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懂得這個道理的人太多,但是敢這樣做的人很少。
需要極強悍的心理素質,才能駕馭住反其道而行。
雷震是這種人,所以他還在佐藤家族的宅子裡,躺在奈子的房間裡養傷。
身上足足七八處刀傷,尤其腹部一刀,差點把他開膛破肚。
當著奈子的麵,他灌了大半瓶白酒,一針一針把傷口縫合上,疼的差點暈厥過去。
“嗚嗚嗚……老公……”
奈子心疼不已,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手忙腳亂的為雷震擦血。
“肩膀的刀口我夠不著,幫我縫起來!”
“好、好……”
在沒有什麼痛比最愛的人受到傷害還要讓人難受的,奈子強忍著窒息的心痛進行縫合。
雷震坐在那裡,大口往嘴裡灌白酒,利用高度酒精的刺激,來緩解肉體的疼痛。
“奈子,我不想逼你,但是你真的得做出選擇。”
“你的父親,把我押送出去,雖然沒殺我,但是跟殺我沒什麼區彆!”
“我,還有你父親,我們這兩者之間你隻能選擇一個,明白嗎?”
之前不讓奈子選擇,是因為氣氛沒有烘托到,而現在氣氛完全到位,可以讓她做選擇了。
或許雷震從開始的時候,就在醞釀此刻的氛圍,不然怎麼解釋他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不肯逃?
“好在紅門也算講究江湖道義,否則我怕是已經變成屍體……”
這是一場豪賭!
雷震在賭紅門依舊講義字,哪怕複仇也要光明正大。
或許很多人覺得太牽強了,事實上在90年代中期,道上最流行的還是單挑。
有仇有怨,隻要不是半路截殺或者半夜懟到家裡,絕大多數都會按照江湖規矩來辦。
講究光明正大,紅門這種幫派更是著重這一點。
如果以二三十年後的目光來看,就感覺很不可思議,但它又的的確確如此,頗有點春秋時期打仗的禮儀。
當敵人遇到困境的候不能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打仗之前得提前約好時間地點……
否則就是不義之戰。
90年代中期,禮樂還沒有完全崩壞,紅門更講義字,起碼在眾目睽睽之下必須如此。
“其實我完全可以劫持你,但是又怕你傷心難過,因為我雷震從未想過傷害你分毫……”
雷震狠狠灌了一口酒,眼圈開始發紅。
“我的女人很多,完全可以不在乎你的感受,但愛情這個東西往往沒法控製。”
“奈子,我會尊重你的任何選擇!”
話說完,他一口氣把瓶裡的酒全部喝光,轉頭凝視奈子的淚眼。
“老公,我選你!嗚……”
奈子跪在他的腳下,哭的稀裡嘩啦的,也許是因為太心疼雷震,也可能是被情話所打動,還有可能是對父親的失望。
愛情在自己家門口差點死掉,自己無能為力,現在還能活著坐在自己麵前,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已經差點失去了一次,這一次絕不會放手。
“選我你就要永遠離開家,放棄你財閥大小姐的身份,扔掉優渥的生活,跟著我擔驚受怕。”
“我不希望你是在激動之下做出的選擇,所以再考慮考慮,因為一旦做出選擇就再也不可能回頭。”
必須得讓奈子徹底確定,否則自己這個傷就白受了。
“再選一萬遍也是你!老公,我願意跟著你擔驚受怕,願意放棄一切永遠陪著你!”
“好,我累了,睡一覺。”
得到最終答案,雷震歪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佐藤敬齋突然有一天死了,佐藤家的子弟紛紛爭奪家族財產,就在不可開交的時候,自己帶著奈子回來了,以唯一繼承人的身份掌控了佐藤財閥……
這是夢,也不是夢。
本身就是雷震布的局,所有的一切都圍繞著吞掉佐藤財閥,利用奈子的身份實施蛇吞象!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奈子精心照顧雷震。
而佐藤敬齋一直沒有回來,依舊在搜捕雷震,但怎麼都沒想到要抓的人藏在他女兒的閨房裡。
……
一周後,雷震傷勢稍好,在深夜帶著奈子悄無聲息的離開,乘車抵達海邊,乘坐人蛇船返回香江。
抵達香江,住進淺水灣彆墅。
“又多一個?”舒錦問道。
“沒,還是從前的。”雷震誠實回答:“在你之前就睡了,不算多出來的。”
“你給我好好養傷,沒好透之前不準亂動歪心思。”舒錦瞪他一眼道:“才多大的女孩,你也能下得去手?”
“我沒下手。”
“都叫你老公了,還沒下手?”
“我很健康,不需要用手。”
“……”
不管怎樣,舒錦能包容他的一切,儘管感覺家裡多了個小日子女孩挺彆扭,但還是該照顧就照顧。
……
大半個月過去了,雷震的傷養好了。
外麵的局勢他一直都在關注,一個多月來,紅門從各地調集人馬入香江,全被擊退。
義安幫的地盤跟人馬也儘數收進囊中,包括蔣天養手中的電影院、娛樂公司等等。
在這過程中,凡是反對梟盟的,基本上都被滅了。
整個香江的地下勢力,也徹底承認梟盟的地位,雷震也成為名副其實的地下皇帝。
“又活了,死不了!”
生龍活虎的坐在沙發上,雷震左擁右抱,可家裡有五個,隻能輪番換著抱。
第一次抱舒錦跟小鳳凰,第二次抱白灼跟黑蒙,最後單獨抱奈子。
“就是沒法開戰鬥機了,傷太多,怕是承受不住壓力……”
這是唯一遺憾的地方,雷震還想著有一天駕駛戰鬥出去惹事呢,但很明顯身體已經不適合在萬米高空做各種機動了。
“老公,這一個多月……嘔!”
舒錦話沒說完就捂著嘴乾嘔,轉身快步走進衛生間。
“老婆,怎麼了?”
雷震跟過去,為舒錦輕輕拍著後背。
“沒……嘔……”
“吃壞肚子了?”
“沒有,就是最近酸軟乏力,聞什麼東西都覺得惡心。沒事的,回頭讓鳳儀陪我去醫院看看。”
舒錦擺擺手,打開水龍頭漱口。
“舒姐,你應該懷孕了。”蘇鳳儀滿眼篤定。
“懷孕?”
“懷孕!”
“對,懷孕了。”蘇鳳儀笑道:“你們都沒經驗,但我生過孩子。”
雷震有些恍惚:懷孕了,我讓舒錦姑姑懷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