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量越大，越難抽身。
非得抽身的話，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崩盤。
這是雷震的現狀，也是他必須得收老頭東西的原因，不僅要收，還得提出更多的要求才行。
接下來的半個月，他就老老實實趴在家裡照顧舒錦，洗衣服做飯之類的活都包了。
每天早晨出門買菜，見著胡同裡的人，也不管認識不認識，熱情的打招呼。
“吃了沒？”
“老爺子，您這鳥賣不賣，看著就挺香，熬湯給我媳婦喝肯定不錯。”
“大嫂子，這是乾嘛去？要不要我幫忙？”
“……”
對於臉皮厚的人來說，走到哪裡都是自來熟。
這些人對他更熱情，不僅笑臉相迎，還請他跟舒錦到家裡吃飯。
一個胡同一個圈，住在這個胡同裡的人，都是站舒老的，現在自然要站雷震。
所以大家都是自己人，保持好關係很必要。
再加上舒會戰的職務調動宣布了，即將前往某地任一把手，更是讓胡同裡嗅到了風向所在。
以五十歲的年齡，成為一方真正的大佬，本來能一眼望到頭的上升途徑被打開了。
半個月後，吳老總、章老總等人紛紛過來看望。
“雷震，航母啥時候拉回來？我鍋都準備好了，就等你的米了！”章總拉著他。
“安225運輸機呢？”徐總大聲道：“我出錢，趕緊把運輸機弄過來！”
章總負責水上的，徐總負責天上的，兩人跟雷震一點都不客氣，見麵就要嗷嗷的要東西。
“徐總，咱們是第一次見麵吧？”
“什麼第一次？我跟你神交已久，早就是老朋友了！我出錢，真的出錢，快把運輸機開回來。”
曾幾何時，雷震認為自己夠不要臉了，但萬萬沒想到這種大佬比自己還無恥。
難道位置越高，臉皮越厚？
“暫時弄不回來，因為香江那邊會比較敏感。但是放心，要不了多久全部到位。”雷震解釋道。
“要不了多久是多久？趕緊弄，不管出了任何事，我們扛著。”
“對呀，抓緊時間，三天夠了吧？距離這麼短，也就是走兩步的事……”
兩位老總催促，一刻也等不及。
“兩位老總，你們總得讓我陪陪老婆吧？就算不讓我陪老婆，也得讓我接受一陣子心理診療吧？”
“開始我還以為你們好牛逼，結果我在監獄蹲了五個多月，身心遭到前所未有的傷害。”
“我是有案底的人了，都不知道以後孩子參軍、考編受不受影響，一生的汙點啊，總得給我點時間適應適應……”
對付無恥，隻能更無恥。
他們以為能把雷震架起來，但事實證明想錯了。
不光架不起來，自己還被搞的挺尷尬，最後隻能笑笑，打住這個話題。
“喝點？”吳老總提議。
“不喝。”雷震搖頭：“乾爹，我戒酒了。”
“戒酒？”
“嗯，今天早晨剛在你兒媳婦跟前跪下發誓，以後絕不喝酒了。”
“為啥？”
“我強製性的朝我閨女吐口水了……”
也不管這些老總有沒有聽懂，雷震熱情的為每個人倒了一杯開水，然後親自把人家送來的煙酒抱進屋裡。
“章總、徐總，你們拿的酒是哪一年的？跟我說一下，我好分類存著，等你們100歲大壽的時候再開了給你們喝……”
兩位老總臉都綠了，差點就開噴國粹。
不過都是自己人，開開玩笑無傷大雅。
對幾位老總來說，這小子就是他們體係的人，雖然沒有任何銜級。
坐下之後，雷震散煙。
“編號的？你小子真拿出來抽？”
“不能抽嗎？”
“我的意思是既然拆封了，給我拿兩包唄？老章，就在那個櫃子上呢，趕緊的！”
章總離得最近，一個健步竄過去，把半條煙摟住，火速給吳總、徐總分掉。
這反應看的雷震目瞪口呆。
好歹也是老總，至於嗎？
“行了，彆耍貧了，這個煙……”
就在雷震認為乾爹會還給他的時候，卻看到情感割裂的一幕，人家自然而然的揣進兜裡。
“我沒舍得抽的……”
“雷震，我們這次來就是看看你跟小錦，沒彆的事。”吳老總滿臉慈藹道：“彆聽章老總跟徐老總的，航母跟運輸機什麼時候拉回來，你肯定有打算的。”
乾爹都把話題岔開了，他雷震還能說什麼？
隻能慶幸給的是白開水，要是把老頭送的茶葉泡上，恐怕已經被搶了。
這群強盜！
“我心裡有數。”雷震笑道：“我跟老頭說這個事了，他讓我看著辦。”
反正去老頭那裡該說的都說了，包括未來的規劃跟打算，以及對經濟方麵的建議。
如果不是老頭的醫生催促，最後都翻臉了，估摸著兩人湊一塊能抽一天煙。
“嗯，那你就看著辦。”
吳總點點頭，眼中充滿驕傲。
章總跟徐總則滿臉嫉妒，隻恨自己沒能搶先占個乾爹的位置，弄得這會就看吳老總嘚瑟了。
“對了，王總準備請你吃個飯。”吳總開口征詢意見。
“他請我吃飯？”雷震滿臉驚喜道：“那當然得去了，我好想見見王總。”
“你願意？”吳總一怔。
他的本意是告知一聲，肯定是不能跟對方吃飯的，但沒想到乾兒子還挺開心。
“乾爹，在監獄裡我學會了很多，知道什麼叫冤家宜解不宜結。”
“很多事不能由著性子，既然人家都先低頭了，咱不去就顯示太沒格局了。”
“咱們國家正處於開放的關鍵時期，要減少內耗一致對外，怎麼能讓國家富強才是我們該做的。”
章總跟徐總點點頭，不禁對雷震刮目相看。
果然成熟了，知道怎麼處理問題了，敏銳感也強多了，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了。
但吳總滿臉謹慎，煙到嘴邊又給放下。
“小震，你又準備挖什麼坑？雖然老爺子喜歡你，但你可彆亂來啊……”
“乾爹，我亂搞過，但從沒亂來過。”
“還是彆吃了，我怕受不了。”
“……”
彆人不了解，但吳總多少了解點乾兒子。
這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家夥，如果做一件事不符合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邏輯，那一定藏著壞水。
又繼續聊了一會，都是吳總和雷震說話，章總跟徐總一杯接一杯喝白水，也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
大概半小時之後，他們起身告辭，因為工作實在太忙。
雷震把他們送出胡同。
一直沒說話的章總突然開口。
“小震，你還缺爹不？”
“啊？”
“小震，章總的意思是你還認乾爹不？”徐總快速說道：“你看我跟章總咋樣？認了我倆做乾爹，以後你就是海陸空的太子爺，夠不夠牛逼？”
“啊？！”
雷震懵了，敢情這倆強盜憋了半天在這等著呢。
但“海陸空太子爺”六個字給人的感覺吊炸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