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少有年輕人能沉得住氣，這是絕大多數人的認知。
收拾年輕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衝動，因為衝動就會犯錯，並且年輕人的腦子容易發熱，一旦犯錯就會把自己搭進去。
現在薑老漢玩的就是這一套，要的就是讓雷震沉不住氣。
否則乾嘛搞這麼大聲勢？
他們薑家這些年來始終保持低調，他自己也每天把自己搞成莊稼漢形象，沒理由突然高調起來。
“薑老哥，行得通嗎？”陸校旗問道。
“雷震的性格偏激，絕對忍不住。”薑老漢笑眯眯的說道：“行得通，就等他跳進來；行不通，也是增加咱們自身影響力。向前可進，向後可退，不管怎樣主動權都在咱們手中。”
家族派抱團，就是這樣抱的。
本身薑老漢就是副局長，負責民事科跟行動科。
不管職務還是身份，都是家族派的核心，所以朝這地方一站，代表的就是所有的家族。
換個角度來說，這也不算高調。
畢竟身份在這放著，挨個接見各位族長不算過分。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針對就明顯了。
“雷先生到底想怎麼玩？”薑老漢握著煙杆說道：“再怎麼著也該見見我這個副局長，他是要把路堵死？還是年輕啊，這種脾氣可不行。”
就跟賭氣似的，不見就是不見。
按理說雷震該見這位副局長，但一直不見就會造成家族派的微詞，處理不好家族派的關係。
所以對於他的行為，薑老漢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說雷震耍性子？
這麼年輕就能在外麵打下如此大的江山，可不是耍性子就能拿下的。
說他成熟穩重？
可這件事做得明顯有點偏激了，看似高高在上，實則損傷自我威信，反而加快各大家族往薑家靠攏。
“年輕氣盛，大概就是這樣。”陸校旗笑道：“很明顯，我們的這位小先生對於人情世故的拿捏似乎不太行，嗬嗬。”
江湖混的是什麼？
人情世故！
“這裡不是獨裁者的世界，雷震還不適應。”薑老漢做出總結。
他當然也對雷震做過各種調查，知道對方在海外一直都是獨裁者，但獨裁者體係跟這裡格格不入。
家族之間最講究的就是個關係，關係還套著關係，典型的東方特色。
看似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兩個家族，可能在私底下存在非常密切的關係，也許是師恩關係，也可能是債務關係等等。
在這裡混，首先得接觸關係學。
雷震不懂嗎？
他當然懂，不過關係在他眼中沒那麼重要。
當這些家族把關係看的無比重要的時候，往往忽略了關係的最核心本質：利益！
關係是暫時的，利益是永恒的。
在他看來，這些家族太腐朽了，把關係放在首位，卻總會遭到關係的限製，以至於發展了這麼多年，還是這鳥樣。
在這一點上，金菊的思維也沒改變。
“雷震，我們不能乾坐著不動，任由薑家收攏人心。”
“沒事，我比他更會收攏人心。”
“你怎麼收攏？分封藩王嗎？”
“不然呢？”
“……”
金菊簡直無語了，如果分封藩王就能瓦解家族派的話，民調局早就用這一招了。
五個大家族都已經夠囂張了，再給他們獨立自主權，會更不把民調局放在眼裡，到了那時候將徹底失控。
“什麼表情？我心裡有數。”雷震叼上根煙笑道：“明天是追悼會，我肯定得參加，到時候再說。”
“到時候說什麼，你準備好了沒？調查科傳來的消息顯示，行動科的人已經抵達，除此之外各大家族的力量也基本調動完畢。”
“這樣說吧，明天的追悼會就是對你的彈劾會，屆時五大家族會利用郭家村的事大做文章，甚至有都有可能把你乾掉！”
事態的發展太快了，讓人應接不暇。
上午都還沒這些事呢，但傍晚的時候全都出來了。
“那你想讓我怎麼辦？”雷震攤攤手道：“要不我過去給薑老漢跪一個？怎麼說他也是我未來的老嶽父，估摸著能給我個麵子。”
“跪一個倒不至於，但可以修複一下關係，畢竟你們之間沒有直接翻臉，不是嗎？”金菊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心高氣傲，但畢竟咱們現在還不成熟，所以該放下身段得放下。”
“你中午還想慫恿我乾他們呢？”
“此一時彼一時，他們有備而來。”
“你才知道他們有備而來啊？哈哈哈……”
雷震大笑，感覺金菊有點可愛。
調查科給了情報，才知道對方有備而來，晚了！
“我早就知道他們有備而來，我屠郭家村留下這麼活口，就是給他們創造理由。”雷震笑道：“我之所以待在郭府不走，就是等著看他們怎麼玩；我故意不見薑老漢，就是進一步給他創造理由。”
不逗金菊了，不然對方上火的話會殃及自己做滅火員。
這兩天被韓月春折騰的夠累了，實在沒那麼大的精力再把小金菊伺候好了。
該說不說，雖然很累，但真的滿足。
相對比之下，小姑娘就是清晨的白粥，偶爾喝一次感覺真好，但平時還得是火鍋燒烤大蝦之類的。
清晨的白粥，是調劑用的。
“行動科來了哪些人，負責人是誰，是否一一記錄在案？調動力量的家族都有哪些，調動了哪些力量，是否記錄在案？”
“向上涉及到誰簽署的命令，是否搞清楚了？當中又有誰做配合，有沒有查清楚？”
“我就在等他們露頭，現在不都出來了嗎？雖然隻是一部分，但足夠讓我拿來立威了，不然老子為啥留下郭家村的活口？”
“這些活口能說出我帶了多少人屠的存在，用了什麼武器屠的存在，從而讓薑老漢對我的實力進行預估，隻有這樣才能把行動科扯進來，當行動科進來之後，就跟拔出的蘿卜帶泥似的，暴露出一大批……”
聽到這些，金菊才恍然大悟：好手段！
本以為出現這種情況很被動，卻沒想到是雷震給家族派挖的大坑，全部都得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