件天大的事。
“你說。”
“我覺得咱們輸定了,都被逼的用這個法子了。”
很認真的在說,這是的直覺:從來都沒用過這種方法,但現在不得不用,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哈哈哈,你想的太多了。”薑老漢笑道:“綁架,雷震慣用的手法,他能用,我們也能用。”
完全沒問題,這的確是雷震慣用的手法。
可是環境完全不一樣,這種手法適用於向上爬的時候,無所不用其極。
站在一定高度之後再用這個手法,就頗有點狗急跳牆的感覺了,因為再也沒有其它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