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霍元吉那雙帶審視的目光,王文鐘心頭一晃,隨之連忙鞏固心神,強硬道:“本相的確要彈劾你。”
“沒有陛下的調令,私自調兵,你想乾什麼?”
“而且,私自屠殺馮邑郡官員,誰給你的權利。”
“就因為你是大漢逍遙王?”
“就以你將戎族滅族,有開疆拓土之功績,便可這般肆無忌憚,任意妄為?”
說著,不等霍元吉開口,轉頭看向文帝,拱手道:“陛下,臣懇請陛下削去逍遙王爵位,將其交由廷尉府審問。”
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丞相的話可以說已經直接給霍元吉定型了。
眾人目光皆落在文帝身上,他們在等,他們在等文帝的決定。
而文帝,對丞相王文鐘點點頭,隨之看向霍元吉,緩緩開口,“逍遙王可要為自己辯解?”
“辯解嗎?”
呢喃一聲,目光落在王文鐘身上,嗤笑道:“丞相大人,本王有一事不明,不知丞相大人能夠告知?”
“什麼?”
王文鐘微微一怔,有些看不透對方的路數,“逍遙王大可說出來聽聽。”
“好。”
目光在眾朝臣身上掃視一眼,隨即開口道:“敢問丞相大人,倒賣軍械,按照大漢律法,該判什麼罪呢。”
“這…”
王文鐘一怔,開口道:“按大漢律例,倒賣軍械者,乃殺頭之大罪。”
“好。”
點點頭,麵色笑容更甚,隨即又道:“若大漢官員販賣軍械,該當何罪。”
“殺無赦,誅九族。”
沒有猶豫,王文鐘直接開口,同時,在說完這句話後,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額頭冷汗止不住的溢出,心中打起鼓來。
聽到這話,霍元吉忍不住拍手叫好,“不愧是丞相大人,真是熟記大漢律法。”
“那丞相大人可知,雍王常年倒賣軍械?”
“什麼?”
王文鐘猛的抬頭驚呼出聲,隨即察覺不妥,連忙壓低聲音,“逍遙王莫要因為此事而胡亂栽贓。”
“雍王乃大漢從龍之功,開國之臣,怎麼可能會倒賣軍械?”
“這麼篤定?”
“本相…”看著對方笑意更盛,忍俊不禁,心裡沒底回頭瞥了眼左逸。
沒錯,今天這個彈劾,可是左逸求他幫忙的。
再加上他對霍元吉並未有什麼好感,所以,自然而然是要幫上一幫的。
“哦,忘了。”
王文鐘的舉動,怎麼可能逃得了霍元吉的視線。
扭頭看向站在遠處的左逸,連忙對其招手道:“本王記得,剛才你彈劾的原因好像也是同丞相一樣是吧。”
突然被點,左逸一怔,高抬下巴,強硬道:“自然。”
“既如此,那你們說一說,販賣軍械給戾帝餘孽,按照大漢律法,應當如何處置呢。”
轟…
一句話,直接把王文鐘搞懵了。
若說剛才倒賣軍械,或許還有回旋的餘地,可若再加上倒賣軍械給戾帝餘孽,那這個罪名可就要升級了。
而且還是頂格的那種。
見二人在說話,霍元吉催促道:“二位大人是不知道嗎?”
“那…”
“販賣軍械給戾帝餘孽,形同謀反,需誅…誅九族。”
不等霍元吉把話說完,王文鐘艱難開口,此刻的他,自然沒了之前那副自若的神態。
“既如此,那丞相幫忙看一下這幾張錦娟上麵寫的是什麼,本王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的有些看不清楚啊。”
說著,從懷中掏出四張錦娟,來到對方麵前,遞了過去。
王文鐘:………
這是在變相的說他老了,看不清楚事情真相的意思嗎?
儘管如此,王文鐘還是接了過來,一張一張的看了起來。
原本微眯的目光,在看完第一張錦娟後驟然睜大,眸中滿是不敢置信
“這怎麼可能?”
說著,連忙拿出第二個第三個,當把所有的看完之後,他人傻了。
若真按照這上麵寫的那樣,雍王的確該死,而且是那種誅九族的死罪。
抬頭,看向霍元吉詢問道:“這上麵寫的可是真的?”
“你覺得呢?”
一句話,徹底讓王文鐘閉嘴了。
“王爺,就憑這幾張錦娟便能給雍王定罪?”
“若這些錦娟是你逍遙王偽造的呢?”
“嗯?”
原本已經信了,可聽到左逸這番話後又有些動搖了。
“左逸,你見過雍王的字跡,你來看一下這些是否為真。”
“是,丞相大人。”說著上前接過,掃了兩眼,直接開口篤定道:“這根本就不是雍王的字跡。”
抬頭看向霍元吉,低吼道:“私調兵馬,屠殺開國功臣,栽贓陷害,偽造書信,霍元吉,這種種罪行相加,你…可承受得住?”
聽著左逸此番話,現場一片寂靜,所有目光皆聚焦在了霍元吉身上。
他們都想看一下,事到如今,霍元吉還有什麼可反駁的。
在眾人的注視下,霍元吉非但沒有慌亂,反而搖搖頭,歎息起來。
“為什麼總是有人要逼我開殺戒呢?”
抬頭,看向左逸,眸中閃過一抹冷光,“為什麼你非要跳出來呢。”
“老老實實活著不好嗎?”
“為什麼非要急著去死呢?”
“你想乾什麼?”
左逸心頭一驚,身體不自主的朝後方退了幾步,“這裡是皇宮,難道你要在這勤政殿,在陛下麵前殺了本官嗎?”
對於左逸的叫囂,霍元吉並未理會,轉身對著門外喊話道:“荀彧,進來。”
眾人聞聲望去。
門外,早就等待多時的荀彧,聽到召喚,邁步在眾人的注視下來到了霍元吉的身邊。
“王爺。”
“嗯。”
看著他,沉聲道:“既然這位左逸大人這麼急著找死,那你便幫幫他吧。”
明白霍元吉的意思,點點頭,轉身,對文帝拱拱手,隨之將之前調查到的東西拿了出來。