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陌生男子掏出來的東西,左逸心頭莫名一慌。
“混賬。”
“此乃勤政殿,未得陛下傳召,誰給你的膽子?”
說著,扭頭對著外麵喊道:“來人,此人擾亂朝會,其罪當誅,給本官叉出去,亂棍打死。”
嘶……
霎時間,倒吸涼氣的聲音在大殿之內響起,所有人目光聚焦在了左逸身上。
大家同朝為官十幾載,他們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左逸。
然而,對於左逸的話,荀彧絲毫沒有擔心。
將東西展開,看向眾位朝臣,微微頷首,隨之朗聲道:“開國八年四月十五日晚,禦史中丞左逸,夜會田記酒樓掌櫃田朔,並將鎮北軍前鋒營的消息透露給對方,獲得白銀十萬兩。”
“開國九年十二月五日,左逸為田朔收集三百名少年,將其交給對方培養成死侍,從中獲利八萬兩白銀。”
“開國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二人聯手將宣城白氏一族二十五口屠殺殆儘,連剛出生未曾滿月的小娃娃都不曾放過,白家全部家財皆被二人瓜分。”
“且…”
說著,抬頭看向左逸,看著對方那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斬殺的模樣。
荀彧微微一笑,繼續道:“並且將白家手裡製作射程超過大黃弩的強弩製作圖紙交給了對方。”
“哦,對了,這一張圖紙想來那十五萬兩銀,左大人還沒花完吧。”
“開國十年八月………”
“開國十一年六月…”
一字一句的,將調查到的信息全部說了出來。
不得不說,彆看人家官職不怎麼高,可人家會勾結啊。
“這麼多年,光是從田朔那裡得到的銀兩,都夠他活三四輩子了。”
而此刻朝堂之上,可謂針落可聞,所有人皆一臉怪異的看向左逸。
甚至在荀彧說出開國九年十二月五日那件事的時候,眾朝臣皆遠離了左逸,那模樣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
而王文鐘,此刻腸子都快悔青了,當時怎麼就腦子一抽,要幫對方呢。
“哦,對了。”
荀彧看著最近時間發生的事,開口道:“丞相大人,左大人給您的五萬兩銀子,拿的可舒服?”
轟…
這句話,那可真就是深水炸彈,所有人皆不敢置信的看向王文鐘。
可能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王文鐘會做這種收受賄賂的事情吧。
當然,最為震驚的還是文帝,這件事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丞相,那可是他的左膀右臂,若誰都可以用錢買通,整個大漢豈不都亂套了。
“胡說。”
“本相怎可能會做出那等事情。”
說著,轉身直接跪在了文帝麵前,“陛下,您要相信老臣啊。”
看著王文鐘此舉,文帝沒有回應,反之看向荀彧,“可有證據。”
一句話,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大條了,文帝認真了。
荀彧扭頭看了眼霍元吉,見對方點頭後,荀彧明了,“陛下,若不相信,大可去丞相府書房,此刻那白銀應該還在。”
噗通…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王文鐘麵露死灰的癱坐在地上,此刻的他哪裡還有剛才的信誓旦旦。
對於王文鐘,文帝眸中閃過一抹失望,抬頭看向門外,“都聽到了。”
“將那五萬兩白銀給朕帶過來,若有人膽敢阻攔,殺無赦。”
“是,陛下。”
門外,等待多時的守衛,問聲回應後,轉身帶著手下們離開,朝著丞相府而去。
看著這一幕,霍元吉冷笑一聲,就在眾人以為事情會以這樣的方式結尾的時候,霍元吉的聲音再次在大殿之中響起,眾人心頭一緊,身體朝後方退去。
現在他們哪裡還敢對霍元吉有什麼想法。
開國以來,他們自問沒有做到那種乾淨到找不出絲毫錯誤的程度。
他們都怕霍元吉直接開大,來一個無障礙掃射。
“雍王可不僅僅隻是販賣軍械給戾帝餘孽,同時,他還勾結了天慶皇朝三皇子,想要通過嘉元關的副將韓磊,也就是雍王的義子,將嘉元關的城門打開,放敵軍入城。”
“對了。”
“此刻,穀宣城已經暗自屯兵六十萬,隻待嘉元關城門一開,六十萬大軍頃刻間便能將嘉元關占據。”
“到那時,整個大漢等於已經向天慶皇朝敞開了懷抱,等待著對方來到都城入駐此地。”
靜,非常靜,死一般的靜。
“那現在如何了?”
聽到文帝的話,霍元吉笑道:“雍王都滅了,您覺得他們這個計劃還能得逞?”
此話一出,文帝繃緊的身體,鬆弛了下來,“那嘉元關副將韓磊…”
“已經派人去調查了。”
“勾結便是死,若對方並未有那方麵的打算,自然就當沒發生過一樣。”
“好,做的不錯。”
說著,對一旁的常侍揮手道:“賜座。”
“是,陛下。”
常侍應聲,隨即搬著椅子將其放在了霍元吉的身後。
“舒服。”
文帝都這麼做了,霍元吉自然也沒有客氣,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而就在這時,之前去丞相府的那些守衛,抬著箱子走了進來。
咚…
一聲悶響,守衛拱手對文帝道:“陛下,正如逍遙王身邊那位說的一樣。”
哢嚓…
將箱子打開,五萬兩白銀此刻正躺在那裡。
此刻,就算解釋再多已然無用,事實擺在眼前。
“陛下,陛下,老臣知道錯了,這…”猛的轉身,指著左逸道:“一切都是左逸誘導臣這樣做的。”
“陛下,看在臣多年為大漢儘忠的份上,饒過老臣這一次吧。”
“陛下。”
王文鐘此刻模樣,令在場眾人唏噓不已,堂堂一國之相,竟然會落得這種地步。
同時,對於霍元吉,他們更加恐懼了。
之前隻是礙於對方的兵力,如今,對方不聲不響調查出了這麼多的東西,一開口直接將禦史中丞以及丞相給送走。
原本是對他的討伐,如今結果硬生生被對方反轉。
隻能說打眼兒了。
對於眾人的注視,霍元吉並未理會,此刻他的目光也全部都在左逸身上。
“怎麼,你…不打算說點兒什麼?”
“說?”
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自知今天無論如何也逃不脫,隨即也就放開了,看著霍元吉冷哼一聲,“一切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既然都查出來了,難道我求饒你們就會饒過我?”
見眾人不做回應,搖搖頭,嗤笑一聲,“有一件事我不是很明白。”
“說。”
“我想知道,那麼多麵前的事情,你為何會查得出來。”
“據我所知,當時你可是正在玉門關外,與戎族作戰的。”
“還有他。”
指著跪在地上的王文鐘,不解道:“當時我明明已經命人將周圍封鎖,按理說你的人不可能進得去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